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亮找齐了最后几个泥瓦小工，带着一起回来了。
刚进家门就听说了张家人跑来闹的事情，还冲进西屋跟乔音起了冲突。
他二话不说直奔西屋，推开门就见乔音和李彩凤正有说有笑地做着裁缝活。
“音子，你没事吧。”李承亮几个急步走到了乔音的跟前，伸手拉起她，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乔音含笑摇摇头。
李彩凤一边踩着缝纫机，一边笑着道：“二哥，你教二嫂的女子防身术可管用了。二嫂一招就把撒泼的张萍给放倒了，你没瞧见张萍像个王八似地倒在地上四爪齐扑腾，笑死个人了。”
听说自家媳妇没有吃亏，李承亮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今晚还得再教你两招。”原本只是跟她半开玩笑趁机想吃个豆腐而已，没想到今天对付泼妇还真派上了用场。
“二哥，你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呗！张家伟要再敢来纠缠我，我就把他撂趴下。”李彩凤终于不用再回张家受折磨，卸下心头的压力，性格也恢复了昔日的活泼。
李承亮瞥了妹妹一眼，问：“你真不希罕张家伟了？”
当初她可是哭着闹着非要嫁到张家的。
李彩凤脸色有点儿尴尬，就停下了踩缝纫机。“……人家已经后悔了，你能不能别再戳我的疮疤……”
乔音拽拽李承亮的衣角，轻声说：“外面院子里正忙着，你快出去看看吧。”
打发走了他，她又安慰李彩凤：“过去的事情咱都不纠结了，以后咱只往前看。”
李彩凤这才破泣为笑。“有二嫂为我撑腰，我才不纠结呢。”
她今天能有这么大的勇气坚持提出离婚，的确是乔音给了她很大的鼓励。
张家娘仨回铁岭村之后，气疯了的韦月英当即要拉着女儿张丽去镇上卫生院流产。
“……反正他们老李家也不希罕这个孙子，赶紧做掉了，另外找个好人家！李启明个瘸子，让他打光棍去吧！”韦月英这可不是气话，而是真打算这么干。
张萍稍微保持了一点儿冷静和理智。“用不着这么急吧……”
“我就是要让他们老李家后悔莫及！”韦月英鼻孔喘着粗气，歇斯底理。“他们扣着我儿媳妇不放，我就做掉他们的亲孙子！有小丽换亲，还愁我们家伟没有媳妇！”
张丽听得遍体生凉，目瞪口呆地看着面目狰狞的老妈。
她虽然遗传了张家的跋扈性子，但是却并不傻。
当初嫁给李启明，她还是十分满意的。
他是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白净端庄性格又好，是“吃国库粮”的文化人。
如果不是他腿脚稍有残疾，他根本就不可能娶一个没有文化的女人，至少也能找个女教师。
张丽知道自己高攀了。
现在让她离开李启明，再给弟弟张家伟换亲，用脚趾头去想也能猜得到没什么好亲事等着她。
一个农村二婚女人，她怎么可能再找个比李启明更好的男人。
此时韦月英不停地叫嚣着让张丽打掉孩子，好像全部的怨恨和怒气都准备拿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来发泄。
张丽本能地捂着肚子，脸色煞白如纸。
怀孕五个月了，她每天都能清楚地感受到频繁胎动。
李启明经常趴在她肚子上倾听胎动，还跟她商量孩子的名字。
如果她生的是男孩，就叫书锋，取文武双全之意；如果是女孩，就叫慧雪，取兰心慧质冰雪聪明之喻。
张丽虽然不太懂，但她知道这都是好名字。比起牛洪山那个孙儿狗蛋，她和李启明的孩子出生就赢在了起跑线上。
有李启明这样的父亲，她的孩子将来妥妥的“状元郎”！
她疯了才会打够这么好的“种”，去嫁一个农村老光棍，去生什么狗蛋猫蛋。
当韦月英扑上来拉张丽去镇上卫生院的时候，她尖叫一声就推开了她。
韦月英冷不防被吓了一跳：“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张丽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韦月英当场怔住，待到反应过来，女儿早就跑远了。
“快抓住她，别让她回去！”韦月英几乎气背过去。“吃里爬外的东西，全都吃里爬外！”
但张丽怀着身孕，还真没人敢拦她。
