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荷眉尖跟着抖了抖,  幅度很小,以至于在这张湿红的脸蛋上,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又哀怨抬起眼睫,  捏了捏自己的破皮处,  伸手戳戳白渝清的喉结,  “不要理你。”

    “为什么不理我?”

    “就不要。”

    白渝清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伸手将虞荷捞起,二人又恢复到面对面抱着的姿势,  低头很耐心地问。

    “是因为我把你弄疼了吗?”

    “嗯……”

    虞荷乖乖点头,郁闷低头看着狼藉一片的胸口,  “还有好多印子。”

    他的皮肤嫩,很容易留下痕迹,  胸口的印子还可以用衣服挡挡,可锁骨、肩头附近的吻痕怎么挡啊……

    大热天的,总不能戴围巾吧。

    “对不起。”白渝清马上哄着,“是我没忍住。”

    “因为小公主太香了,抱起来也好软,还那么白,声音也好好听。”他把头埋进虞荷颈侧,  缓慢地嗅着,  吻过喉结,情不自禁道,“太漂亮了。”

    “怎么会那么漂亮?”

    白渝清牵住虞荷的手指,  在虞荷的低头注视下,手指根根卡入指缝,  直至十指相扣。

    原本虞荷是很生气的,  白渝清怎么能这么欺负他,  还把他弄的这么疼,破皮后衣料摩擦,显得更加难受。

    但白渝清又在夸他,虽然这些话听起来笨笨的,但他有一点点的喜欢,以及开心。

    他喜欢被夸着、哄着,被耐心对待。

    白渝清并不会讨好人,更不知道怎样的甜言蜜语更加动听,他不懂如何修饰言语来给自己加分。

    笨拙的表达,沉迷的行为,意外交织出真诚的味道。

    很容易被哄好的虞荷又觉得自己太好说话了,必须刁难一下白渝清,否则白渝清一定会得寸进尺。

    他娇气地抬起下巴,轻哼一声,“我本来就很漂亮。”

    若是旁人说这样的话,白渝清一定觉得这人脸皮真厚,臭不要脸。

    虞荷说这话,他却万分赞成。

    白渝清点点头,又怕虞荷觉得自己敷衍,主动亲亲虞荷的脸蛋,“小公主最漂亮了。”

    白渝清意外发现,虞荷真的很好哄,又很粘人,走路都要抱。

    虽然是他把虞荷强行带出来,虞荷连鞋子都没有,只能靠他抱。

    但白渝清固执认为,虞荷表现出来的依赖就是在粘他,因为很喜欢他。

    在老板送来床上用品之前,白渝清已带着虞荷离开网吧。

    路途中,虞荷昏昏欲睡,抱着白渝清的腰身,软绵绵的嘴唇凑了过来,“怎么还没到呀?”

    他的声线本就偏低软,初次见面时因胆小怕生显得更加柔和,现在自认拿捏住白渝清,透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娇气。

    “快到了。”白渝清又问,“明天想吃什么?”

    “想吃今天那个!”提到吃的,虞荷就来了精神。

    白渝清趁机道“今天那家餐厅只供应中餐和晚餐,我们明天去吃好不好?”

    虞荷没了声。

    “这家餐厅很难预约,但老板和我认识,我能插个队,他还会我们安排个靠窗的好位置。”白渝清没有气馁,继续说道,“今天我来到你家已经很晚,过了最佳赏味期,口感已经没那么好。明天我们去吃新鲜的,肯定更好吃。”

    虞荷答应了。

    回到公寓已经将近凌晨一点,虞荷没有带钥匙,故而还需要宿遇他们开门。

    就在虞荷纠结要不要敲门时,门已经开了。

    宿遇那张沉默寡言的脸,在走廊灯光下显得有几分忧郁。

    听到外头动静,宿鸣连滚带爬从沙发奔向玄关,看到白渝清面色微变,又露出一副阳光灿烂的笑脸,“白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

    按照战队计划,白渝清也应该去c市,但前段时间白渝清要求放假,说是要回老家。

    白渝清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抱着虞荷进入屋内,一路迈着台阶上楼。

    “白哥。”宿遇拦在白渝清身前,“你把嫂子的地板弄脏了。”

    白渝清手里还抱着虞荷,自然无法弯身脱鞋,虞荷听到地板脏了,也探出半个脑袋。

    光洁地板上果然出现脚印,连带地毯都脏了。

    虞荷眼尾翘起,嘴巴跟着抿起,满脸写着不开心。

    “把你送到房间后,我来拖地。”白渝清低声哄着,又用鼻尖蹭了蹭虞荷的眉毛,却被躲开了。他又说,“衣服放桶里就好,等会我帮你洗。你的衣服料子特殊,最好不要过洗衣机。”

