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御看着,唇边的笑意是不自觉流露出来的。
真是离谱,他分明不讨厌孩子,为什么对宋修珩那么苛待。
孩子的父亲找过来,甜点已经吃了一半,看见这幅情景吓得结巴,“宋老……是我没有好好管教让儿子来打扰您了,您别生气。”
宋御只看着孩子,“没什么麻烦,让他吃完吧。”
手下人多疑,喜欢揣测,这一句话就让他吓得直接跪下,“宋老,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替他受罚,他才五岁,我……”
这就是宋御给人根深蒂固的无情印象。
宋御这才慢慢抬眼,将男孩放到地上,问他:“好不好吃。”
男孩笑着点头,“嗯嗯。”
“那你喜不喜欢我?”
显然,那个孩子虽然有点怕他,但其实也挺喜欢的。
又点点头。
宋御满意的笑笑,对还跪着的人说,“你把孩子教的很好,去吧。”
对方如蒙大赦,连忙带着孩子离开这里。
这一幕落到我眼里,我不懂,宋御为什么会对个孩子这么仁慈。
而且这次庆功宴,难道不是为了宣布些什么?
台下权者势者老者各有盘算。
宋御也不紧不慢拿了块甜点放在嘴里,第一口还没咽下去,门突然被人踹开。
我的心一跳。
所有人向外看去。
只有宋御没动,他动作缓慢,缓缓扭头。
许亦雯是素颜,她只身前来,身后什么人都没有,一脸的坚毅和憎恨。
举座皆惊,但是没什么意外的,因为这是宋御的女儿,许亦雯,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
现在在宋家内外的都是好手,她要近身根本完全不可能,可宋御有命令,没人敢拦。
许亦雯就这么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男人的位置。
宋御始终没有回头,缓慢咀嚼着甜点,对莫余说:“她一向无礼,明明给过她邀请函,还非要踹门而入,回头,该好好教训教训。”
他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话音刚落,一把冰冷的短刀已经抵在了他的脖颈。
周围人瞪大眼睛,就要上前,宋御抬手阻止。
许亦雯眼睛通红,直直盯着宋御。
“你怎么有脸开这个庆功宴,唐家不是你的,你为什么非要得到!”
众人再次惊呼,没想到啊没想到,许亦雯和父亲居然不是一条心,居然还敢这么说。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宋御的声音带着讥诮。
“把东西还回去,我要你堂堂正正做人!”
而在这周围,也有无数家伙对着许亦雯的脑袋。
我看着不由得起身,身边的管家按住我的肩膀,对我摇摇头。
宋御沉声:“把东西都放下!谁敢动我让他先死!”
庆功宴,宋御下令不对来者盘查,所有人提心吊胆,生怕哪一路大鳄来惹事,日防夜防,却没想到是女儿只身前来。
还成功的扰乱了这次宴会。
秋风在夜里猖狂,吹乱了我的头发。
许亦雯第一次做这种事,手都没抖一下,一定是因为早在心里设想了一万遍。
许亦雯紧紧盯着他,“让你的人都离开。”
宋御没说话,眼风只是一扫,所有人便能知道他的用意。
一边往后退一边不甘心,“宋老!”
“唐家可是一个做事讲规矩的地方,既然你要继承,那你是不是应该一视同仁,一命偿一命?”
命落到了别人手里,宋御坐在那里还是气度依旧,沉稳淡定,他道:“亦雯,别闹了……”
“宋御!”她直呼其名。
“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不是你的东西得到了有什么意义呢,秦书死了,跟你有竞争关系的两个人都快疯了,你现在满意了吗?他日……他日唐希……”
许亦雯不自觉的眼眶通红。
“住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宋御老态龙钟的站起来,和许亦雯对视,“不错,我的女儿,居然有这种胆量敢来闹事,不愧是我的女儿,但是为了秦书这样的理由,实在拙劣。她是自己跳海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为了一个外人,和你的父亲对峙,呵……”
“那你应该也知道她跳海的时候和谁在一起!和你的儿子!”许亦雯激动不已,“你是不是都要忘了,你还有一个儿子,你现在得到的一切,原本都是属于他的,你为了利益不要亲情,谁都要耻笑你啊!宋老!”
满座哗然。
也只有许亦雯这种身份可以把事实宣之于口。
宋御居然没有愤怒,他讥诮的笑起来,“他自己不要的,我只是暂时替他保管,更何况,该急的人没急,你又为什么急?”
“因为我厌倦了私生女的身份,你以为你百倍千倍的对我好,我就会快乐吗,不,这只会让我对宋修珩更加的愧疚,午夜梦回,唐希常常来看我,我真的要疯了!我厌倦了一条条人命消失的日子,宋御,我想要你回头是岸。”
宋御看了她良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风口胡话,也不知道谁告诉你的这些谣言,如果你真的想动手,就动手吧,只能说这是我作为父亲的悲哀。”
事到如今,他还在狡辩。
“你!”
“你要是有这个魄力,你就动手。”
这话里,依旧满满的讥诮!
宋御没有丝毫的反抗和辩解,让许亦雯更加的怒从中来,她猝然掉下一滴泪,然后扬起手,“你这种人就应该下地狱!”
她换了个姿势,将刀直接狠狠插入宋御的身前。
我听到一声闷哼,随即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怔愣。
许亦雯真的敢……
血……好多,鲜红的,飞快蔓延出来。
“宋老!”
“宋老……”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睁大了眼,眼里有不可思议。
今天过来,我其实也是在赌,赌许亦雯可以成功,却没想到这个成功非常彻底。
宋御甚至没有任何反抗……为什么?
医生挤在最前面,“没事的,会没事的……”
抓住许亦雯的是一个飞奔而来的女人,她身穿斗篷大衣,遮得严严实实,是从别的地方赶来的,来晚了气喘吁吁,给了许亦雯一巴掌:“不孝女!你竟然敢对他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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