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导喊卡,祁扬第一时间就看向了兰溪,当时伊梨就站在她旁边,伊梨自己没有站稳,慌乱间抓住了兰溪的衣服,把兰溪拽了下去。
在摔倒的时候,人的本能就是抓身边的东西,所以伊梨抓兰溪,兰溪抓到了摄像机,而摄像机倒下去的时候恰好砸到了伊梨。
所以不是兰溪的错。
伊梨失血过多,加上体温过低,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祁扬带着兰溪回到住所,强迫她洗了个热水澡,兰溪整个人都是呆滞的,祁扬不得不帮她换上睡衣,有用棉被把她团起来,最后给她冲了一杯红糖姜茶让她捧着。
好一会儿兰溪才暖和起来,她抬头看向祁扬,“伊梨还好吗?”
摄像机很笨重,砸下去的时候,兰溪好像看见她的脸……
只是想想,兰溪又忍不住发起抖。
祁扬脱了衣服,简单擦了一下换上家居服隔着被子抱住了她,“听我说溪溪,那不是你的错。是她先抓的你。”
兰溪埋着头,“可,是我拉倒的摄像机。”
祁扬亲了下她的发,声色温柔,“那也不是你的错,我不许你自责难过。”
把兰溪哄睡,祁扬打电话给龙宇,把事情简单跟他说完,让他时刻注意伊梨的经济公司,他们可能会发通告,得防着他们把脏水泼到兰溪的身上。
医院那边,祁扬让高小程跟着去了,但到现在高小程还没发消息回来。
祁扬想了想主动给高小程打了过去,“怎么样?”
高小程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刚刚到医院,路上有跟组医生跟着,止住了血,有做了简单的处理,没有生命危险。”
祁扬松了口气,人没死就好,“那你好好盯着。”
……
因为伊梨受伤比较严重,脸被砸伤了,所以后面的戏她都拍不了。
陈导又不愿意找替身帮伊梨拍摄,而后使用ai换脸技术,把伊梨的脸换上去。
毕竟电影讲究的是质感,陈导想把每一帧画面都能拍的完美,能达到随便一截就能当壁纸的效果。
再者这部剧是为了冲明年的暑期档的,陈导更是不会随便拍,拉低档次了。
所以剧组最后研究决定直接把伊梨的戏份减掉,改剧本。
毕竟重新招募演员接替伊梨太过麻烦,一时间也很难找到合适的演员。
伊梨知道剧组的决定时,刚刚从重症室转到普通病房。
她的整个脑袋都包着白布,眼神呆滞的看着窗户,“雯姐,我的脸是不是被砸烂了。”
雯姐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安慰,“伊梨,你别担心,现如今医学技术这么发达,能整好的。”
伊梨了无生气的眼珠子转了一下,看向雯姐,“真的能整好吗?”
雯姐点头,“能,你放心。”
但雯姐知道,伊梨的脸伤的很严重,就算要整,断断续续需要整很多次,而且整出来的效果也不会特别理想,或多或少都会留下痕迹。
除此外便是时间,要全部把她的脸整好,需要好几年时间。
对于演员来说,几年时间没有作品,没有曝光,那和退圈无异。
所以,伊梨的演艺事业算是到头了。
但现在她是病人,雯姐不会跟她说这些,只是安慰她,“你放心,你是咱们公司的头牌,公司不会不管你的。”
虽然雯姐不说,但伊梨能想到,那么重的摄像机砸下去,她当时就觉得自己的脸被砸平了,骨头碎了。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为什么不让她死呢,伊梨的眼泪流了出来。
雯姐急道:“你别哭,会引起伤口感染的。”
兰溪带着口罩帽子站在了伊梨的病房外,深吸一口气,抱着鲜花敲了敲门。
虽然她不喜欢伊梨,虽然她和伊梨有摩擦,但她不得不来,她的良心让她过意不去,虽然不是她的错,但是她间接导致伊梨受了重伤。
最近她总是睡不好,做梦总是梦到伊梨的那张被摄像机砸的血肉模糊的脸,然后被吓醒。
她拒绝了祁扬的陪同,让他在楼梯间等着,她需要独自面对这件事。