    他特地瞥了一眼面色阴沉的宿遇,强调,“我帮你手洗。”

    果不其然,宿遇的脸骤然冰凝,连带一旁乐天阳光的宿鸣神情都不太好看。

    一模一样的容貌表情相似,一眼望去,竟分不清谁是谁。

    他们眼睁睁看着虞荷伏在男人肩头,小心翼翼拉着领口,仿佛在捂着什么。

    在某个瞬间,他的手移开一些,露出遮挡的痕迹。

    那是一枚鲜艳的吻痕。

    “哥。”宿鸣笑意不复,漆黑眼底萦绕着阴沉乌云,“怎么办?”

    他说的棱模两可,甚至有些突兀,但他们是双胞胎,宿遇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明白弟弟的话语深意。

    尽管宿鸣再想独占,但也深知自己能力有限,面对性格强势的前辈白渝清,他没有一点胜算的能力。

    他必须求助宿遇。

    宿鸣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他们家条件一般,父母却极其疼爱小的。他习惯被人照顾,年纪大一些后更是叛逆,什么事都要哥哥处理。

    在遇到问题时,宿鸣总会想起自己的哥哥,他也坚信宿遇能够想出解决办法。

    毕竟他哥很聪明。

    白渝清把虞荷抱回房间后,还想偷亲,却被一巴掌拍开。

    虞荷眉尖微抖,郁闷揉着自己的手,委屈道,“你下巴怎么那么硬。”

    刚刚他拍到白渝清的下巴,手恰好磕到,可疼了。

    白渝清捏过他的手腕,拇指在手腕内侧来回摩挲,又低头慢吻吹气,“还疼吗?”

    “好点了。”感觉没那么疼,虞荷便要收回手,娇气地抬起下巴,“你说了要帮我拖地,不准骗我。”

    白渝清挑起嘴角,“不会骗你,我现在就去洗。”

    虞荷很娇气,不喜欢干活,不喜欢做饭,家里卫生都由钟点工打扫。

    按照时间来算,也该请钟点工了。

    虽说现在虞荷赚了不少钱,但能省则省,有免费的劳动力给他用,傻子才不用。

    公寓二楼只有一个卫生间,去洗澡时,他经过多功能房,听见宿遇和宿鸣正在打游戏。

    门被关得很严实,但虞荷还是能大概听到里头动静。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以及二人沉稳冷静的交流声,气氛有些严肃。

    隔音这么差的吗……

    虞荷一边想,一边去了浴室,小脸有些恍惚。

    先前他一个人住,没有注意到隔音方面的事,后来薄藤和他一起住,也是睡一个房间。

    公寓多了其他人,他这才发现隔音方面的问题。

    该公寓租金不贵,面积也不大,同时具有公寓共有的问题——隔音效果不好。

    但幸好虞荷睡得沉,睡眠质量也很好,只要不是很大的动静,都不会被吵醒。

    洗完澡回房间的路途中,本在打游戏的兄弟俩恰好打开多功能房。

    二人齐齐看向他,他表情有些呆愣,仰起小脸看人时,无端透着股诱惑。

    可他明明穿着长袖长裤,扣子也规矩扣到最顶上,可露出的一小截雪白脖颈以及被泡得湿红的脸颊,依旧透着摄人魂魄的魔力。

    宿遇看了他片刻,从身后取过一个快递包裹,递了过去,“嫂子,你今天和白哥出去的时候,家里到了个快递。”

    “是薄哥给你买的。”

    薄藤?

    虞荷微微一偏脑袋,眨了眨眼,眼底满是期待与好奇。

    宿鸣嘴角弯起个灿烂的笑,“嫂子,现在你的账号数据很好,应该趁热打铁。网友都想看你和薄哥的恋爱日常,但薄哥不在,要不,我们给你拍个开箱视频吧?”

