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这儿,李东方就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去年,他和秀儿来陵园祭奠秦长山的那一幕了。
正是在这个陵园内,他遇到了泪儿。
那时候的泪儿,对李东方来说可是满腔的恶意。
当宋家指使的那群混子,在陵园门口亵渎秀儿的衣服时,李东方大开杀戒,叶风也及时出现。
往事历历在目——
不能说是物是人非的话,但李东方的身份地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去年的此时,他还是个和混子拼命,都得亲自上阵的乡巴佬。
现在他却是只要离开李家村,身边就会有数名保镖随同的“小土鳖”。
就在李东方站在这儿大发感慨时,刘振国已经吩咐王海、董菊等人,悄悄的走进了陵园。
虽说李东方在陵园内,遭遇危机的可能性极小,但刘振国的任务,是要确保他所去的每一个地方,都是绝对的安全。
陵园很大。
即便当前还不到树木葱郁的秋夏季节,但放眼望去,也是青翠欲滴的松柏。
一座座无语的墓碑和坟头,默默的矗立在那儿,耐心等待着亲人前来祭奠。
王海董菊等八个人,要想在短时间内,排查整个陵园的安全隐患,那是门都没有的。
但他们只需按照李东方所说的,确定秦长山长眠处的周遭百米,不会有危险就好。
李东方倒是觉得,刘振国没必要这样的如临大敌。
他现在国内,尤其是在云海和四九,魔都三地早就算得上是个名人了。
有谁会冒着下地狱的危险,趁他来给秦长山扫墓时,对他下黑手呢?
“时光如梭,往事如烟啊。”
李东方又缅怀了下,那两个被他杀死在陵园门口的混子,才满脸感慨的摇了摇头,让大头拎着一个食盒,走进了陵园大门。
明明是同一片天,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太阳。
但陵园大门内,和大门外的气场,却像是两个世界。
大门外,人可以任由思绪飞扬,金钱美女啥的畅所欲想。
大门内——
那庄严肃穆甚至带有萧杀的气氛,还真有能洗涤龌龊思想的功能。
尤其亲人长眠于此的那种思念,能在最短时间内,转化为哀思,让人的情绪逐渐低落。
呼——
一阵有些刺骨的风吹来,让天上的太阳,都仿佛一下子黯淡了许多。
李东方微微抿着嘴角,带着刘振国和大头俩人,凭借记忆库里储存的信息,很快就找到了秦长山的墓碑。
王海从墓碑后走了出来。
悄悄对刘振国打了个“安全”的手势后,转身很快,就消失在了林立的墓碑中。
刘振国把果盘,鲜花,香烟,一瓶白酒以及酒杯,还有香和一捆烧纸摆在了墓碑前,就和大头悄悄退到了数十米外。
东哥肯定要和秦长山,说些不方便大家听到的话。
只要能确保东哥,始终在他们的视线内就行。
李东方了走过去。
他屈膝蹲下来,打开酒,把三个酒杯满上。
点燃了烧纸,和几根香,插在了墓碑前松缓的土里。
又点了两颗烟。
一颗烟放在墓碑前后,他索性坐在了地上,用一根小木棍,拨拉着烧纸。
开始絮叨——
“秀儿她哥,我代替她来看你了。”
“本来,我该称呼你一声大哥的。”
“不过你是个男人,我也不是那种矫情的。”
“对着一块墓碑喊大哥这种事,即便我做得出来,你也会感到不屑。”
“毕竟我这个妹夫,可不是传统上的那种,此生只爱秀儿一个人的妹夫。”
“我知道,如果你泉下有知,肯定会骂我是个滥情的混蛋。”
“说不定,还会一枪崩了我。或者一刀,把我送进宫。”
“你是铁血男儿嘛。”
“你从小就呵护秀儿,当然不会坐视她受委屈。”
“不过咱有一说一,我和秀儿能走到今天的地步,可是她始终担任主攻手,我始终被动防守,最终还是被她拿了下来。”
“现在,她又怀了我的崽崽。”
“从不要脸的角度来说,我才是受害者啊。”
“因此你要是泉下有知,你该教训你妹太不自重,怎么舍得对我这个柔弱男人下手呢?”
“唉,你得在那边好好保佑我,算是给你妹霸占了我这个好少年,一定的偿还吧。”
“哈,你听到这儿后,会不会特别的想抽我?”
