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脸色苍白。
影分身回馈的疲惫感让他感觉自己刚跑完十公里似的。
“见鬼，早知道少放两个龙火了······”路明非嘟囔，但是其余三人都没有在意路明非的小声嘟囔。
“s级学生路明非，欢迎你们回来。”诺玛微笑“还有，校长现在正在等你，请你尽快赶到。”
坏了，这是要灭口啊。
隔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路明非和昂热校长对视着。
“不喝一口么？”
昂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铁观音，中国的茶叶。”
“校长，所以有什么事情找我？”
路明非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胆战心惊。
“······”
昂热将一份资料推给了路明非，这份资料让路明非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这是路明非十八年来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而且还细到他每天上几次厕所。
离谱！
昂热收起资料：“这份资料什么都有，但是，你离开了我们的视线，去了日本，而诺玛不太方便监控那里。”
路明非明白了。
日本有辉夜姬，卡塞尔不方便监控，导致那边路明非的生活记录是空白的。
“我不清楚你在日本做了什么。”昂热站起身，望着窗外的夜空“但是三峡的事情是你做的吧？康斯坦丁，在你的手里。”
路明非浑身一抖。
这个老人太可怕了。
一个照面就把他扒光了。
“我觉得，龙族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路明非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回答道。
“你为什么会觉得，龙族是可信的？”昂热眯起眼，看着路明非“你知道么？人与龙，始终是不一样的存在。”
“······”路明非沉默了。
这个老人的事迹，他也听说过。
在一百多年前，昂热失去了一切，支持他活着的，不过是胸口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而已。
当初的希尔伯特·让·昂热早已经死在了汉堡的清晨，那个名为“夏之哀悼”的事件中，如今站着的，不过是被仇恨支撑起来的傀儡罢了。
“这是两个种族间的战争。”昂热说道。
路明非无言以对。
龙与人的战争，持续了这么多年。
立场不同，他也说不了谁对谁错。
“我来吧。”大哥的声音传来。
“大哥！”路明非惊喜。
在昂热的眼里，路明非忽然气质一变。
“校长，我能理解你的意思。”路主席轻声说道“但是啊，有些家伙，我必须去救。”
“你为了他们宁可与世界为敌么？”
昂热的黄金瞳死死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盯着昂热：“是的。”
路主席盯着昂热：“是的。”
良久，昂热的黄金瞳熄灭了。
“真是······”老人摇摇头“这种事情还真是难以解决。”
“校长，假如你经历了和我一样的事情，你也会和我一样的。”男孩的右眼忽然闪过一丝猩红，一滴血泪自他的眼角低落“不要抗拒，试着经历一下我经历过的事情。”
昂热看着那个八角图案，只觉得眼皮有些沉重。
······
“老唐······你怎么了······你看你衣服都不穿······”
“你们是不是觉得他根本不像一条龙?他那么傻，智商像个四五岁的孩子，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却不知道怎么使用，他只会跟在你屁股后面叫姐姐姐姐，说他要出去玩。”
“还有哥哥……你舍得牺牲么？他是唯一陪了你千年的人，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啊！只有他……在弃族的王座上，只有王与王拥抱着温暖……”
“……sakura……sakura……sakura！”
“没有权与力，你什么都办不到。”
“现在发狠晚啦，如果提前半个小时你就能改变这个故事的结果，但那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喝酒，在犹豫，在安慰自己。等到你下定决心了，已经来不及了。”
“04.24，和sakura去东京天空树，世界上暖和的地方在天空树的顶上。”
“04.26，和sakura去明治神宫，有人在那里举办婚礼。”
“04.25，和sakura去迪士尼，鬼屋很可怕，但是有sakura在，所以不可怕。”
“sakura最好了。”
“sakura&a;a;绘梨衣のhellokitty”、“sakura&a;a;绘梨衣のduck”、“sakura&a;a;绘梨衣のkiiroitori”、“sakura&a;a;绘梨衣のkeroro”······
“交易达成，下一个1/4你拿去。”
“师兄！！！”
“师姐，不要怕，你不会有事的，只要我活着……你就不会有事。”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
无数的记忆片段从昂热的面前闪过。
后悔，悲伤，痛苦，空虚。
那种来自地狱深渊的感觉，昂热又怎么能够不理解呢？
那是支撑他活到现在的动力啊。
“呼——”
昂热消化了一下路明非的投影。
“那么，我应当改一改对你的称呼了。”昂热看着面前的男孩“我们的学生会主席？”
男孩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显然，回忆这些东西让他很痛苦。
“校长，他们不该死。”男孩轻声说道“夏弥，绘梨衣，老唐，康斯坦丁，芬里厄，源稚生，源稚女······他们都不应当死去。”
“······”昂热忽然笑了。
他笑的那么轻松，现在的他比起刚才更像是一个慈眉善目的温和长辈。
“你知道么？你和我的一个老朋友很像。”昂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的名字是梅涅克·卡塞尔。”
“那时，我还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梅涅克是我最好的朋友。”
“但是梅涅克从来没和我说过他的言灵是什么。”
“在那个清晨，我跌跌撞撞地爬出地窖，看见梅涅克拄着长刀立在那里，我上前想拍拍他，然而他碎成了一堆灰。”
“那一天我知道了梅涅克的言灵，但是那是以我所有的老朋友的命为代价的。”
昂热微笑着举起双手表示妥协：“我知道了，你的要求我答应——还有，你要保证，龙王不会失控。”
“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回答我，你能做到吗？！”
昂热接近咆哮。
男孩起身。
“没问题，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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