    “发在平台上,肯定很多人看。”

    宿鸣还说,“还有嫂子,明天我们来喊你起床吧?正好能拍你每日vlog,肯定有粉丝想看你起床时的样子。”

    一番话说进了虞荷心里。

    他很想把这个账号做好,也许是尝到甜头的关系,他头一回发现自己还有这项本事,能被这么多人喜欢,吸引这么多人观看他的直播。

    发的视频播放量很高,也会有很多人夸他。

    经营账号,对胆小怕生的他来说,是一个很新奇的挑战。

    在双胞胎的邀请下,虞荷进入多功能房,坐在椅子上的他左右站立一人,正盯着他拆礼盒丝带的手不放。

    他的手精致漂亮,又细又白,指甲是健康的粉,穿梭在红丝带间,有一种莫名的情色意味。

    但虞荷的表情很单纯,甚至称得上天真,漆黑澄澈的眼睛倒映着礼盒,乖巧得不像话。

    双胞胎二人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虞荷从纯白羽毛填充物中,取出一枚椭圆形的小巧硅胶物品。

    小巧精致的物品约莫成年男性拇指大小,色粉且玲珑,底端有一条长长红线,顺着纤白手指往下垂挂。

    虞荷左右观察一阵,瞧不出名堂,困惑抬眼仰望二人,“这是什么?”

    双胞胎二人面色微变,皆神游般挪过头,露出红透的耳廓。

    虞荷更加困惑,低下脑袋翻着说明书,摊开纸张瞧见产品名称时,迅速将手中物品丢进礼盒,又把盖子盖得严严实实。

    他几乎是受惊地抱住礼盒,小脸呆滞惊悚,迅速浮上红晕,小身板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要回去了。”他有些晕乎,迷糊着一张红润的脸朝门外走,结结巴巴道,“我,我要睡觉了……”

    虞荷走得急,根本没注意到门还是关着的,一路低头往外闯,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

    在他即将撞上玻璃门的刹那,一个结实身躯挡在身前,虞荷紧张抬眼,又迅速落下眼睫,抿住嘴巴不敢说话。

    “门还是关着的。”宿遇帮他打开玻璃门,声音很轻,“嫂子,别紧张,我们都是成年人。”

    道理虞荷都明白,可真让他完全忽视,又做不到。

    抱着礼盒的手不由收紧两分,指腹不自觉挠着红丝带,纤白手指缠绕其中,呈现绮丽旖旎的视觉效果。

    他抬起眼睫偷看,宿遇面容寡淡,眼神沉寂,好似一汪永远不会泛起波澜的湖,让人内心平静。

    可当他稍微侧过一点脑袋去偷看宿鸣时,宿鸣的目光堪称直勾勾落在他的手中,更准确的是,他手中的礼盒上。

    这种富有侵略性与穿透性的目光让虞荷触电般背身,脊背僵硬,声线带着哆嗦,“我,我没紧张。”

    他又嘴硬,“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可他眼眶湿润,分明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虞荷走路时腿肚子都在发软,心中委屈又生气,薄藤没事买这些干什么!

    他从前不是没和k玩过这些,但……但这个长得特别不一样,特别精致迷你又小巧,以至于他第一眼没联想到这是什么。

    一方面是懊恼,另一方面是丢人,他匆匆低头往外走,险些被地毯绊倒。

    男人的手横过腰身,让他借力站稳,但他还是不敢抬起头,依旧是委屈到不行的模样。

    宿遇看着他眼睫颤动,绅士松开手,虞荷头也不回地往房间内跑。

    “哥,那……”宿鸣咬了咬后牙槽,一想到礼盒里的东西,怒火中烧,“变态吧这,买这些给嫂子。”

    薄藤和虞荷现在异地恋,给虞荷买这些存的什么肮脏想法,不用猜都能盘得清清楚楚。

    他打开包装时一脸懵懂,瞧人时眼睛澄净,等待他们解释手中物品是什么,干净得仿佛能一眼望到底。

    薄藤怎么能这么欺负他……

    就算薄藤是前辈,就算薄藤是他男朋友,也不能这么欺负他。

    宿鸣想着想着,呼吸无端重了起来,白净的年轻面孔浮起不自然的红。

    宿遇淡睨弟弟一眼,敛眸看着自己余温尚存的掌心,拇指与食指相互摩擦,蹭出一点热意。

    “胆子太小了。”

    “什么?”

    宿鸣不明所以,但宿遇已经一副闭口不谈的冷淡模样,回到桌子前继续组队游戏。

    虽然他才是被偏爱的那个,但他对这个哥哥,一直处在看不透摸不清的状态。

    哪怕他们是双胞胎,他能够感受到的那些情绪,都像是宿遇刻意表现出来让他知道一般。

    另一边的虞荷已回到房间,为以防万一,他还锁上了门。

    拿出手机一瞧,果然有薄藤发来的信息。

    他发了个生气的表情包,火苗刚刚燃起,薄藤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盯了片刻,他用力戳了戳屏幕,按下接听。

    “干什么!”虞荷带着些怒火凶道,余光瞥到牛皮纸包装的精美礼盒,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你给我买这些干什么?你……”

    “喜欢吗?宝贝。”薄藤说着,突然靠近屏幕,一枚闪着璀璨光泽的戒指就这么呈现在镜头前。

    近距离的观看将钻石光泽展示得更加直观,虞荷顾不上发脾气,急忙往前探了探身,眼睫因惊艳翘起一些。

    他呆呆地看着屏幕,带着些不确定,“是给我的吗?”