“毕竟我是这样的不要脸,恨不得能把死人给气活了。”
“可惜啊,就算你再想收拾我,咱们之间也隔着一条阴阳界,那不是你能随便跨越的。”
“因此,就算你气个鼻孔冒烟,也只能干看着我在这儿得瑟。”
“当然,你可以附体某个人,来收拾我。”
“不过咱们先说好,你附体时,最好是附在一个小美女的身上,千万别找那些络腮胡的大汉,或者老太婆。”
“因为我这个人吧,最爱美女这一口。”
李东方盘膝坐在墓碑前,叼着烟卷,拿小木棍拨拉着地上的灰烬,满嘴的胡说八道。
他觉得——
就该这样子祭奠秦长山。
秦长山也肯定喜欢,他说心里话。
一个大活人,如果和过世的人聊天时,还说那些虚伪的假话,岂不是太没品了?
秦长山是最疼秀儿的哥哥,不是李东方的长辈,生前更是个铁血男儿。
他会发自肺腑的欣赏,我东哥这种“光明磊落”的男人才对嘛。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李东方嘴里不住的哔哔着,陪着秦长山喝光了那瓶白酒。
半两左右的杯子。
他喝一杯,就在墓碑前洒一杯,就当是让秦长山喝了。
“不知不觉的,我们已经陪你说了半小时的话。”
李东方说:“如果你没什么要说的,那我也该走了。天黑之前,我还要去苏家做客。你妹夫我的人品,虽说不咋样,但人缘还是不错的。走到哪儿,都有抢着请客吃饭的。唉,人缘好了也是一种烦啊。”
风吹陵园,松柏晃动,发出了刷拉拉的响声。
李东方的凡尔赛,让很多长眠于此的人,都想跳出来掐死他。
可他就喜欢这样做。
后世在围脖,朋友圈内炫富,炫耀和谁一起抽烟,和谁一起喝酒,穿的短裤价值1299之类的,算个貂毛啊?
真正的牛人,基本都是在陵园内吹牛币!
“行了,我要走了。”
“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替秀老板出头收拾我,那就活过来。”
“要不就附体一个别人身上,来找我算账。”
“但那个人,必须得是个小美女。”
“秀发披肩,白衣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的浑身仙气。”
“还要有桃花般的脸蛋,水灵灵的眸子,樱唇一点点。”
“关键是要有笔直的长腿,纤细的腰肢,圆圆的屁股,鼓囊囊的好像椰子。”
“那皮肤呢,好像凝固的奶油,用手指甲一掐。哟,他妈的怎么变青了?”
李东方嘴里胡说八道着,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却满脸的凝重,毕恭毕敬的对墓碑,深深弯腰:“走了!来年,我再来看你。”
在他哔哔时,刘振国和大头则在数十米外,站在那边抽烟,讨论业务。
李东方转身,迈步走向了他们。
忽然!
背后——
传来一个金铁交鸣,异常难听,更阴森森的女孩子的声音:“李东方,站住。”
砰。
唰!
毫无任何思想准备的李东方,听到这个阴森森的女孩子声音后,顿时就觉得心脏狂跳。
手臂和后背上,也是在瞬间,就生出了数不清的鸡皮疙瘩。
这完全是最本能的反应。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如此过度的反应。
谁!?
李东方心中惊呼了声,慌忙转身看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
一个小美女,好像白昼鬼魅那样,从秦长山的墓碑后冒了出来。
她——
秀发披肩,白衣飘飘,浑身散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桃花般的脸蛋,水灵灵的眸子,樱唇一点点!
笔直的腿,纤细的腰肢,圆圆的屁股,鼓囊囊的好像椰子。
她拢了下被风吹到脸颊上的秀发时,露出的皓腕雪肤,就是凝固的奶油,用手指甲一掐:“哟,他妈的怎么变青了?”
李东方呆了。
呆呆看着这个小美女的眼里,先是做梦般的不可思议。
随后就是浓浓的恐惧。
灵魂在哀嚎:“沃草!这是秦长山!他附体你想要的小美女,来找你算账了。你这张鸟嘴,再胡说八道啊!?”
“那是谁?”
刘振国和大头,此时也看到了这个小美女。
俩人一楞,下意识的面面相觑后,快步走了过来。
“你——”
李东方则是满眼的惊恐,望着小美女,无比艰难的问:“你是谁?”
“我,就是秦明秀的哥哥,秦长山。”
小美女邪戾的一笑,从墓碑旁走了过来。
“胡说!”
李东方下意识的后退,问:“你要做什么?”
小美女桀然回答:“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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