“我说嫂子，你冷静点啊。”一位本家的娌妯劝着。“小丽怀的是老李家的骨肉，你硬拉她流产，老李家能跟咱罢休吗？”
张萍也摆手：“除非小丽自愿流产，咱真不能硬拉她去卫生院。”
韦月英就冲着张丽逃离的方向放声怒喊：“你以后就死在外面吧，永远别再回铁岭村！就当我没生你这个白眼狼……”
话还没有喊完呢，张丽就逃得连影都不见了。
张丽一路哭着逃回了李家，进门就一头扎进了王桂花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王桂花吓坏了，连忙搀扶着她进了堂屋，小心翼翼地搀到沙发里。“小丽啊，你这是咋了！”
张丽也顾不上面子里子了，此时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性命要紧。“妈……我……我不想流产……”
“啥！”王桂花炸毛。“谁要让你流产！”
“呜呜……我不想流产……我妈硬拉我去镇上卫生院……呜呜……妈，你要为我作主……”张丽紧抓着王桂花的衣角，好像抓着救命的稻草。
王桂花差点儿气晕过去。“那个老婆子失心疯了吧！她是你亲妈么！”
张丽一直哭着，什么话都不敢再替自己老妈分辩。
“我看谁敢拉我们家的儿媳妇去流产，我不把她劈成两爿，我王桂花就不算个人！”王桂花撂下了狠话。
张丽这才放下心来，可怜兮兮地解释：“今天的事情我也不知情，我妈和我姐太过份了……”
“妈知道这事不怪你。”王桂花赶紧收敛了怒气，安抚儿媳妇。“你就安心过日子，谁也别想害我的儿媳妇和大孙子！”
李家和张家撕破了脸，闹得那么厉害，周围十里八村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原本张丽跟着回了娘家，李启明都做好了离婚的准备，没想到她竟然又独自跑回来了。
晚餐桌上，看着眼睛哭肿的妻子，李启明虽没多说什么，却默默地为她挟菜。
就连一向得理不饶人的李承亮，当着张丽也没再骂张家人。
王桂花事先都嘱咐好了，谁都不准让张丽为难。
张丽没想到娘家人这么一闹，自己在婆家的地位不降反升。
这边婆家人温暖体贴，对比娘家人的狼心狗肺，谁真心待她一目了然。
只是没了娘家人撑腰，张丽只觉矮了半截，就怕以后再跟乔音起起突，自己更加孤立无援了。
刚进家门就听说了张家人跑来闹的事情，还冲进西屋跟乔音起了冲突。
他二话不说直奔西屋，推开门就见乔音和李彩凤正有说有笑地做着裁缝活。
“音子，你没事吧。”李承亮几个急步走到了乔音的跟前，伸手拉起她，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乔音含笑摇摇头。
李彩凤一边踩着缝纫机，一边笑着道：“二哥，你教二嫂的女子防身术可管用了。二嫂一招就把撒泼的张萍给放倒了，你没瞧见张萍像个王八似地倒在地上四爪齐扑腾，笑死个人了。”
听说自家媳妇没有吃亏，李承亮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今晚还得再教你两招。”原本只是跟她半开玩笑趁机想吃个豆腐而已，没想到今天对付泼妇还真派上了用场。
“二哥，你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呗！张家伟要再敢来纠缠我，我就把他撂趴下。”李彩凤终于不用再回张家受折磨，卸下心头的压力，性格也恢复了昔日的活泼。
李承亮瞥了妹妹一眼，问：“你真不希罕张家伟了？”
当初她可是哭着闹着非要嫁到张家的。
李彩凤脸色有点儿尴尬，就停下了踩缝纫机。“……人家已经后悔了，你能不能别再戳我的疮疤……”
乔音拽拽李承亮的衣角，轻声说：“外面院子里正忙着，你快出去看看吧。”
打发走了他，她又安慰李彩凤：“过去的事情咱都不纠结了，以后咱只往前看。”
李彩凤这才破泣为笑。“有二嫂为我撑腰，我才不纠结呢。”
她今天能有这么大的勇气坚持提出离婚，的确是乔音给了她很大的鼓励。
张家娘仨回铁岭村之后，气疯了的韦月英当即要拉着女儿张丽去镇上卫生院流产。
“……反正他们老李家也不希罕这个孙子，赶紧做掉了，另外找个好人家！李启明个瘸子，让他打光棍去吧！”韦月英这可不是气话，而是真打算这么干。
张萍稍微保持了一点儿冷静和理智。“用不着这么急吧……”
“我就是要让他们老李家后悔莫及！”韦月英鼻孔喘着粗气，歇斯底理。“他们扣着我儿媳妇不放，我就做掉他们的亲孙子！有小丽换亲，还愁我们家伟没有媳妇！”
