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世界,帝国首都,阿尔道夫,帝国皇宫。
自马格努斯陛下以后的历代帝国皇帝和皇室家族都居住于此,高耸巍峨的宫闱和巨墙上诉说着人类的辉煌伟业,这是帝国经历了无数个岁月之后仍然是旧世界主宰的象征,是帝国的心脏。
金碧辉煌的宽大书房内,仅有一道伏案动笔的身影,身负着查理曼大帝自利爪海至世界屋脊山脉疆域尽头之间一切神圣遗产的皇帝,卡尔-弗兰茨-弗雷德里希正坐在自己的书房中间,批改着各种政令。
皇帝一身赭黄色高贵便装,金纹的弗雷德里希家族纹章印在他身披着的红底丝绸袍上,他坐在樱桃木书桌之后,入秋的阳光透过书房巨大的琉璃窗照入室内,书桌一边处理好的厚厚一沓的文书,意味着皇帝陛下已经坐在书桌后工作很长一段时间了,书房的偏门推开,仆人又搬来了两个红匣子,“我的陛下,您尚未处理的文书都在这里了,需要我放在书桌上么?”
“就放在那里吧,我等一会再看,。”卡尔-弗兰茨没有抬头,挥了挥手示意仆人离开。
书房侧门被轻轻关上,过了几分钟,皇帝暂且搁下手中羽笔,他捏了捏眉心之后,伸了一个懒腰,稍微缓解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肩胛和背部,尽管已经回到了皇宫之中,他的思绪依旧在回忆着一周前自己前后指挥的一场酣畅大胜。
一周之前,皇帝本人亲率一万三千多的帝国军队深入了灰色山脉边缘的荒芜之塔,剿灭了常年盘踞在那里的食人魔掠夺者,大胃领主布雷斯库斯以及他的盟友(备用粮食),一支夜地精邪月反抗军,尽管再三谨慎,多次派出手枪先驱侍骑和天空法师占卜,皇帝的军队还是在距离荒芜之塔三十里的一片洼地中遭到了埋伏。
正前方出现了大量的食人魔公牛勇士和夜地精狂热者,它们强冲长枪兵和剑士团组成的帝国军队前阵,绵延近千米的战线后端,则是被食人魔驯养的三头石角兽和成群的哥布林狼骑兵、史奎格战兽群绕后突袭,行军两侧洼地埋伏着成百上千的夜地精弓箭手,接敌的几分钟,它们朝帝国军队中段抛射出了带毒的箭雨。
皇帝的军队一度陷入混乱,就连皇帝本人的亲随,一队阿尔道夫荣誉卫队都不得不加入了战场,保护他们誓死效忠的皇帝陛下。
卡尔-弗兰茨在行军前没有骑乘他的强大战争狮鹫坐骑死亡之爪,不是每一场战争都需要死亡之爪参与,所以导致了帝国军队缺少强力巨兽的助力,三头如碾骨车一样的石角兽,在帝国军队后阵肆意横行,掀翻了一门门重炮,碾出数道血胡同,紧随其后的地精狼骑兵更是疯狂突入弩兵、火枪手的阵线,尽它们所能的搅乱战局。
战况急转直下,失败的天秤逐渐向帝国军队倾斜时,帝国法师,大炼金师拜尔沙泽-盖尔特出手力挽狂澜,就在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军队士气岌岌可危的时候,皇帝不屈不挠,身先士卒稳住了军心,而大炼金师骑上他的帝国飞马“迅银”,黄金法杖挥动,普通人都能察觉到的虔门之风,海纳百川似的朝盖尔特汇聚,燃烧着的金色火焰从天空落下,超大范围的金属洪流自天而降,猛烈轰击着帝国军阵前的敌人。
一瞬间,数百地精和整队的食人魔被轰碎,紧接着,金属系八环法术腐锈咒法准备就绪,食人魔公牛勇士们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上的铁甲和手中砍刀在深黄色的光辉中,逐渐变为铁水,粘附在自己身躯,半空之中的大炼金师并未就此收手,他再度挥动法杖,随着晦涩咒语吟唱完毕,虔门之风大开,金属系禁咒,终极炼金术发动。
一整支夜地精和二百多头食人魔变成了一群镀金雕像,再无法动弹半分。
压力骤降的帝国士兵们奋起反击,于皇帝卡尔-弗兰茨亲率下发起冲锋,后阵准备就绪的十六门加农重炮也喷涌火焰,数百火枪手齐射,三头石角兽中的两头当场毙命,尸体压碎了数十个地精狼骑兵和兽人野猪骑手,从两翼赶来支援的瑞克骑士和帝国骑士们,在瑞克元帅库尔特-海尔伯格率领下,凶猛地侧冲夜地精军队。