雯姐帮伊梨擦着眼泪,“进。”
兰溪抱着鲜花出现在病房里,“伊梨,我来看看你。”
看见兰溪的那一刻,伊梨的恨意如泉水般涌出,“滚——”
兰溪咬了咬唇,冲着病床鞠了一躬,“对不起。”
“滚啊——”伊梨唯一好着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兰溪,眼里满是血丝。
兰溪把鲜花和水果放下,说出自己的来意:“我愿意补偿你医药费。”
“怎么补偿?”伊梨恶毒的看着她,冷笑一声,“你要是愿意把你自己的脸砸烂。我就原谅你。”
兰溪虽然是来道歉的,但也不意味着要受气,“我想你误会了。当时若不是你自己拉我,我又怎么可能会在摔倒的时候,根据本能双手乱抓一通,而后碰倒了摄像机。所以根本就不是我的错,我只是出于道义和良心愿意补偿你部分的医药费。”
“你——”伊梨气的伤口难受。
兰溪也不愿意这么刺激病人,但有些话是要说清楚的,“所以你要恨只能恨你自己,恨不着我身上。我只是被你拉下水的倒霉蛋,我也很冤枉,我也被这事吓到了,那谁有愿意赔偿我呢。”
伊梨气的伤口痛,口不择言,“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害得,你是凶手。”
兰溪不想跟她胡搅蛮然,也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是,你心里清楚。当时那么多人在现场,大家都看见了,是你自己先动的手,是你自己伸手抓的我。”
说着她放下一张银行卡,“但你受伤我也有责任,这部分责任我认,所以这卡里的钱是医药费,密码在背面。”
“你想的美,你个凶手!”
“你好好养伤。”
兰溪说完话,心里舒服了,拉上口罩,转身出了病房,没有理会身后的大呼小叫以及不堪入耳的谩骂。
她推开楼梯间的门,祁扬倚窗站着,手里夹着烟,见到兰溪的时候他把烟暗灭,站直了身体把手伸了出去,“没事吧。”
兰溪把手搭拉了上去,两只手紧紧相扣,轻轻笑了笑,“我很好。”
剧组要修改剧本给大家放了假,兰溪和祁扬从医院出来便回了家。
夜色下,五彩的霓虹彩灯愣是把初冬萧瑟的街道,点缀出了梦幻迷离的视觉触感,空气里香氛弥漫,酒气飘扬,音乐声若隐若现。
祁扬和兰溪在车里做着伪装。
兰溪到还好,她不出名,祁扬就有点困难了。
他扣了一顶鸭舌帽,戴了个超大墨镜,以及黑色口罩,又戴了一次性手套,兰溪看了看又给他把卫衣帽子扣上了,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好了,走吧。乔小雅说她已经到了。”兰溪推开车门,率先下去。
乔小雅知道剧组出了事,害怕兰溪难过,所以特意约她在酒吧喝酒放松。
祁扬不放心她,所以也跟着来了。
乔小雅害怕在之前那个酒吧里碰到宁辰,毕竟那是宁辰朋友开的酒吧,所以她特意换了地儿。
京市经济发达,光是有名的酒吧街就好几处,这次她特意选了离上次那地儿十万八千里的地方,一个城西一个在城南。
这间酒吧是最近的网红酒吧,才装修不久,很受当下的年轻人喜欢,乔小雅费了老大的劲儿才预约上一个姐妹情深的主题包间。
兰溪确定了酒吧名字没错,便和祁扬走了进去,迎面便是狂狼的音乐,嗨爆的人声,迷乱的灯光。
祁扬不怎么来酒吧,就以前宁辰约自己来过一两次,他双手插在大衣兜里,低垂着头,想要保持低调。
但他个子太高了,身材又打眼,衣服虽然看不出什么牌子,但穿在他身上就跟走t台似的,一进酒吧就被不少人悄悄关注上了。
酒吧的c位卡座,坐了不少容貌艳丽,衣着亮眼的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喝着酒说着话。
“哎,你看刚刚进来那帅哥,身材好好哦。”
“带着口罩墨镜呢,你怎么知道是帅哥。就不怕取了口罩吓死你。”
“就他那身高身材,衣品气质,不是帅哥我特么跟你姓。”
“要不要打赌?”
