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辽东又不是三室一厅那么大,他直接叫清风等人去找一种黑色石头,人家上哪儿找去?换句话说,遍地都是黑色石头啊!
再加上如今辽东实际上是女真族的地盘,他们在那边其实也不太好活动,所以贾璟这个命令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但是贾璟也没有别的法子,自己实在是找不到别的法子来,只能是一面自己寻找能够去除钢材里面杂质的方法,一面叫清风的人去寻找锰矿。
锰可以在炼制钢材的过程中作为去硫剂和去氧剂使钢材的杂质更少,是贾璟目前知道的最合适的东西了。
除此之外贾璟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去除钢材里面的杂质,就这还是父亲教自己的,要不他一个理科废物,是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些的!
现在唯一的方法只有一面去找锰矿,一面自己先炼制着试试看,通过古代的方式添加精矿粉和生铁来去除其中的碳含量和杂质。
只是这其中还要慢慢摸索一个标准化的度,而贾璟就是在满满摸索这个更合适用来制造火器的度!
贾璟只能用土办法,先增加一点,要是脆了的话,就少放一点,要是软了的话,就多放一点,这样慢慢的摸索着,记录下来什么样的量,才是最合适的。
但是等到太阳西斜,贾璟也始终没有摸索出来这个度,只能是先让众人回家歇息,等着明天上值的时候再来。
他们已经炼了一天的钢了,这个工作本身就是工作环境差,很考验一个人的内心承受能力的工作,更何况还是贾璟这样的重复性工作,很容易就会叫人犯困,所以贾璟就叫他们先回去歇息,也终于把占了一天的炉子让给了别的工匠。
贾璟无奈的看着练了一地的废材,只能是叹了口气,准备明天再再来了,一面也只好安慰自己这本身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陪了贾璟一天的于成道见状也是连忙叫人给贾璟打来了热水,贾璟就着热水狠狠的搓洗着自己脸上的黑灰,用毛巾狠狠的撸了几下,把白毛巾撸成了黑的,这才罢休。
随后又用那毛巾在身上掸了掸,大概的掸掉了些尘灰,这才放下了腰间的下摆,束好玉带,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邋遢,但是好歹有几分人样了。
发髻散乱就顾不上了,随便用水抹了抹拉倒,一旁的成于道好一阵啧啧感慨道:“您说您,堂堂的宁侯,居然亲自来做这种事情,您说您这是何苦呢?”
贾璟一把将毛巾丢给了他随后道:“你懂个屁!劳动者才是最美滴银!”成于道疑惑的挠了挠脑袋,贾璟提了提玉带道:“明儿成大人不用追着我了,本侯明儿一早就直接来这儿了,你这班子别给我动,我要一直用他们,明白了吗?”
成于道连忙点点头称是,贾璟打了个哈欠,随后难掩满脸倦怠的摆了摆手道:“走了!”成于道连忙躬身相送,等到贾璟走了之后,成于道才抬起头,疑惑的挠着脑袋念道着:“什么叫最美滴银?这是何地方言?我怎么没听人说过啊?”
却说黛玉等人议定了各自的别号,又都以白海棠为题作了诗来,玩得不亦乐乎,却叫李纨犯了难。
黛玉所作之诗与宝钗所作之诗却是平分秋色难分胜负,更有湘云连作了两首,三人之间实在是难分魁首,故而李纨这才为难。
只得是先议定了众人的,又道宝玉末尾,问他可服气不服,宝玉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他本来今日其实就没有多少诗兴,自己也知道作的一般,所以也笑着认下了,只是还是说道三人之诗需要斟酌。
李纨虽嘴上说着这不关你们的事,自是我自己评判,但是实际上也是犯了难,因为这三首实在是分不出来谁更好。
迎春见她为难,便笑着道:“掌坛若是不好评断,便只好请个大才子来说句公道话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探春却是一拍脑袋道:“啊!我却是忘了,咱们自顾自的起了个诗社,却把最会作诗的竟给忘了!”
惜春呵呵笑道:“我早便想说了,你们若是起个诗社,怎么倒是把最厉害的给排出去了?”
探春笑道:“极是极是!咱们只顾着自己玩耍了,倒是忘了二哥哥!”众人皆是一阵心动,就连宝玉,虽然不想姐妹们和贾璟接触的太多,但是要是能拉贾璟入社,还是很得意的!
黛玉闻言却笑道:“咱们自玩咱们的,拉他做甚么?他平日里公务忙的就不行,哪里又功夫和咱们玩这些风花雪月之事?”
宝钗也是笑着劝道:“本就是咱们胡闹的顽的,要是拉上了他,胡闹也成了真的了!届时不知道多少人想着盼着入咱们这个社来,便是没有,光二哥哥若是出手作了诗来,到时候我是没脸再写了!”
以贾璟的诗才,要是真的加入了这个姐妹聚会一般的诗社,这个诗社分分钟就会成为整个神京最火热的诗社!估计想加入她们的不论男女都得从神京排到濠境再排回来!