而皇帝本人更是挥动圣锤盖尔马拉兹,阵斩食人魔掠夺者大胃领主-布雷斯库斯,逆转局势,最终大胜而归。
荒芜之塔被帝国军队重新占领,里面零散的欧克兽人部落被皇帝军队一一歼灭,自此打通了灰色山脉中矮人王国微风堡的联络,双方的贸易商道也更加安全。
凭借这场战斗的胜利,卡尔-弗兰茨赢得了智慧并且勇敢的美誉,也得到了几位深受食人魔掠夺者佘毒的选帝侯的认同,让他成为帝国当代最优秀的将领和战术家之一。
一场酣畅大胜,增添了卡尔-弗兰茨对大炼金师拜尔沙泽-盖尔特的信任,作为他的庭臣,智囊团之一的盖尔特,更像是皇帝的左膀右臂。
卡尔-弗兰茨也愿意无条件接受盖尔特表现的忠诚,战后,不仅奖赏了大炼金师大量的金币、魔法矿石,更是在最为关键的时刻,推波助澜,一举帮助拜尔沙泽-盖尔特成为了新一任帝国皇家巫师学院黄金学院的院长。
皇帝对大炼金师的信任有加,外界甚至传出了,皇帝是在有意提拔盖尔特,让他制衡现任帝国皇家首席大法师,火焰学院院长瑟努斯-格尔曼,甚至出现了沃兰之杖即将易主的流言。
对此,帝国皇帝并未表态,他心中一直想让瑟努斯-格尔曼退下一线,毕竟上一任皇帝,他已故的父亲路伊特波尔德留给他的遗产,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控制,只是现在,在盖尔特并未表现出远胜于瑟努斯的实力之前,权衡利弊,卡尔-弗兰茨也不愿意盲目去动这位帝国皇家首席大法师的位置。
短暂的休息之后,皇帝决定不再继续回忆那场胜利,未来有更多战斗要打,卡尔-弗兰茨接着拿出下一份文书。
是一份关于诺德领战后重建帝国海军的文书。
皇帝陛下虽然统御整个帝国,但他在北方的影响力远不及托德布林格家族,但是,被诺思卡掠夺者蹂躏的诺德王国,几乎40%支柱产业被摧毁,人口流逝严重,选帝侯提奥多里克的库房又几近枯竭,卡尔-弗兰茨当然不愿放过这一机会,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和北方的话语权。
诺德王国所拥有的丰富的矿产资源和林木资源,以及多个帝国重要港口城市,得天独厚的地缘,使得诺德领海军规模为帝国之首,虽然皇帝所持有的瑞克领也建有大型舰队,可是瑞克河终究比不上辽阔的利爪海,更何况海上贸易又是一个经济命脉,而掌握了海军,就等于掌握了帝国海岸线。
为此,卡尔-弗兰茨从瑞克领库房中拿出了一万七千枚金币,用于重建诺德舰队,或者另一个别称“瑞克领及诺德领联合舰队”,预计在三年之内,新编入风帆战舰、帝国旗舰、狼船等大小战斗舰船,共计四十三艘,后勤补给船只近七十艘,这一数字远比诺德领海军顶峰时期的数量还要多出一倍。
舰队的水手和海军直接从诺德领招募,近一步缓解了诺德王国的糜烂内政,毒池,诺德选帝侯提奥多里克响应积极,他甚至将麾下一部分精锐的诺德领陆战队编入联合舰队中,大大填补了联合舰队的底层军官和中层军官的缺口。
联合舰队建成之后意味着什么?
第一,抵御从利爪海南下的诺斯卡掠夺者和黑暗精灵海盗,切身实际捍卫帝国权威和子民的人身安全,在下一场类似瓦米尔-艾斯林的庞大军队南下前,起到预警作用。
第二,意味着皇帝可以直接插手玛丽恩堡那群吝啬商人的贸易,从利爪海沿岸封锁他们的进出口商船。
那群该死的、吝啬、嗜财如命的玛丽恩堡的商人们仗着自己身处自治市,自诩文明开化、自由,这些年愈发在布列塔尼亚王国和帝国的权力者面前来回蹦跶,就像烦人的苍蝇,不打不行。
尤其是几年前,玛丽恩堡的懦夫们居然向掠夺骑士王国哥隆尼公国的诺斯卡龙船舰队提供后勤和大量奴隶,此举更是激起了骑士王国上下一致的愤怒,并且被帝国境内选帝侯们所不耻。
“玛丽恩堡,你们的舒服日子到头了。”想到这里,卡尔-弗兰茨露出了满意地笑容,和平时的光明磊落不同,帝国皇帝在私下里,尤其是在亲信面前,还是有些幽默似的腹黑。
“对了….”卡尔-弗兰茨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从外面唤来一位值班的瑞克骑士,“敬请吩咐,我的陛下!”