“赌赌赌赌,谁上谁上。”
“我来。”一个红衣美女端着酒站了起来,站起来才发现她肤白若雪,身形妖娆,举手投足间尽显魅惑。
是成熟魅女那一挂的。
兰溪和祁扬越过人群往酒吧里走去,迎面走来一个身形妖娆的红裙美女,兰溪还多看了两眼。
下一秒便见美女站在了祁扬面前,她手里端着一杯酒,抛了个媚眼,“帅哥,请你喝一杯。”
兰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人当着她的面约她老公,兰溪也没多想,冲着美女打了个响指,“美女,看不见我吗?”
祁扬本想让人滚,但见兰溪说话了,他便闭了嘴。
“啊,抱歉,”美女施施然一笑,偏了下头问:“你是她的妹妹吗?”
妹妹你个头,兰溪直接把手揣进了祁扬的衣兜里,彰显所有权,昂着下巴说:“我是他祖宗。”
还是第一次见兰溪吃醋,祁扬口罩后的唇角扬了起来,心情很好。
美女对着祁扬舔了下唇,笑容越发魅惑,“我不介意玩3p。帅哥要不要感受一下,很刺激的。”
“别对着我老公发骚,”兰溪把两人的手从衣兜里牵出来在美女面前晃了晃,而后把祁扬的手放到嘴边亲一下,“你找其他人刺激吧,我老公只能是我的。”
祁扬轻笑出声。
听到祁扬的笑声,美女哎呀一声,满脸遗憾,“真是可惜了呢,真的不考虑吗?”
兰溪摇了摇祁扬的手,“你说。”
祁扬刻意压着嗓子说:“滚——”
红衣美女满脸不爽的扭着腰走后,祁扬弯腰靠近兰溪,颇有些讨赏的意味问:“老婆,我说的好吗?”
兰溪拉着他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好。”
祁扬唇角扬起:“我要奖励。”
“什么奖励?”兰溪问。
祁扬说的暧昧,“你知道的。”
就这这时,祁扬又被一个穿着黑色蕾丝的夜店小妖精拦住了,小妖精看上去满身野气,“帅哥,交个朋友啊。”
兰溪心里那个气啊,明明两人都牵着手,怎么还有人上前搭讪,眼瞎吗?
兰溪抬起两人交握的手,“看不见此人身上写着,名草有主,勿瞎撩。”
前一刻还满身野气的夜店小妖精眨了眨眼,秒变乖乖女,“干嘛这么凶嘛,像只母老虎似的,我只是想和哥哥交个朋友,又没干嘛。”
你特么才是母老虎,兰溪不爽的赏给对方一个字:“滚——”
夜店小妖精来劲儿了,“你会不会说话,怎么说话的。”说完看向祁扬又立马换了副姿态,娇滴滴的喊:“哥哥,你看她好凶。”
兰溪:“我凶你,”
兰溪喉咙口的那声国骂还没出口,祁扬说:“有个性,我喜欢。”
兰溪把国骂咽回去,在一旁轻轻笑。
夜店小妖精出马总是无往不利,听到兰溪的笑声,立马横眉怒对,“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母老虎。”
兰溪无奈:“对于你这种眼瞎,还听不懂好赖话的小妖精,就只配一个字,滚。”
夜店小妖精还要说什么,祁扬见不得自家老婆受欺负,敢在她之前开口,声音粗哑,“听不见我老婆说什么吗?滚——”
夜店小妖精跺跺脚,不甘心的走了,兰溪赶紧拉着祁扬找乔小雅说的包间。
而酒吧的c位卡座。
夜店妖精点燃一根烟,“那女的太凶了,就是一个母老虎。”
红裙美女抿了口酒,“没骗你吧,根本就撩不动。”
其他人说道:“算了,算了,说不定是个丑八怪了,咱们换个人。”
……
到包间后,兰溪才松了口气,但和祁扬牵着的手却没有松开。
乔小雅打趣,“你们这手是松不开了吗?至于这么刺激我吗?”
兰溪知道乔小雅开玩笑,得意的昂了声,“就是松不开了,黏了胶水。”
乔小雅啧啧啧的给她倒酒,倒完又看向祁扬,“可以喝吧?”
祁扬颔首,“喝吧,我在这儿。”
乔小雅放心的把酒递给兰溪,“来,姐妹儿,咱们今天喝它个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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