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他突发高热,陈娇娇被惊醒,他们也被吵醒了。

    终于得到了鞋子,她紧张的坐在床边不停的碰碰他。

    得知了那夜他被打断服药,她更是心疼的掉眼泪。

    因为发病,他异常的苍白,唇也毫无血色。

    额头滚烫,身上却冰凉。长睫轻垂,落在苍白的面颊上,投下清灰色的阴影,微微颤抖。

    “陛下。”

    陈娇娇凑上去轻轻的亲他,抚摸着他的脸,皱眉如同是受了他三分痛一样。

    小猫儿似的趴在主人身边,眷恋又依赖。

    门外完颜和于看着,她脸上藏不住的心疼,在他身边从未流露出这幅表情。整颗心都扑在男人身上,打水一点点擦拭他的脸。

    趁着她起身出来换水的时候,他跟了上去。

    “娇娇。”

    陈娇娇回了下头,嗯了声。

    “我..........我喜欢你。”

    水声停了,四周黑夜死一般的寂静。

    完颜和于此生从未如此紧张过,明知道结局,却不死心的非想要得到个答案。

    半晌,陈娇娇的轻笑声荡开,似乎无奈又可笑。

    “你们兄弟俩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你们父亲是个混蛋,所以没人告诉你们什么是喜欢。完颜和成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威胁逼迫我,自以是对我好,从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你说喜欢我,你不也利用过我。”

    她不蠢,也不痴呆,完颜和于不可能第一眼就喜欢她。

    所以他之前故意的接近亲密,有多少是单纯只为了她这个人呢。

    陈娇娇懒得墨迹下去,端起盆往回走。

    完颜和于反应过来,冲着她的背影喊道,“那你和陛下呢,你们才叫喜欢吗?”

    “嗯,我们叫两情相悦呀。”

    陈娇娇笑了下,没停留。

    他们不一样,互相的报复,有来有回。

    她做错在先,他恶劣在后。

    她先清偿,他后也必须得补回来。

    王八蛋的东西,日子可长着呢。

    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内,完颜和于长久的看着,手一点点的握紧。

    房内,陈娇娇担心的靠在他怀里,听到平稳的心跳声才勉强放心一点。

    小幅度的蹭到他脸旁,用小脸揉蹭了下,“陛下陛下,快点好起来。”

    他的呼吸灼热滚烫,昏睡中没有知觉,陈娇娇钻进他怀里,抱住后闭上眼。

    早上她睡梦中感觉到他的动弹,瞌睡散了大半,睁眼刚好对上他睁开的眼眸。

    瞳孔的颜色比往日浅淡很多的,眨眼似乎迷茫,呆傻的碰上她的鼻尖,像是在确定她是真实存在的。

    陈娇娇好笑之余又心疼,抱住他往他怀里拱了拱,“陛下,你好一点了吗?”

    祁宴才反应过来些,呼吸了下直了直腰,“嗯。”

    体内的毒弄不死他,又不放过他,共生多年。

    怀里的小人有些热乎,大眼睛里满满的担心溢出,祁宴侧身开口,“朕有可能会死。”

    陈娇娇猛的一愣,抱住他的手一点点松开。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眼泪先涌出了。

    红了鼻头和脸颊,呜一声哭红了眼。

    把自己缩成一团,往被子里钻去。

    “好了好了,朕逗你的,不哭。”

    掐住被子里的一团,祁宴抬起她的小脸,将她捞出来。

    无奈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七分玩笑,三分也是真的。

    他确实不能确定会不会有一日被体内的毒弄死,太多种毒交织在一起,也没什么解药。

    谁也不知道,哪一日哪一种毒爆发,就要了他的性命。

    陈娇娇哭的喘气,最讨厌他这种莫名其妙的玩笑了。

    狠狠的推了下他的肩膀,“陛下别开这种玩笑,一点不好玩!那,那我要是说我有一天会死,陛下............”

    被人堵住唇,陈娇娇咽下了后面的话,气恼的挣扎,还是被人按住。

    “错了。”

    本只是预防一下,没想到惹雀雀这么不高兴。祁宴揉了揉怀里人的脑袋,轻声哄了她会儿,才避免眼泪淹了房间。

    因为他的身体,大家又推迟了一日才上路。

    从那日后,陈娇娇还没机会再见到完颜和于。早上突然见到,他依旧笑着上来打招呼,像是那夜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打算装下去,陈娇娇也不戳破,做朋友也不错。

    车上祁宴随手拿了本书,被迫喝了几碗药,苦的眼花。

    说了没什么作用,不可能有用,雀雀煽动翅膀,一哭二闹三咬人。

    受不住,喝就喝吧,老实喝完还能得到个亲亲,何乐而不为。

    一上车陈娇娇就靠在软塌上,准备睡个回笼觉。

    走了没一会儿,马车突然急刹,祁宴伸手抱住她,才没让她掉下去。

    “对...........对不起,老爷夫人,这这外头有人突然冲出来,我也不知道。”