“我的外交大臣阿玛德斯-门肯从米登领回来了是么,我现在要和他见一次面,去请斯提尔高男爵来皇宫见我。”卡尔-弗兰茨朝着瑞克骑士命令道。
“遵命,陛下。”
皇帝的外交大臣阿玛德斯-门肯是一个外交手段高明,尤其擅长解决小规模冲突,避免更大规模的激化,他和皇帝宫廷中的间谍总管西格弗雷德-冯-瓦尔芬伯爵相互配合又相互制约,他们二人总能得到不为人知的密辛,再呈给皇帝陛下,例如在血松森林会战初战的前夜,外交大臣从一系列蛛丝马迹和一批从血松森林附近据点失踪的箭矢(一百多筒)判断出敌人的动向,而间谍总管甚至在战争前三小时,搞来了一份叛军定下的方略图,二人帮助卡尔-弗兰茨赢下了会战,更是奠定基础。
皇宫宫闱的走廊之中,一个身穿棕黑色箭衣,头戴倒三角鸢尾帽,帽檐下的中年人脸上蓄着勾起的八字胡,看起来格外严肃,皇帝的外交大臣加快了步履,皇帝书房门前的瑞克禁卫已经为他打开了房门。
“我的陛下,您找我?”一丝不苟地礼仪之后,阿玛德斯-门肯掂手在腹前,抬起头问道。
“嗯,阿玛德斯,旅途辛苦了,坐下说。”皇帝点头示意他来到书桌前坐下,后者也没有拘谨,当即坐下。
卡尔-弗兰茨喜欢做事直截了当的庭臣,阿玛德斯深知过分地谦让只会让陛下厌恶。
“说说你在北方的见闻吧,每日传来的情报再多,也终究比不上亲身到达那里来的直观。”卡尔-弗兰茨丝毫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米登领变化很大,诺德王国的颓势,一定程度地影响到了这座行省的各行各业,尤其商贸,我沿途经过的村庄、城镇、城市,全都呈现出一种缺乏活力的样子。”外交大臣直言不讳道,他将自己的沿途见闻和大致统计的东西,逐一汇报给了帝国皇帝,其中一些切入点可以说是鞭辟入里。
“嗯,我知道了,你做的不错。”卡尔-弗兰茨表示明白,他摊开手,皱眉问道:“鲍里斯-托德布林格受到刺杀后,米登海姆有发生一些重大事情么?尤里克教会、托德布林格家族,还有几个米登领老牌贵族。”
“很多,我的陛下,尤其是尤里克教会的埃米尔大教宗,他在鲍里斯选帝侯受刺的第一时间发动了一场规模巨大的审判运动,近千人被绑在火刑架上烧死,打击力度和打击面空前绝伦。”皇帝的外交大臣语气中带着感叹。
“尤里克教会的反应很正常,最多是下手毒辣了一些。”卡尔-弗兰茨点了点头,对此丝毫不以为然,面对混沌腐化,除恶务尽是正确的,阿尔道夫的贫民窟内每日都有猎巫人执行清洗任务。
“陛下,我在米登海姆中还听到了一则像消息,是关于鲍里斯选帝侯长子坎迪多-托德布林格。”阿玛德斯-门肯刻意压低了声音,“有确凿证据证明,负责治疗体弱多病的白狼选帝侯之子的医师,就是那位臭名昭著的瘟医,费斯图斯-水蛭领主,在白狼选帝侯被刺杀的当天,选帝侯长子也陷入深度昏迷,奄奄一息。”
“米登海姆的莎莉娜教会大主教说,坎迪多-托德布林格仅剩下不到四个月的寿命。”
“选帝侯之子即将病亡,那么….鲍里斯剩下的唯一继承人,就只有他的女儿,希莉娜-托德布林格….”皇帝明白了外交大臣的话外意思,卡尔-弗兰茨拧紧了眉心,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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