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弓,不同的箭矢,厉害。”
鬼伯再一次避过要害,但是这一次却没能完全的避过,飞矢擦身而过,在那白袍上留下一道口子的同时,也划破了鬼伯的左臂,但是诡异的是却不见丁点儿鲜血的流出。
三个高明的弓者……
鬼伯在心内沉默的计算着,原以为十拿九稳的一场行动,却因对方未知的战力结局也变得难以顾料起来。
而他心内最大的疑惑却是穆瑜,根据情报,穆瑜不过是一个粗通武道的书生,又无什么隐藏的背景,到底是如何能够获得这么多高手的效力。
到了此时,鬼伯已经不认为这是出自靖安侯府的战力了。
靖安侯穆氏,终究不过是“侯”罢了,更何况只是新晋的勋戚,何德何能为一个并不如何重视的螟蛉之子安排这么多的高手护卫。
“东风作恶!”
白幡再祭,恶鬼哀嚎,其势所过,一片荒芜!
却是不管不顾,至极一招,直扑穆瑜立足所在!
“柔机波化!”
一声轻吟,弓如红雀,人似白霜,一弦引动,三矢并出,硬生生将这鬼伯一式的气机分作三截掐断,不过眨眼之间,邪氛消散天地。
第四个……
在看到司空翎现身的瞬间,鬼伯心内便已作下决断——逃!
若是只有三人,他尚能一搏,但眼前所要面对的,是四个风格各异,却同样高明的弓者,仅凭自己一人今天无论如何也拿不下穆瑜了,巫咸也未必是凯旋侯的对手。
若是再纠缠在此地,面对四名弓手的合围,莫说杀人,逃都未必逃的出去。
大意了,终究是大意了……
作为术者,无论是他,还是巫咸,本该做的都是千里之外杀敌无形,今日却因为轻视对手,就这般直勾勾的出现在了对方的面前,终究是成名了,大意了。
鬼伯皱着眉头,白幡再舞,一式出手便抽身欲退。然而暗处,三张不同的弓,早已锁定统一目标。
“火龙啸飞天!”
红色巨弓再开,伫地引弦,伴随将门飞猛一声沉喝,破虏箭飞出,箭身夹杂熊熊烈火,化作火龙,腾飞直取鬼伯!
“喝!”
鬼伯沉喝一声,手中白幡硬抗火龙之矢,阴邪之力蚕食破虏箭,不过片刻便已将之化解。鬼伯速度不减,但此刻,隐藏在暗处的荻萧萧,秋荻弓开,箭弹若流星追殒,霎成铺天落网,不容鬼伯喘息半分。
“秋坟鬼唱!”
苍苍黑气,阴阴煞气,冲击箭弹,困局稍解,然此时,不可避之杀招暗箭,只为取命!
“鹰戾风!”
狩猎之角,漆黑之光,只为必杀一箭,就在鬼伯出招拦下荻萧萧箭弹的同一时间,必杀一箭至,鬼伯勉力一侧身,仍是遭一箭洞穿,发出一声闷哼。
“走!”
“柔荑秀玉林!”
一箭化万箭,万箭如万林,铺天盖地,尽封鬼伯退路,避无可避,笼罩八方的箭雨,只在瞬间便将鬼伯吞没。
但是,诡异的是,自始至终,鬼伯都没有流出哪怕丁点儿的鲜血。
“火龙吞日!”
火龙吞日,破虏再至,径直洞穿鬼伯身躯,将其整个人死死的钉在地上!
斗笠掀飞的同时,露出斗笠之下令人见之色变的恐怖面孔。
无法言语,难以描述,似是一团早已干涸的血肉造物,只能看到错位的五官尚在运动,表现着生物生机。
“这是……”司空翎最先入眼,面色骤变,白中隐隐泛青。而穆瑜看到,也只觉得肚内一阵翻腾。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将门飞猛也随即现身,看着被钉在地面上,犹自挣扎的鬼伯,一脚将那白幡踢出去老远。
“像是某种非人的造物,真是可怖。”荻萧萧那张俊秀的脸也是微微色变,吸了一口凉气,“这比幽界那群人长得还要可怕。”
鬼伯看着陆续现身的两人,错位的双眼转动,“你们,也是火宅佛狱之人吗?”
“可别把俺们和火宅佛狱相提并论,晦气。”将门飞猛粗着嗓子,吼着说道:“俺们,追羿峰,弓弧名家,将门飞猛!想寻仇的,尽快来!”
“飞猛,你这。”一旁的荻萧萧甚至不及阻止,看着将门飞猛自报姓名,无奈的捂着头,“他都是个死人了,有必要知道这么多么。”
鬼伯闻言,张开嘴,嘴里发出了嘶哑的笑声:“哈哈哈哈,弓弧名家么,陌生的势力,有趣,这个名字,钩沉记下了。”
“嗯?不对!”
司空翎话音刚落,鬼伯身躯已是燃起蓝色火焰,不过眨眼只剩下一片灰烬。而与此同时,凯旋侯也再度现身,面上流露疑惑之色,而在他身前不远处,也如同鬼伯一般,留着一摊黑色的灰烬。
就在方才,那里还是巫咸的位置。
与巫咸一战,凯旋侯虽胜,却迟迟难以杀死对方,他本以为是对方的特殊结界所致,本意再攒功将对方挫骨扬灰彻底毁去,却不曾想到,对方竟然原本就是傀儡。
“这是,傀儡吗?”凯旋侯看着眼前的灰烬,微微挑眉。
“看来这个钩沉组织并不简单。”始终隐藏的枯鹰此刻再度现身。
在将门飞猛三人露面时,他也仍然隐藏于暗处,手中的弓箭锁定住鬼伯要害,若对方再有半点异常动作,必然是飞矢取命。
“鬼伯巫咸,都是大夏境内有名的杀手,难不成钩沉的杀手都是如此。”穆瑜看着眼前的变故,也是皱起了眉头,“那这个钩沉组织,看来有必要多加关注了。”
“敌暗我明,此时虽胜,却也尽出了底牌,未来不可大意。”凯旋侯淡淡说道。
“是,穆瑜明白。”
此时,绯红的朝霞缓缓渲染着蔚蓝的天际,却是月隐日现,几颗残星的微光也被日光渐渐遮蔽,不知不觉间,已是一天的轮替。
“在外一夜,也疲惫了,先回去休息吧。”穆瑜对几人说道。
此时战歇,方才与鬼伯交手的伤势隐隐爆发,牵连一阵剧烈的痛楚。
几人自是无不可,一行人径直往山下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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