再者说要是贾璟真的加入了诗社,他一写诗,姐妹们谁还好意思在他之后再写?跟他比起来都像是小儿涂鸦了!
因此众人也是一时间有些犹豫,湘云却笑着道:“那有什么?就算如此,也浑当是抛砖引玉了!”
宝玉也是连连道:“极是极是!若是他作的好,我们就不作了不成?他好他的,我们只管写我们的,若是能因此引得二哥多写几首好的来,倒还是咱们的功劳了!”
黛玉笑道:“那也不成!你问问你二哥何曾有过功夫?便是现在也未必回来了,哪里有工夫和咱们胡闹?”
探春揶揄的笑道:“知道林姐姐心疼二哥哥了,只是这诗社也不是日日都开,直管是我们先做请他做个评判也是好的!他若是得了闲,就当是休息了,给我们看看,不就好了?”
黛玉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如何推脱,再说贾璟还真未必不喜欢这种事情,于是黛玉也不说话了,其实,其实她也是挺想让贾璟看看自己的诗词的,,,,,,
宝钗也是这个心思,请贾璟评判自己的诗词一来是让他看看自己的才华的好方法,二来则是颇有几分夫妻之间的文雅小情趣的味道,所以宝钗也并没有特别用心的阻拦。
众人议定了此时,便决定聘请贾璟为诗社的先生,指导评判她们的诗词,众人决定了,便都怂恿着探春去写信去请。
探春也是兴致勃勃,于是连忙就起身去写信:“娣探谨奉,二兄文几:前夕新霁,月色如洗,因惜清景难逢,讵忍就卧,时漏已三转,犹徘徊于桐槛之下,未防风露所欺,致获采薪之患,托姊亲劳抚嘱,兼以鲜荔见赐………………”
“………………直以东山之雅会,让余脂粉,若蒙棹雪而来,娣则扫花以待,此谨奉(划掉)蕉下客谨奉。”
贾璟挠了挠脑袋,翻了翻手里的花笺,蕉下客?这帮小丫头把海棠诗社搞出来了?那叫自己去做甚么?不会是这帮小丫头这么想不开要拉自己入社罢?
晴雯笑道:“还得是三姑娘,不过是叫个人招呼声的事,还写了个这玩意儿!叫人读也读不明白。”
贾璟笑着将花笺丢到了桌子上,随后解开了腰间的玉带笑道:“她们是雅士嘛!一帮小丫头还有点儿那个意思了,行罢,给我准备身松快点儿的衣裳,我过去看看她们又整什么幺蛾子呢!”
晴雯笑道:“我这就去给爷找一身干净衣裳,香菱,服侍爷洗漱。”一旁端着一盆热水过来的香菱乖乖的点了点头,随后把盆放在架子上,过来服侍贾璟脱了外衣道:“爷,洗白白~”
贾璟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可以说洗白白,爷不能说洗白白,知道了吗?”香菱委屈的点了点头,凭什么爷可以叫我洗白白,我不可以叫爷洗白白?
贾璟也没有跟她解释的心情,他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于是脱了身上的衣裳便走到了屏风后面,几个侍女正在往澡盆里面倒热水,看到贾璟进来,便躬身侍立一旁。
贾璟挥挥手都叫她们出去了,随后脱了被汗水浸透了的小衣在香菱的搀扶下走进了浴盆里面,松了口气靠到了浴盆的边缘上。
感受着身上那些细微的被铁水灼伤的伤口被清水清洗过后灼灼的刺痛感,贾璟不由得缓缓的放松了下来,感受着香菱柔软的小手在自己身上轻轻拂动着。
“爷今天做甚么去了?好多伤口呢。”
贾璟笑了笑道:“大男人受点伤怎么了?香菱今天做什么去了?”香菱嘿嘿的憨笑道:“香菱偷懒被抓到啦!宝姑娘还说了我嘞!”
贾璟无奈的睁开双眼看着明明是做了坏事被抓,却一点也没有羞愧之感的香菱,笑道:“被晴雯抓到没什么,她刀子嘴豆腐心不舍得罚你,被宝姑娘抓到…………没逃的了一顿皮肉之苦罢?”
香菱得意的笑道:“姑娘没打我呢,只是说了我一顿,还说要是我再偷懒,就要把我要回去调教呢!”
贾璟闻言一笑,随后道:“这玩意儿还能找厂家退货呢?”睁开眼看着笑着轻轻的用毛巾给他擦拭的香菱轻声道:“所以你今天主动去打水,是怕爷嫌你偷懒,把你退回去?”
香菱俏脸一红,嘿嘿笑着点了点头,轻声而调皮的道:“不想离开爷呢。”贾璟喉咙一梗,随后笑着闭上眼睛轻声道:“爷也不会叫你走的。”
香菱轻声的嘿嘿一笑,用毛巾给贾璟用力搓洗着,两人都是默不作声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但是温馨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晴雯一把推开了房门无奈的拎着香菱的脖颈“扔”了出去道:“爷都快被搓破皮了!你做甚么呢?”
