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陈兴从浑浑噩噩中挣脱出了些许意识来。
脑袋晕晕乎乎的,陈兴竭力想要睁开双眼,但却没有成功。
就像无数的乌云堆叠在脑海之中,令他感觉有些窒息。
他像是在虚无之中看见了灰蒙蒙的气流。
混沌!
他的脑海中不知不觉就蹦出了这个词。
正当陈兴在浑浑噩噩中时,那片虚无中突然透出了一丝丝光亮。
陈兴感觉眼前模糊的场景逐渐清晰起来。
但这光线越来越亮,直到在陈兴脑海中大放光明。
“呼!呼!呼!”
陈兴醒了过来,伴随着的是自己像是溺水得救后一样的喘息声。
原来……是梦?
好奇怪的梦。
在那光明之后,陈兴就感觉自己脑袋里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
摇了摇头,拍了下脑袋,这才打量起了周围。
这特么?是哪?!
陈兴这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那个小出租屋。
虽然都一样的破旧。
但这刺鼻的药味跟发霉的床褥,还是让陈兴能够分辨出区别来的。
他试图站起身子来,但身体一动,伴随他而来的是那浑身上下的酸疼与撕裂感。
“我靠,好疼。”
陈兴嘶地一声,这酸爽,直接让他还昏沉的头莫名又清醒了几分。
这时候,脑海里突然像潮水一样,记忆逐渐涌现。
陈兴先是一愣,随后开始默默地吸收起来。
过了片刻,他怔怔地望着那正煎着药的灶台,一时间没能接受这个现实。
他穿越了!
魂穿那种!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叫做陈兴,是个十五岁的少年,眼前的是他居住了十多年的住所。
身体的疼痛与撕裂感则是为了采药而跌下山崖所造成的。
而原来的陈兴,社畜,除了上班就是出租屋,两点一线的标准宅男。
穿越这回事,陈兴也想不出个好坏来,毕竟二者一对比,好像都差不多的惨。
原先的陈兴也曾幻想过穿越这回事,不过当然是往好的想,真要让他选择,他也不愿意穿越到这么惨的少年身上。
无他,无父无母,仅有一个妹妹相依为命,在村子里生活十几年,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村子之外的药山。
这次去药山,一是为了给小妹采药,二是为自己采药。
没钱,没势,一身伤病。
怎么惨怎么来,前世到今生,算是齐活了。
“哎……”
陈兴叹了口气,这遭遇,搞得自己想再次重开了。
这时候,突然脑袋中又有一种涨潮的感觉。
“艹,还来!”
陈兴使劲晃了晃脑袋,已经感觉有水声涌动了。
这恢复记忆,怎么还是分批次来的。
而后在经过又一阵漫长的吸收和消化之后。
陈兴再次目瞪口呆。
这次的记忆,是有关这个世界的。
陈兴所在的这个世界,名为人界。
是最富裕的一界,也是最落后的一界。
最富裕是天地之间的资源富裕,而落后,是武力落后。
落后就要挨打。
大千世界里,分无数种族,无数世界。
而诸天万界中,人界所修炼的,是魄灵。
不同魄灵拥有不同的能力,这些能力决定了人的一生。
自这幅身体的陈兴记事以来,他所在的人界,就一直在征战之中。
据村子里的老一辈说,人界因为自身资源丰富,引来了域外世界的觊觎,这才导致人界陷入斗争之中。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茫茫万界中,无穷种族里,人界是最艰苦的一界,人族是最困难的一族。
“魄灵。”陈兴喃喃道。
魄灵,是人界修炼者所修炼的主基调。
即使在漫长的斗争中,人界也学习了许多不同种族的修炼方式,但魄灵的重要性仍旧是不可替代的。
觉醒魄灵,踏上修炼之路。
这是这副身体原主人一直以来的希望。
“这算是都市还是玄幻的展开?”
陈兴苦笑着吐槽了一句。
他此时感受得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很糟糕,不是一般的糟糕。
陈兴能穿过来,说明这副身体的原主人应该就在采药摔下的同时,整个人也嗝屁了。
他采药本是为了改善自身体质,但没想到适得其反,这样想想,陈兴觉得颇有些讽刺。
这时候,突然小破屋的木门传来了吱呀的声响。
“哥,我找村里的王大夫拿了红花油,他说这个东西最治身体外伤了。”
伴随着木门声响与说话声,一个长相不过十岁出头,看起来还有些稚嫩可爱的小姑娘扎着羊角辫走了进来。
这就是陪伴他的妹妹,陈希。
陈希并不是他亲妹妹,只不过也是战争中留存下来的苦命人。
几经辗转,最后被村子收养了。
而后又经过一系列波折,最后同陈兴一同,相依为命。
陈希的名字也是陈兴替他取的。
陈希,晨曦。
陈兴怔怔地望着陈希,战争啊,毁了多少家庭。
原主的父母也是死在了战争之中。
对于先前生活在和平年代的陈兴来说,很难想象那是一场怎样的战争,才能导致这样的结果。
“啊,啊。回来啦。”陈兴回过神来,磕磕绊绊地回应道。
毕竟还不太适应原主人的身份,自然就有点反射弧在。
“哥你趴下,我给你后背抹一抹,王大夫说了,这个东西可贵了,他就剩了一些些。”
一旁的陈希絮絮叨叨地说着,而此刻陈兴正在神游之中。
贵?一点红花油?会贵?
这让陈兴有些诧异,就算是一箱红花油,在前世,陈兴也好歹买得起。
而现在……
“哥,王大夫说了,这段时间就别去药山了,不对,是以后都不能去了。”陈希叹了口气,突然说道。
“药山怎么了?”陈兴对于这个药山还是颇有些好奇的。
“药山被人封住入山的山路了,不让进出了。”
“什么人这么嚣张?”
按照这原主的记忆,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人界的贫瘠之地,那种山沟之处,这里大概有两三个村子在此居住。
而药山虽名为药山,但又不止是药山,平日里村子里的人也会组织打猎什么的,好改善伙食。
俗话说得好,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如今这药山一封,这两三个村子本就贫瘠,粮食紧张,如今无法上山采药打猎种地什么的,这不断人活路吗?
“不知道。”陈希说道这声音忽然低落起来。
“虎子哥死了,被他们打死了,他们是修炼者。”
说着陈希忽然低声啜泣起来,显然是压抑了很久。
“虎子?死了?他们?修炼者?”
陈兴的脑海里一连串地蹦出了这些信息,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是他的身体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悲伤。
那种身体的本能反应。
那难以抑制的悲伤,伴随着阵阵寒意。
从心底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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