    “没事,继续走吧。”

    马车夫是在镇上临时找的,陈娇娇好脾气的没有管。

    马车夫赶忙哎哎了两声,暗骂了一句晦气。不长眼的乞丐又偷人家包子,被人打出来好死不死倒在眼前。

    他呸了口唾沫,甩起长鞭继续往前。

    溅起的灰土迷了眼睛,地上肮脏的乞丐死死的盯着前头的马车许久。

    包子掉在地上满是泥土,又被马蹄踩过,早已烂了一地。

    她没功夫嫌弃,爬了过去,匍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吃进嘴里。

    好几日了,除了脏水她没吃过任何东西。

    那晚仓皇逃出来,身上本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仅有的一件衣裳卖了才买了些伤药。

    用一块破布裹着身子,女人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

    钻到桥下,她解开破布,俯身用浑浊的河水慢吞吞洗干净手。

    天气炎热,肩上的伤早就发炎溃烂,没有钱再买药了,她只能一遍遍用水清洗。

    溃烂处和破布长在了一起,她咬牙撕开,痛的厉声尖叫。

    河水里倒影出一张肮脏的脸,她发疯似的洗去污渍,才看清原本的相貌。

    为什么,为什么,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药效明明发了,男人握了手中的碎片,强制清醒。

    “你不是陈娇娇。”

    她不敢搭话,只敢重复是我。

    碎片没入肩胛骨,男人毫不留情,向内又拧了一圈。

    她痛的直哆嗦,但也不敢叫出声,趁着他仍然虚弱,无法起身,赶紧从房间里逃走了。

    不能再呆下去了,这是杀头的大罪,明日他但凡清醒,她难逃一劫。

    夜色她疯狂的蒙住头跑了出去,天大地大又不知该去何处,只能一直在这个镇子上。

    起初不愿,现在她已经学会如何去铺子里偷东西。

    被人拳打脚踢的丢出来,扯开她挡脸的遮羞布,羞辱,但至少一日不会饿肚子了。

    倒影在水中的女人,随着波纹散开似乎笑了。

    岸上的女人急促的呼吸,伸手疯狂的拍打开水面。

    不许看,不许看!

    陈娇娇,都是她的错,凭什么,为什么,凭什么!

    她从来没有赌错过,老天爷从来只偏爱她。

    凭什么,陈娇娇唾手可得,她容涵却不行。

    明明长相相似,她陈娇娇配,她容涵为什么不配!

    伤口冒出腐臭的鲜血,她咬牙披头散发的样子倒影在水中,宛若嗜血的恶鬼。

    夜色渐暗,容涵小幅度的从地上爬起来,扶住肩膀,慢慢的挪动。

    得找个地方落脚了,昨夜运气好找到块木头板子,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四下全黑了,她加快脚步走进巷子的时候,才发现里头围着一堆男人,喝着酒,围成一圈。

    月光下,他们被打扰,一下子看了过来。左右人互相撞了撞肩膀,嬉笑着使眼色。

    容涵一点点的后退,刚准备转身逃走,脚腕一下子被人抓住。

    “啊!”

    她啪一下扑倒在地上,磕破了鼻子,温热的鼻血涌出,痛的她一瞬眼花。但她还是奋力的向后踹去,拼命的挣扎。

    “不要,不要不要!我是陛下的女人,你们找死!”

    “嚯,小娘子口气不小,这身上怎么这么臭啊。不过小脸长得不错,看看,这小脸蛋真是好。”

    “哥,你办完咱们兄弟..........嘻嘻,能不能?”

    “当然,哥哥是独享的人吗,一边等着去。”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了,求你了。”

    男人肥硕的身型遮挡了月光,酸臭的气息夹杂着酒的刺鼻袭来,容涵强忍住想呕吐的反胃。

    绝望的尖叫求救,在空荡的巷子无人能救她。

    “不要!”

    喊到最后已然无声,她腐肉一般,在地上被来回揉捻。

    长夜无明,嬉笑和挑逗的声不绝。闭眼,泪水从眼角滑落。

    太阳升起的时候,周围人提上裤子,哈哈大笑着离开。

    嘴里污言秽语的谈论着昨晚的快活,临走前一男人还不忘捏着她的脸蛋亲了两口。

    “真你妈漂亮啊,不会真是皇帝的女人吧,哈哈哈哈哈哈。”

    手指在地上抠出血印,容涵被咬的满口鲜血,一点点缩起身子仰天狂吼。

    陈娇娇,此仇我定千百遍奉还!            

章节目录

被暴君强宠的金丝雀翅膀硬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笔趣阁只为原作者白白白兔子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一百零二章 仇恨,被暴君强宠的金丝雀翅膀硬了,笔趣阁并收藏被暴君强宠的金丝雀翅膀硬了最新章节 伏天记笔趣阁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