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不容缓,十万火急,由晚在校园里乱转起来,恨不得准备亲自上手干活,为林立建一座华丽的宫殿出来。他和刘峰粗略地算了一下,找施工队在加上施工所需要的时间大约一个月。
“这怎么可以,明天林立就到,没有地方住,我无法交代”由晚哀叹着,两眼失神。
“但这事是没有办法快的,要不先放我们的旅馆住着?”刘峰问。
“不可以,来之前,洪建的林总就交代过,要找一个人少,隐秘的去处,主要目的是保密。”
刘峰陷入了沉默。
快到午饭时间,由晚无心出去吃饭,阳敏回娘家看望女儿去了,刘峰便独自上街吃饭,顺便给由晚带份。
在路过街边一栋房屋时,一个身着橙色工作服的女环卫工正在使用白色涂料,涂抹墙上的小广告。广告用黑字刷成,格式小巧细致,种类繁多,有刻章的、有相亲的、还有回收旧家电的云云,格式主要为一小句话加联系方式。
只见那环卫工一边刷着一边咒骂,骂这些该死的玩意给自己增添负担。白色的涂料刷一遍是不行的,不能完全盖住黑字,等干得差不多了,再刷第二遍,一般到此就差不多了,如果需要第三遍就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若图省事,糊弄一下,让环卫班长看见是要挨骂的。
不经意间,刘峰看见一则建房的广告,广告只有四个字“一夜建房”,刘峰感觉很有意思,他也听说近两年为了赶拆迁,拉延镇上经常在一夜之间冒出许多房子来,比山里生长的蘑菇还要利索。
刘峰挑了一家没啥客人的面馆,一边吃面一边拨打建房广告上的电话:
“我有片房子要建,还要装修”
接电话的是外地口音的中年男人,“在哪建?”
“在拉延山上,能一夜建好吗?”刘峰有些怀疑。
“可以的,但是在山上建房要加价,因为运输费用会高些。”
刘峰没有心思谈价格,“今晚可以开工吗?”
电话那头的人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刘峰如此猴急,但电话里又吃不准对方是不是来耍笑的,便约刘峰见面谈。
中午的阳光明媚动人,这时正值秋天的小阳春,这是拉延山一年之中最美的季节,红叶漫山,果实坠枝。三个人在校园里边查看边交谈,其中两位是由晚与刘峰,另一位便是电话里的那个工头名叫夏山。
工程金额二十万很快就定了下来,具体由刘峰负责协调安排。夏山提出来要签一份合同,毕竟二十万在这样一个农村小包工头这儿已算是一个大工程了。刘峰代为起草合同,待到由晚签字时,看到合同的金额,他突然吓了一跳。
合同金额上商量的二十万忽然变成了五十万,由晚不解地盯着刘峰,刘峰面目凝重,在由晚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使得由晚更为诧异:“这样可以么,会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刘峰目光坚决地说:“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机不可失,人心难测,还是小心点好。”
由晚对于刘峰的想法是认可的,毕竟这个人曾是位商场老手,经历无数风雨的吹打,看问题还是很深远的,比自己这个初出茅庐的生瓜蛋强多了。
夜幕降临,拉延山上灯火稀疏,一片寂寥,此时山民们都已归家,夜色中的拉延山是不可琢磨的。
然而在通向校园的盘山道上却有一条金色的长龙,咆哮着绕山体游荡。那是由二十台三轮车组成的运输队,建造用的各类材料源源不断向校园集中。
校园内,热火朝天,夏山集中了手头上能动用的所有人手和设备,全部投入到校园的建设中来。四台汽油发电机轰鸣着为工地提供着充沛的电力,工人们在夏山的组织下有条不紊的干着活。
由晚带着刘峰与阳敏站在校园外的一处山丘上观望着校园内的施工场景,因为场内人员太过密集,三人已无法进入场内查看。
人手成倍的增加使得劳动效率大幅度提升,平时砌一面墙需要一天,现在则只需一个小时。
这么快速地施工,由晚有些担心质量问题,但他别无选择,明天林立就要到来,今晚必须要完成施工,否则无法向林总交代。
三轮车一拨一拨地向山上运送物资,待到最后一批家具送入校园的时候,工程已基本完成。工人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或吹牛、或抽烟、或鼾睡,剩余的几个女工正在打扫场地。而工头夏山正拿着一只黑色水笔在一个作业本上计算着各人的工作量。
由晚近乎一夜未眠,只在快天亮时眯了一小会,此时三人在夏山的陪同下,验收工程。当初的校园早已面目全非,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徽派风格的民宿,粉墙黛瓦,小桥流水,绿柳婆娑,煞是好看。
俗话说有钱好办事,夏山将一切都考虑得周到妥帖,连民宿的牌子都做好了,“拉延人家”,这是由晚起的名字,简约、朴素、低调,与现实极为契合。
在付款时,虽然合同上签的是五十万,但实际支付了二十万,这是早已商量好的事,夏山也无任何异议。多出的三十万便成为了由晚的私款。对于一个打工仔出生的由晚来说,三十万如同一座山,想也不敢想,现在是自己的了,他头脑发涨,浑身燥热。但对于刘峰来说,三十万不过是自己曾经的零花钱而已,上不得脑,更不值一提。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带着极大负罪感的由晚便在拉延人家这座华美精致的民宿里翘首等待林立的到来。而刘峰与阳敏正在山下采购生活必需品。
“拉延人家”的定位早已发给了刘汉,此次由刘汉送林立到拉延山来,当然这个送是要打双引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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