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言的这副身体没有真气,只有维持生存的先天元气,有叫混沌元气。宋书涵今天打坐目的便是推动气血运行,进行固本培元,将先天元气有序排列。
宋书涵打坐了近一个时辰,有人进来打扰。进来的便是他贴身侍女顾娟。
“少爷起来洗漱吃早饭了。你在。。。”顾娟进来后,看见宋书涵在打坐,吃惊不已。她本来猜傻子顾筱(念xiao)默应该在睡懒觉,还想着会像过往那样,要进来叫上三回。
宋书涵不理她,先把气血运行慢下来,免得受伤。顾娟没再说话,静悄悄看着少爷。由于第一次运行元气,回收起来耗时较长。完毕之后,宋书涵才睁开眼睛说话:
“以后每天辰时之前,不要来我房间打扰我。”他严肃说道。
“哦。”回应完,顾娟反应过来,急匆匆地说:“少爷现在说话连贯了。”
“现在是什么年间。”宋书涵没搭理她,问了如今的年间。
“加元十年呀。”
“加元距离天启年间有多久?”加元这年份宋书涵是没听说过的年份,所以他才这么问。
“天启年?不知道?”顾娟傻乎乎地摇头。
宋书涵得不到答案,知道再也也是无果。宋书涵没再说话,起来进行洗漱。
“少爷你怎么了!你很奇怪,说话一点都不结巴,还能说那么多我听不懂的话。”顾娟试探地问。
宋书涵其实内心不免恼火,他堂堂气宗宗主,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居然被这些凡人嘲笑为傻子。这真是生平第一羞。
“你出去吧。给我找些书来。还有,别把我们对话的事,告诉任何人。”宋书涵厉声厉色地交代。
“哦。”顾娟听从,走了出去,不过她走了几步,又回头补了一句:“少爷你要看什么书?”
“都给我找些来。记住,此事保密。”
“好的,少爷。”顾娟踉踉跄跄走出去,惊慌之下差点摔跤。她基本确认眼前的不是之前的少爷。这跟活见鬼一样,给人惊悚之感。
宋书涵早饭刚用过,二夫人王颖就来了。她一早就亲自操劳,给自己儿子熬了补品,现在才送来。宋书涵在想,虽然这位不是我记忆中的母亲,但哪天我灵魂和记忆消失了,她重新面对傻子又不免患得患失,还是不要给她过多希望。
王颖来的期间,宋书涵与她没说一句话。王颖倒是问了不少话。顾娟几次欲言又止,他想起答应少爷要保密的。王颖是要帮忙打理顾家生意,平时贼忙,今天逗留片刻,见小言没什么事,便离开。
宋书涵吃过补品后,把顾娟也支走。刚才顾娟带来几本书,有《圣论》《礼轧》《往年史》《阳火篇章之兽火》《药》等等。这下有时间翻阅,对宋书涵来说,读书是习惯,戒不了。
宋书涵早上打坐了一段时间,刚才又进食,现在是最佳精神状态。宋书涵首先翻阅了《往年史》,找到了了加元年和天启年,掐指一算,他惊愕了,如今竟是三百年之后。感觉睡了个觉,便走掉了三百年,太不可思议。
三百年漫长的岁月之下,气宗和剑宗如今都变什么模样了,不知是否还在。他与清歌的十年之约,恐怕成了永久的失约。而他的家人,他的子孙,如今何在。宋书涵哀叹起来,愁云密布。
《圣论》是一本关于人生哲学的书,其中的辩论蛮有意思,让人视野开拓,增广见闻。《礼轧》是关于宫廷礼仪和伦理之纲,这么多的条条框框,说明如今社会比以前更文明,更有秩序。
午饭时候,顾娟进来送饭,宋书涵已经看完了《圣论》《札记》《往年史》这三本书,心中百感交集。
“少爷,这书你看得懂吗?我记得你好像没上过书堂?”顾娟好奇地问。
“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宋书涵回应了一句。
“少爷你说什么?”
