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杜守义和龚小北做完笔录,从派出所出来时已经七点多了。杜守义问道:“你住哪儿?我送送你。”
小龚没拒绝,指了指前面道:“就在那儿的宿舍。”
“你不是?...算了,我送你吧。”杜守义原来以为小龚住大院,后来想想还是别问了,这话题扯出的麻烦才刚解决。
一路上他没话找话道:“原来你叫龚小北啊?这名字挺好听的。”
“可有人说像男孩子。”
“胡说。北方属水,这是个温柔似水的好名字,哪里像男孩子了?”
龚小北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过了一会儿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从大院出来的?”
“是裙子。五五式的裙子,外面买不到的。”
“哦,是这样啊,”龚小北隐约也猜到了,道:“这是我姨妈的,领的号偏小,就给我了。”
“大院子弟不都参军了吗?你怎么进厂了?”
“我不是大院子弟。只是一直借住在那里而已。”想了想她道:“我父母去世那年,刚好姨妈一家进京,就把我接过去抚养了。后来到轧钢厂上班,离家太远,我就搬出来了。”
“大院是每家一栋小楼?”
“怎么会?!那是将军楼,大院分房要看级别的。我刚去那会儿,全家才二十四个平米,后来姨父升了官,才住的宽敞些。”
杜守义点了点头道:“这我倒头回听说。你两个弟弟多大了?”
“一个十一,一个六岁。你真狡猾,怎么都是你在问我?”
“我有点好奇嘛,再说我的情况太无聊,没什么好说的,土生土长的胡同孩子,现在家里就我和妹妹。你看,一句话介绍完了。”
“你妹妹多大了?”
“十五,下个月就中考了。叫杜守桂。”
“考高中吗?”
“不是,考卫校。”
“她漂亮吗?”
“龚小北同志,请你不要偏离方向。”
龚小北觉得奇怪,问道:“怎么了?”
“咱们现在是互相调查户口。漂不漂亮不在户口本范围内。”
龚小北被逗笑了,过了会儿道:“刚才的事真是谢谢你了。”
“别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对了,你这叫什么功夫?”龚小北比划了一下道:“我看你这么一动手他就倒下了,还以为在演戏呢。”
“那是家传的。从小练,练不练得成全靠运气,我运气还不错。”
“嗯,挺厉害的,厂里传你一个能打十多个,看来是真的了。”
“平时我不打人,我不是个粗鲁人。”
龚小北忽然跟了一句道:“你粗鲁起来不是人。”说完她自己笑成一团。
等她笑完,杜守义问道:“你一个人住安不安全?”
龚小北指了指前面道:“你看,我就住那儿,有门卫呢。”
杜守义一看,那里有着两栋红砖的四层楼房,一看就是造了没多久的苏式建筑,楼房外面还建了一圈围墙,设了个门岗。
“哦,是干部楼啊。”他说了一声,然后从挎包里取出个油纸包,塞到龚小北手里道:“太晚了,回家对付两口吧。”
“唉,你...”龚小北想要还给他,可杜守义已经晃晃悠悠走开了。龚小北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杜守义给师父和老周送完鱼,便直接回到了自己家,关上了门。至于何雨柱今天情况怎么样,他根本没心思去问。
他发觉自己‘中箭’了,龚小北晃着两条辫子的样子总在他脑海里晃悠,不管眼睁着还是闭着。
回想下跟龚小北聊得这一路,他觉得自己还是有戏的,他感觉到龚小北对自己也有好感,这在交谈时能觉察得到。自己一见动了心,那龚小北呢?
普通人搞对象一看有没有房,二看有没有正经工作,有这两样一旦看对眼后很快便会领证。然后定个时间,两个人就可以搬到一块儿过日子了,连酒席都未必办。但龚小北肯定不在此列。
大院出来,住干部楼,人长得漂亮,还有点小文青,更何况现在不是提倡早恋的时代.....
“有点难搞啊!”杜守义低声叹道。
他对龚小北的另一个感觉是:姑娘这几年过的挺累。
大院内外是两个世界,把一个八//九岁,过惯了胡同生活的平民小姑娘,忽然扔到了等级分明,规矩森严的大院中,那种煎熬可想而知。特别是这姑娘在世上已经没有父母可以依靠了。
就比如最寻常的一件事:当同学之间比父母军衔职务时,你比什么?...
“哥?”杜守桂在屋外的一声呼唤惊醒了他。
他忙站起身,打开门道:“怎么了?怎么还没睡?”
“还早呢,我再看会儿书。”杜守桂有些兴奋地说道:“哥,今天雨柱哥领了个漂亮姑娘回来,他在搞对象呢!”
“我知道,红星小学的老师,你今天见过那老师了?感觉怎么样?”
“好漂亮,还很文雅。我和雨水都很满意。”
杜守义笑道:“你们又不是家长,哪轮得到你们满不满意?”
“我们当然重要,今天我还帮雨柱哥说了不少好话呢。”
杜守义事前没让两个小姑娘掺和进来,所以现在也只能继续装傻道:“柱子哥请人姑娘吃饭了吧?”
“请了。哥,你怎么猜到的?”
杜守义到门口看了看,道:“我去他那里侦察一下。你也别睡太晚了。”
“嘻嘻,知道了。有什么情况一定要跟我说啊?!”
“知道了。”杜守义说着出了门。
何雨柱家门大开着,他正在屋里不知忙些什么。
“柱子哥,情况怎么样?”杜守义一步跨了进去问道。
“正等你呢,我跟你说,哥哥这回十有八八能拿下!”
“呵呵,那就好,和人冉老师牵手了没有?”
何雨柱一下红了脸,道:“哪有这么快的?你不是说了一开始要稳一稳吗?”
“那你说什么拿下?还有第二轮,第三轮呢,你可千万别大意,这万里长征才第一步。”
“呵呵,知道了。哦,街道那儿你别去了,我给你请过假了。”
“嗨,你要不说,我还差点忘了。”...
“要我说,咱这街也别巡了,南锣现在哪儿有坏人啊?”
杜守义笑笑没接这话题,他看了看院内道:“我说缺点什么,今儿怎么没见三位大爷?这时间点他们不是该在院里谈古论今吗?”
“不知道啊?我回来就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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