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漠，你睡了吗？”杨敏在外面喊。
陈漠心里一紧，迅速把手机从身上拿出来放到凉席底下，回道：“睡了，妈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睡吧。”
杨敏又哒哒地走了。
陈漠听到她打开了电视，熟悉的洗发水广告台词被一个女明星念了出来，那声音又甜又腻。
电视里一直在播放广告，陈漠听得无聊，竟也睡熟了过去。
午睡时最容易做稀奇古怪的梦，陈漠梦到他站在一旁淋水，她妈在洗头，白色的泡沫越搓越多，她的头都变成白色的了。
陈漠一瓢水淋下去，泡沫化外水里冲到地上，一团黑黑的东西也滑了下去。
他仔细一看，居然是妈妈的头发，黑色长发一网一网地往下掉。
杨敏还叫陈漠倒水，自己则用手搓头发，又一瓢水下去，像在用开水烫鸡一样，毛发掉落得光秃秃。
“妈，别洗了，你头发都没了。”陈漠劝说道。
杨敏双手摸着光滑的后脑勺，声音里有几分疑惑：“我头去哪儿了？我怎么摸不到了呢？”
“你头不是在这儿吗！”陈漠拉过她的手掌往下一按，她的头上却出现了一道横向的血丝，上半截脑袋像被切掉的西瓜一样往下滑，砰的一声砸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陈漠吓得往后一退，头顶碰到床头一阵痛麻，他心有余悸地睁眼，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揉了揉眼睛，他伸手拿来闹钟，刚好一点二十，该起床了。
陈漠没发现，他的卧室门是敞开着的，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直到他放下闹钟准备下床的时候，不经意间扫过门口，浑身又是一震。
“爸！”陈漠半含抱怨地说，“你站在我门口干嘛？”
陈群撑着门框，眼神莫名有些阴骛：“电视是你开的？”
陈漠一愣：“不，是……”
“你开了电视怎么不关？人都睡觉了电视还开着，不知道多浪费电吗？”
陈群张口就是一阵责骂，将陈漠还没说完的话都堵了回去。
他想说是他妈妈开的，但是陈群已经不想听他说话了，猛地摔门转身，走向了主卧。
这是在发什么疯？
陈漠出门的时候，陈群还在主卧里没出来。
他换上球鞋，包里揣着手机，轻手轻脚地溜了出去。
上学的路上遇到住同一个小区的阿姨，对方笑眯眯地问他，他老爸的豆腐脑店晚上几点开门。
“十点左右吧，我也不是很清楚。”陈漠不确定道。
说实话，他就暑假的时候晚上去店里看过两回，但是时间确实太晚，他逛一圈也就回去了。
店里太小，多一个人帮忙反而添乱，他爸也不喜欢他过去。
“这么晚啊……”阿姨有些遗憾，转而问起他妈妈，“你妈妈这两天怎么没出来啊，之前天天都能看到她出来散步呢。”
“我妈在家里休息，她现在不太方便出来了。”陈漠道。
“哎哟那可不行，你回去跟你妈说说，越是后期啊越要动一动，一点儿都不动弹，孩子不好生！”阿姨是个热心肠，嘱咐陈漠回去要杨敏出来走走，做些少量的运动。
“好的，谢谢瞿阿姨。”
陈漠礼貌地回复了一句，借口自己要去上学，两脚跟踩了风火轮似的跑了。
下午第一节课，陈漠晕晕乎乎地上完了。明明中午睡了午觉，下午还是提不起精神。
下课间，几个男生喊他出去打篮球。
陈漠精神一下子就来了，腾的从凳子上站起来，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陈漠你鞋带开了！”
陈漠刹住车，低头一看，散开的鞋带已经被踩得脏兮兮。
“你们先走，我马上来！”
他朝同学招了招手，蹲下身系鞋带。
三两下把鞋带绑好，他起身一看，手指上沾满灰，中间还有一抹红。
这红色是从哪里来的？
陈漠疑惑地看着脚，他这鞋子是黑色的，啥也看不出来。
他把手在裤子上擦了两下，看手上干净了些，开开心心地去打球了。
“嘿，你是六班的陈漠不？”
篮球场上有个不认识的人过来问他。
陈漠跟同班男生都觉得他不怀好意，脸色不太好看。
“我是，你谁啊？”陈漠硬生硬气地问。
那名男生笑了两下，问道：“我哥说你家豆腐脑特别好吃，但是他不肯带我去，我想问问你家店在哪儿。”
“你想去吃豆腐脑？”陈漠惊讶地说，“可是我家店有点远，而且要晚上才开门。”
男生摇头说不介意：“我下了晚自习就去，反正明天周末不用上课。”
陈漠一想也是，今天晚点没关系。
想到豆腐脑的味道，他自己也心动了，当即跟男生说：“这样吧，你下课等我，我带你过去。”