张丽听得遍体生凉，目瞪口呆地看着面目狰狞的老妈。
她虽然遗传了张家的跋扈性子，但是却并不傻。
当初嫁给李启明，她还是十分满意的。
他是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白净端庄性格又好，是“吃国库粮”的文化人。
如果不是他腿脚稍有残疾，他根本就不可能娶一个没有文化的女人，至少也能找个女教师。
张丽知道自己高攀了。
现在让她离开李启明，再给弟弟张家伟换亲，用脚趾头去想也能猜得到没什么好亲事等着她。
一个农村二婚女人，她怎么可能再找个比李启明更好的男人。
此时韦月英不停地叫嚣着让张丽打掉孩子，好像全部的怨恨和怒气都准备拿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来发泄。
张丽本能地捂着肚子，脸色煞白如纸。
怀孕五个月了，她每天都能清楚地感受到频繁胎动。
李启明经常趴在她肚子上倾听胎动，还跟她商量孩子的名字。
如果她生的是男孩，就叫书锋，取文武双全之意；如果是女孩，就叫慧雪，取兰心慧质冰雪聪明之喻。
张丽虽然不太懂，但她知道这都是好名字。比起牛洪山那个孙儿狗蛋，她和李启明的孩子出生就赢在了起跑线上。
有李启明这样的父亲，她的孩子将来妥妥的“状元郎”！
她疯了才会打够这么好的“种”，去嫁一个农村老光棍，去生什么狗蛋猫蛋。
当韦月英扑上来拉张丽去镇上卫生院的时候，她尖叫一声就推开了她。
韦月英冷不防被吓了一跳：“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张丽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韦月英当场怔住，待到反应过来，女儿早就跑远了。
“快抓住她，别让她回去！”韦月英几乎气背过去。“吃里爬外的东西，全都吃里爬外！”
但张丽怀着身孕，还真没人敢拦她。
“我说嫂子，你冷静点啊。”一位本家的娌妯劝着。“小丽怀的是老李家的骨肉，你硬拉她流产，老李家能跟咱罢休吗？”
张萍也摆手：“除非小丽自愿流产，咱真不能硬拉她去卫生院。”
韦月英就冲着张丽逃离的方向放声怒喊：“你以后就死在外面吧，永远别再回铁岭村！就当我没生你这个白眼狼……”
话还没有喊完呢，张丽就逃得连影都不见了。
张丽一路哭着逃回了李家，进门就一头扎进了王桂花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王桂花吓坏了，连忙搀扶着她进了堂屋，小心翼翼地搀到沙发里。“小丽啊，你这是咋了！”
张丽也顾不上面子里子了，此时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性命要紧。“妈……我……我不想流产……”
“啥！”王桂花炸毛。“谁要让你流产！”
“呜呜……我不想流产……我妈硬拉我去镇上卫生院……呜呜……妈，你要为我作主……”张丽紧抓着王桂花的衣角，好像抓着救命的稻草。
王桂花差点儿气晕过去。“那个老婆子失心疯了吧！她是你亲妈么！”
张丽一直哭着，什么话都不敢再替自己老妈分辩。
“我看谁敢拉我们家的儿媳妇去流产，我不把她劈成两爿，我王桂花就不算个人！”王桂花撂下了狠话。
张丽这才放下心来，可怜兮兮地解释：“今天的事情我也不知情，我妈和我姐太过份了……”
“妈知道这事不怪你。”王桂花赶紧收敛了怒气，安抚儿媳妇。“你就安心过日子，谁也别想害我的儿媳妇和大孙子！”
李家和张家撕破了脸，闹得那么厉害，周围十里八村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原本张丽跟着回了娘家，李启明都做好了离婚的准备，没想到她竟然又独自跑回来了。
晚餐桌上，看着眼睛哭肿的妻子，李启明虽没多说什么，却默默地为她挟菜。
就连一向得理不饶人的李承亮，当着张丽也没再骂张家人。
王桂花事先都嘱咐好了，谁都不准让张丽为难。
张丽没想到娘家人这么一闹，自己在婆家的地位不降反升。
这边婆家人温暖体贴，对比娘家人的狼心狗肺，谁真心待她一目了然。
只是没了娘家人撑腰，张丽只觉矮了半截，就怕以后再跟乔音起起突，自己更加孤立无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