战天扬讪讪而笑,把人家一个王朝的传承之宝给斩了,若追责起来他又得踏上亡命之路,心中思量时传来一串脆生生的声音:“咦?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尤贤拔出剑的时候剑就是断的呀。”

    青衣,青裙,肩上一段青纱,青丝散批,精致的面颊略施粉黛犹显柔美,莞尔一笑唇红齿白更显娇艳,若非她一颦一笑在灵动的眉目间显露出那入骨的三分娇媚,战天扬实乃相信眼前这位就是大漠中的那位青蛇妖娘。

    曾经是青蛇妖娘,如今恢复本来面目的青鸢款款走来,腰肢扭摆着少了大漠上的妩媚,却多了几分真正的妖媚,她径直坐在了战天扬右手的位置上,严炳义哈哈一笑,说道:“经小青姑娘一提醒我倒也想起来了,‘黄金剑’的确是在尤贤手中时就是断的。”

    筵席上格外嚣杂,这边的谈话外人很难挺清楚,而同桌的几位都在各自攀谈推杯畅饮,聪明的人知道什么该听什么该听不到,什么该说什么忘,当然,该看的还是要看,当青鸢出现时,人人都眼中一亮,这般姿色的女人在场很多人恐怕一辈子都不曾见过。

    轻巧的一句话就化解了一次厄难对当局之人仿佛就是一个锦上添花的小乐子而已,一笑而过再也不提,青鸢对上战天扬的目光,眼眸闪闪,说道:“这就不认识姐姐了?”

    战天扬的嘴角微微翘起,眼睛依旧清澈似水却闪着另样的光芒,微笑还在脸上却多了漫不经心的懒散意味,青鸢霎时心头一跳,她在这个纨绔的柔情中已无可自拔,听他言含苦恼的说道:“这声姐姐我可叫不出了,太吃亏了。”

    “嗯?”青鸢的眉头轻皱,竟在娇媚的眉宇间生出了一丝伤痛来。

    战天扬的身体稍稍左倾打量着青鸢的身材,峰峦依在,只不过从巍峨变成了坚韧挺拔,纤腰也比以前小了一圈,虽然少了丰腴之感却多了曼妙之美,青鸢似是受不了战天扬毫不避讳的目光不易觉察的动了一下,变化了身份的她似乎也少了卖弄风姿的胆识,眼眸中多了一丝羞赧,战天扬就盯着这对水灵灵的眸子说道:“任谁来看,你都该是我妹妹才对。”

    “咯咯咯……”

    仿佛天籁迭起,青花摇曳,嚣杂的筵席上瞬时寂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朵娇艳的青花,众人有赏花之心,花却只为一人绽放,青鸢肘抵桌面把发丝挑止耳后,眉目间百媚丛生,娇笑道:“姐姐可是越来越喜欢你的这张嘴咯,爱死了呢,听弟弟一句话,姐姐就可开心一年咯。”

    把青鸢迷死的这张嘴此刻却喝起了酒,战天扬哪里还敢相信她的哪怕一言一行,女人的可怕就是在于永远猜不透她的心思,青鸢当数此中之最,而对付她的办法只有一个,不去猜,所以战天扬和她喝起了酒。

    酒美,人美,人醉,心醉,却不知道美的哪个?醉的又是谁?

    什么是纸醉金迷的生活,今天很多人在城主府体验了一把,宴席从正午到天色渐暗还未结束,院上挂起了灯笼,摇曳轻晃,映照在众人脸上忽明忽暗间丑态毕露。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酒过七巡,垂涎那朵青花的人们终于凭着酒胆伸出了折枝的手,青鸢居然很豪放的应了下来,抛给了战天扬一个媚眼后去跟食客们拼酒,战天扬捻动着三指间的酒杯,感叹道:“好壮丽的一副美女与野兽啊。”

    沙七扭头看去,见到青鸢竟直接拿起酒坛狂饮,说道:“谁才是野兽呢?”

    在下作和献媚的簇拥中,青鸢俨然高高在上女王一般不可一世,举手投足间就醉倒一片,玄神情肃穆的点头,道:“都是。”

    今夜这座城里不知又要有多少人同床异梦?

    严炳义在筵席间游走穿梭,来去自如,这张桌上就剩了他们三人,战天扬摇头一笑不再理会,放下酒杯离席而去,沙七和玄自然跟着,战天扬熟门熟路走进了厅堂的侧门,来到尤贤的书房。

    书房可谓宽敞之极,地中摆着一张宽大的书桌,战天扬来到桌前在桌面下摸索着,“哗”,书桌的面板突然打开,一幅标记详尽的地图呈现在三人面前。

    战天扬对沙七说道:“这就是我说的那幅地图,不仅暴露了尤贤的身份,还把他引往了绝境。”

    “这是骷髅张的玉简?”

    沙七拿起地图上扎眼的玉简,玉简所放的位置正是骷髅张丧命之处,地图上各种路线纵横交错,他一眼便找到了他父亲的沙寨,那里已被画了一个骷髅头,以这个骷髅头为中心向四周延伸出了许多路线,无疑这是尤贤策划的伏击路线,沙七的眼神凝结成冰,那晚具体发生了什么已无从知晓,但从这部署周密的路线也能窥知其中的艰险。

    这是一幅详尽到常年呆在大漠里的沙盗也画不出的大漠地图,难以想象尤贤在塞北城六年时间花了多少心思,沙七凝视了许久地图,当眼中的冷寒逐渐消散时疑声说道:“奇怪,有几条路线在大漠中是不存在的,所经之地都是大漠险地,常有猛兽出没,还会遇到流沙……而且这些路线似乎并不完整。”

    战天扬点头道:“或许是意图寻找大漠瑰宝的路线,富贵险中求他可是有着亲身经历。”

    沙七为之一声冷笑,玄看着那些路线若有所思,不过并没言语。

    “这个你处理吧。”战天扬走过书桌细细打量着书房的陈设,仅从这间书房就能看出尤贤在此过着十足的奢华生活。

    一道白华,木桌崩塌,此时书房的门帘一抖,沙七收刀望去,人还未进屋声先传来:“哈哈,战兄弟原来在这里啊,莫非是嫌大哥招呼不周么?”

    “严大哥哪的里话,外面太过嘈杂,故到此躲躲清净罢了。”战天扬轻笑迎上,在塞北城这几日严炳义执意让他以大哥相称,推诿了几次不成后也就作罢,又笑言道:“不知严大哥找我何事?”

    “这……”

    严炳义望着地上一片狼藉的木屑愣了愣,战天扬歉意说道:“尤贤在这张书桌上绘制了一幅的大漠地图,其中详尽标记了当晚谋害沙当家的各种细节,尤贤虽然已死,但见到此物沙七难免又心中生恨,故此才……还请严大哥莫要怪罪。”

    “奇怪,我未曾在这张书桌发什么什么地图啊。”严炳义皱眉说道。

    “尤贤狡诈之极,在书桌上设了机关,严大哥到此不过几日而已,不曾发现也是正常。”战天扬保持着微笑说道。

    “原来如此,此事何罪之有,睹物思人本乃人之常情,不怪,不怪。”

    严炳义说着可目光却还是没从木屑上移开,像是在找着什么,又道:“战兄弟怎会知道的这般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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