说着嗔怪的扶着笑着起身的贾璟道:“爷也真是的!就这么叫香菱搓?”贾璟笑着看了一眼绞着小手指在一旁自责的香菱道:“难得和你们相处一会儿嘛,要不你也进来给爷搓搓?”
晴雯俏脸一红,翻了个白眼道:“爷还是赶紧办正事去罢!姑娘们怕是都等不及了!”贾璟笑着起身,在二人的服侍下擦干了身上的水分,头发用白玉簪子挽了个道髻,换上一套崭新的小衣,外面穿上那身大袖交领月白水墨道袍,足下蹬上细软的布鞋。
一个俊雅英武的年轻道士便崭新出炉了,贾璟甩了甩大袖慨叹道:“有日子没穿这一身了,原来没觉得这身多舒服,现在才知道,还是无事一身轻啊!”
晴雯笑着给贾璟整理着衣裳的细节,香菱则给他熏着香,晴雯看着贾璟越看越满意,她也是颜值协会的,对于贾璟的外形,从第一面起就是好评的,更是十分热衷于给贾璟装扮。
于是晴雯闻言便笑道:“爷此时才说这样的话,用我们的话说就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若是明儿叫爷下地去干活,爷又该怀念穿着那身蟒袍时的威仪了!”
贾璟挑了挑眉笑道:“吾婢终成康成婢也!然也然也!所言甚是!”晴雯哼哼一声得意的笑道:“爷以为我不知道爷说的是什么?我知道爷早上说的是刘玄德说过的话了!是也不是?”
贾璟惊奇的看了晴雯一眼,随后沉吟片刻,笑道:“宝姑娘告诉你的?”原本想在贾璟面前装个逼的晴雯顿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爷你不知道,宝姑娘懂得真多啊!”
贾璟笑了笑,转而问道:“宝姑娘来做什么的?”晴雯笑道:“宝姑娘是来给爷送早饭的,只是爷去了林姑娘那里,宝姑娘只好跟我们一起用了。”
贾璟沉默着点了点头,随后振了振衣袖道:“我去了,你和香菱看好家。”晴雯点了点头,笑着取来拂尘和花笺道:“给,爷快去罢,姑娘们怕是等不及了。”
贾璟笑着接过拂尘甩了甩架到了臂弯里,将花笺放到了怀里,笑着对晴雯道:“今儿你侍夜,等着爷回来。”晴雯俏脸一红,瞪了贾璟一眼,随后贾璟便笑着踏月而去,夏日将近,白天虽然还有些燥热,但是夜晚却是习习凉风。
贾璟没有驻足,急匆匆的便向着秋爽斋而去,穿过潇湘馆和蘅芜苑,远远的便见众人皆站在廊檐下等着他。
贾璟不由得有些惊讶,也有些好笑,众人原本正在说笑,远远的看着贾璟轻踏星斗而来,夜风吹动着贾璟的大袖鼓动,恍若谪仙,即刻间便要飘摇随风而去,不免有些目眩神迷。
贾璟笑着上前道:“怎么在外面等着?冷也不冷?”探春笑着上前道:“说好了扫花以迎,岂能失信?”
贾璟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严肃的抱拳道:“贫道受邀而来,敢问诸位小姐,蕉下客,是哪位风流名士?烦请引见!”
众人闻言顿时笑作一团,爽朗大气若探春也是脸色通红的笑着道:“我说好好儿的,你们偏要如此,如何!果然叫二哥哥笑话了!”
贾璟哈哈一笑摆摆手道:“没有没有!这个别号取得极好!吾妹灵动似林深白鹿,岂会当不起一个蕉下客的别号?”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随后更是大笑了起来,唯有黛玉脸色红红的,宝钗宝玉笑起来有些僵硬罢了,探春又好气又好笑道:“也不知是怎么的了!怪道二哥哥最宠林姐姐!连调侃人都是一个路数!”
贾璟一愣,李纨便笑着解释道:“你未来之前,颦儿已经解释过了这蕉叶覆鹿的典了!”贾璟眉头轻挑看向了黛玉,黛玉笑着看了他一眼,傲娇的哼了一声笑道:“这叫近朱者赤,分明是他学的我!”
贾璟笑而不语,探春便连忙请他进去了,贾璟笑着落座道:“敢问蕉下客,在座的又都是何方名士?能否烦请代为介绍?”
众人都是笑,本来就是胡闹着玩的,现在跟贾璟说起难免都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探春可管不了那么多,自己的都被嘲笑过了,那里有不拉她们下水的道理?于是毫无负罪感的立马“背叛”了她们。
指着李纨道:“这位乃是稻香老农!”李纨一个做嫂子的,这么做多少有点儿不符合她的人设了,所以此时难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二弟,都是瞎胡闹………………”
贾璟却笑着点点头道:“大嫂这个别号取得好!若得在此山水之间为一老农,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实为幸事!”
李纨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贾璟不禁没有嘲笑她,反而说出了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心里难免有些悸动,但是面上却笑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探春又笑道:“这位乃是潇湘妃子!”
贾璟挑挑眉看向脸色微红的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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