    “是给我的宝贝的。”屏幕上的俊容靠近,薄藤伸手点了点屏幕,发出清脆叩击声,喊他,“宝贝。”

    虞荷忙道,“宝贝在!”

    他本来就容易被哄好,更何况薄藤给的礼物正是他最喜欢的漂亮事物。

    屏幕前的虞荷凑近小脸,眼睛一直盯着那枚戒指不放,漆黑明亮的眼珠像是毫无杂质的黑宝石耀眼。

    “那宝贝,”薄藤唇角挑起,“快递已经收到了是吗?我想看宝贝穿给我看,可以吗?”

    虽是绅士询问,但他眼底的渴求几乎要化成沉墨。

    薄藤看着这张明艳动人的小脸先是呆滞,继而是丝丝缕缕的难为情,红晕出现在雪腮两边,眼睫扑闪扑闪。

    他耐心等待,许久,虞荷才揪着睡衣衣角,小幅度点点头。

    原本虞荷想挂了电话再换,但薄藤哄着他,让他就这么换。

    再亲密的事他们都一起做过,换衣服在那些事面前,确实显得不值一提。

    薄藤买的这套衣服比上套衣服要好,但也没好多少。

    虞荷穿好后,难为情低头瞧了一眼,又不安并起膝盖,有些勒得慌。

    “宝宝。”薄藤的声线不自觉沉下,带着些哑意,“后退一些,让我看看全部。”

    在这种事上,虞荷总是过分听话,他乖乖往后退了几步,每一步蹑手蹑脚,伸手按着裙摆,生怕翻起,露出底下风景。

    等到他站定,薄藤看清全景。

    衣裳是比较典型的女仆装,但又有些不同,后背全空,上是贴身黑纱,腰间一条系成蝴蝶结的白色绑带,两条绑带垂挂下来,长度约大腿一半。

    裙子是白色围裙,并不是全透明质地,而是朦朦胧胧的白纱,长度堪堪遮臀,动作大一些都能看到翘起的弧度。

    因为距离有些远,虞荷并不能将薄藤的表情看得很清楚,但他就是有些不自在,下方空荡荡,只穿了一条黑线,动弹之间都有勒感。

    踩在地毯中的白足不安地动动,他委屈仰起雪面,“这样可以了吗?”

    虞荷想的很天真,他以为薄藤只是想看他穿好看的衣服,毕竟从前的k也有这样的癖好。

    k喜欢收集漂亮的衣服,让他挨个穿给k看,穿完后再一件件剥掉。

    k格外享受这样的过程,虽然虞荷不明白,这哪里有趣了,分明很无聊。

    但他总是很配合,乖乖换装,乖乖脱掉,又乖乖躺在k的怀里,任k亲吻把玩。

    “宝宝,好漂亮。”薄藤情不自禁朝镜头伸去手。

    那双沉迷的眼倒映昏暗灯光,竟有几分微醺的醉意。等到手触摸到屏幕,他才意识到虞荷不在身边。

    薄藤的指腹点在屏幕虞荷的小腹处,又在屏幕上若有若无地蹭,仿佛通过这个方式,可以将虞荷腰间的白色蝴蝶结解掉一般。

    “我们玩个游戏,好吗?”

    “游戏?”

    虞荷困惑望去,他朝手机支架走近几步,明艳动人的小脸靠近镜头,神情乖巧懵懂,“什么游戏?”

    “嗯,像小孩子的过家家。”薄藤望着他,“你是我父亲捡来的小男仆,但你是个坏蛋,想翻身做主人,又嫌那老不死的年纪大,太丑,就盯上了大少爷,也就是我。”

    虞荷眨了眨眼,贪玩的他感到有些新奇,他也能做坏蛋吗?

    他又觉得好像有些不对,但他又实在想玩,快速点了点脑袋,露出期待明亮的眼睛,等待薄藤下一步指令。

    “把手机支架调整好,对准床,确保全部的你都出现在镜头下。”

    虞荷很配合,调整完支架后,薄藤又说,“把盒子里的小东西,塞进去。然后去床上,乖乖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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