“圣论第四十七页,第五段最后一句。”
宋书涵刚才想好了,如果回不去从前,那我就安心活好今世,活着等于希望。他需要人给我搭桥梁,了解当今是什么样的时代。在他未修炼到真气之前,他需要不少物资物料,需要人帮忙。顾娟是他醒来看见的第一人,这算是机缘。她是我今世的侍女,侍奉多年,最了解顾小言的过去,所有宋书涵选择了她。
顾娟是认识字的,她比顾小言大两岁,小时候在母亲膝下受教几年,后来遇到仇杀,大家庭就她一个人活了下来。顾鹏念她是顾家这一血脉的后人,便留她到自家给儿子当侍女。
顾娟翻起《圣论》,翻到第四十七页,一致的结果令她大喜过望。她张开嘴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宋书涵能开创气宗门派,成为一代宗师,硬本领肯定是有的。记性好是他比常人优越的地方。虽然这身皮囊是顾小言的,但精神领域是属于宋书涵的。宋书涵刚才也测试了一翻,过目不忘的本领还在。
“少爷!你!居然!会背!”顾娟突然口吃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这般。
“你叫什么名字?”宋书涵打断她。
“顾娟呀!”这几个字短,顾娟说起来不太费劲。
“以后叫你小娟吧,今日之事,你不能让第二人知道,你能做到吗?”宋书涵怎么说也是五十岁的人,叫她小娟合情合理。但顾娟看来,她年龄比小言还大,所以小娟这称呼听起来怪怪的。
“为什么?少爷你正常了!”顾娟印象中的小言说话是不会如此流畅的。
“因为泄露出去,你我可能会丢掉性命。”宋书涵说。
“哈!”顾娟惊讶起来,目瞪口呆。
“不骗你。”
“连二夫人也不能说是吗?”
“二夫人是谁?”宋书涵自然不知。
“你母亲呀!”顾娟震惊了。
“岂不是还有大夫人。”
“是呀,还有三夫人。”
“好色之男竟是傻子的爹。难怪。难怪。”宋书涵感叹,他嘲讽顾鹏这个花心的男人生出个傻子。
“少爷你说什么?”顾娟不懂。
“没什么。是不是大哥二哥是大夫人所生。我是二夫人所生。还有个小姑娘是三夫人所生。”
顾娟点点头,此际她又露出傻愣的表情。
顾家那点事他基本了解,他还是希望从书里得知今世的状况,不便跟顾娟多说,免得她怀疑起来,追问起自己的身份。
“你再给我多找些书来。没什么事不要进来打扰我。”
“哦。”顾娟准备退出门外。不过宋书涵及时叫住了她,说:“是了,我叫什么名字,什么小言?”
好几秒,顾娟才惊慌地说出三个字:“顾小言。”
《阳火篇章之兽火》这书吸引了宋书涵,他重头又认真看起,其中不少内容吃不透。原文开篇: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躁胜寒,静胜热。知清静以为天下正。
这理论跟真气有异曲同工之妙。然而,阳火比起真气,到底孰强孰弱,他很想知道。还有这书着力提到兽火,认为自然之火虽好,但并不够凶猛,不如兽火破坏力强,如修得兽火定能破掉罡气。罡气终于被提及了,清歌这么强的剑意都破不掉宋书涵的罡气,也不知兽火阳火是否能破罡防。这世上是否已经有人把兽火练成阳火,也是好奇事。
宋书涵是一位崇尚武修的人,自然对新武技感兴趣,所以才反复研究。这时顾家长子顾路永来了。这屋子并不能反锁,真是缺陷。宋书涵赶紧把书藏好,不过为时已晚。顾路永一进来看见弟弟捧着书思考,不禁起疑惑:
“小言,你是在看书吗?”他问起。
宋书涵摇摇头,考虑着还是以傻子身份出现为好。
“这书你看得懂吗?你都没在学堂认真待过一天。”大哥继续问。
宋书涵继续摇摇头,恢复傻乎乎的表情。顾路永要说在家里最疼谁,除了自己的儿子外,那应该是顾小言了。小言先天不足,从小受人欺负,作为同胞兄弟他一直对小言关爱有加。
路永挨近他,摸小言的额头。宋书涵借此机会,抓着他手臂,从而探测他体内的脉搏气息。
果然,这位大哥体内阳气饱满,丹田蕴藏有热气息容易被识别到,算一算,竟是凝聚成两团。修炼阳火的缘故,顾路永整个人体温比正常人要高,但也正因为如此,身体韧性必然高于常人。顾路永修炼获得的阳火,是借助发光体比如太阳月亮篝火进行火种收敛,蕴藏体内成为能力源泉。这股能量跟他修炼的真气算是同本同宗,能防能攻。表面上,火的威慑力更为霸道,实际效果就需要实战才知晓。
“哥。”宋书涵喊了一声。
“小言,怎么了?饿了吗?”顾路永眼神是关切的。
宋书涵本想问他关于阳火的知识,但还是觉得太冒险,便忍住。他点点头,算是回应路永。大哥笑了,马上呼叫他随从:“林军,去我房间把点心端过来。”
说完接着对小言说:“见你没什么事,哥我去修炼去了,再过三个月我就要比武了。这次哥要拿个好名次,为顾家争光。你也要努力,知道吗?”
青花帮最大的盛事就是三年一次的比武大赛,结果如何奠定家族与帮会在青花帮的排位,在郁南镇的排名。赛事叫青英赛。这次青英赛为了提拔年轻人,奖励方式与以往不同,前三名的会直接荣升为帮派的香主,地位仅次于堂主。
青花帮是由当地八个大小不同的家族和帮会组成,顾家人口和实力上是能挤进前三名的。所以这次比赛顾家势必要抢到一个名额,才能力保顾家在青花帮的地位不被削弱。顾路永便是顾家最大的希望,他与父亲顾鹏一样,均修到了两道阳火。不过,至今未入境,修为还在灵动期。
宋书涵点点头,对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兄长产生亲和感。他看得出,顾路永资质优秀,心有大志,日后势必有一番作为。
宋书涵送大哥送出门口,这是他第一次踏出大门,看见窗外的阳光。当他想去看看大哥他们的修炼场,却被大哥推会屋内。路永说他受过大伤,不宜吹风着凉。宋书涵听之。
接着毫无波澜的五天过去,每天会有几波人在顾小言房间进进出出。修为没了,但年纪回到十多岁,等于给自己重修的机会。这也是是另一种机缘吧,宋书涵没颓丧很久,开始修炼起来。他发现白天难以打坐修炼,因为容易被干扰到,便利用晚上的时间。以致白天他睡的时间多,成了真正的宅男。一时,大家都认为顾小言还是那个傻子,只是从贪玩转变成嗜睡。这样的结果,顾家大部分人是满意的。
因为有经验,宋书涵元气的修炼比想象得要快,宋书涵在尝试太易和太初一起修。元气的太易阶段是第一阶,先将先天元气运行调整,腾出空间来吸收天地元气。元气的吸收先从脏腑开始,接着经过经络,最后才纳入丹田。第一阶的用意是,将元气填满,状态饱和。
到了元气第二阶,也就是太初阶,这阶段是元气炼化。天气元气虽然来自自然精华,但它是浑浊的,人体吸收后是需要炼化和排浊的,只有极小部分最终晋升为纯元气。
纯元气是好东西,最直观的层面是提升人的精神意志,提高观察力,增强敏锐性。
真气是气宗最强的武器,除了应对毒较为棘手外,其余攻击性的技能都不足为惧。三百年前,宋书涵停留在洞虚境巅峰十年未破境,是因为他遇到了瓶颈。元气的修炼单一的话,要是一个人受伤,可能会损毁元气,以致真气无法正常使用。这种情况下,保命和御敌就要靠乞其他技能了。所以气宗在那十年开始转型,强调修炼多元化。宋书涵将毕生所学分成四个流派,分别是斗技派、五行迷踪部、布阵学院、医治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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