“好啊！”
一听说他要带路，男生当然乐意。
“你哪个班的？”陈漠问。
“初三十二班，”男生自我介绍道，“我叫魏武。”
十二班！
怪不得有心思去吃豆腐脑，十二班是c类班啊。
不过陈漠自己都不爱学习，自然也不会瞧不起别人。
晚上九点半，第三节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
陈漠冲出教室，和魏武汇合。
两人背着书包坐公交去刘庄店口。
这会儿时间晚了，两人运气好才赶上发迟了的末班车，刘庄店口住的人少，公交车上就只有七八个人。
中途站点又下去了一些，最后只剩陈漠和魏武了。
魏武朝左右上方看了看，没看到公交站路线图，问陈漠：“我们还有多久到啊？”
“没多远了吧？”陈漠也不太确定，他问公交车司机，“叔叔，我们还有几站到刘庄啊？”
声音落在车厢里，余音都消散了也没人回答。
陈漠有些尴尬，对魏武说：“他可能没听到。”
魏武理解地点点头，两人都坐着不说话了。
公交车又过了几站，刘庄的站牌出现在了路边。
“到了！”陈漠站起身。
公交车后门打开，两个人激动地跳了下去。
“唉，这不是终点站吗？”魏武突然奇怪地问。
陈漠：“是啊，怎么不是？”
“那公交为什么还往里开？”魏武指着开进废区里的公交，“他要来去哪儿啊？”
“可能是去掉头吧，那条路上没人。”陈漠记得清楚，那条路同往墓地。
“哪不能掉头啊！”魏武看着宽阔的路口，深觉疑惑。
他回头正要看向公交站牌，忽然发现他们身后跟着一个长头发的女人。
陈漠心里一紧，迅速把手机从身上拿出来放到凉席底下，回道：“睡了，妈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睡吧。”
杨敏又哒哒地走了。
陈漠听到她打开了电视，熟悉的洗发水广告台词被一个女明星念了出来，那声音又甜又腻。
电视里一直在播放广告，陈漠听得无聊，竟也睡熟了过去。
午睡时最容易做稀奇古怪的梦，陈漠梦到他站在一旁淋水，她妈在洗头，白色的泡沫越搓越多，她的头都变成白色的了。
陈漠一瓢水淋下去，泡沫化外水里冲到地上，一团黑黑的东西也滑了下去。
他仔细一看，居然是妈妈的头发，黑色长发一网一网地往下掉。
杨敏还叫陈漠倒水，自己则用手搓头发，又一瓢水下去，像在用开水烫鸡一样，毛发掉落得光秃秃。
“妈，别洗了，你头发都没了。”陈漠劝说道。
杨敏双手摸着光滑的后脑勺，声音里有几分疑惑：“我头去哪儿了？我怎么摸不到了呢？”
“你头不是在这儿吗！”陈漠拉过她的手掌往下一按，她的头上却出现了一道横向的血丝，上半截脑袋像被切掉的西瓜一样往下滑，砰的一声砸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陈漠吓得往后一退，头顶碰到床头一阵痛麻，他心有余悸地睁眼，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揉了揉眼睛，他伸手拿来闹钟，刚好一点二十，该起床了。
陈漠没发现，他的卧室门是敞开着的，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直到他放下闹钟准备下床的时候，不经意间扫过门口，浑身又是一震。
“爸！”陈漠半含抱怨地说，“你站在我门口干嘛？”
陈群撑着门框，眼神莫名有些阴骛：“电视是你开的？”
陈漠一愣：“不，是……”
“你开了电视怎么不关？人都睡觉了电视还开着，不知道多浪费电吗？”
陈群张口就是一阵责骂，将陈漠还没说完的话都堵了回去。
他想说是他妈妈开的，但是陈群已经不想听他说话了，猛地摔门转身，走向了主卧。
这是在发什么疯？
陈漠出门的时候，陈群还在主卧里没出来。
他换上球鞋，包里揣着手机，轻手轻脚地溜了出去。
上学的路上遇到住同一个小区的阿姨，对方笑眯眯地问他，他老爸的豆腐脑店晚上几点开门。
“十点左右吧，我也不是很清楚。”陈漠不确定道。
说实话，他就暑假的时候晚上去店里看过两回，但是时间确实太晚，他逛一圈也就回去了。
店里太小，多一个人帮忙反而添乱，他爸也不喜欢他过去。
“这么晚啊……”阿姨有些遗憾，转而问起他妈妈，“你妈妈这两天怎么没出来啊，之前天天都能看到她出来散步呢。”
“我妈在家里休息，她现在不太方便出来了。”陈漠道。
“哎哟那可不行，你回去跟你妈说说，越是后期啊越要动一动，一点儿都不动弹，孩子不好生！”阿姨是个热心肠，嘱咐陈漠回去要杨敏出来走走，做些少量的运动。
“好的，谢谢瞿阿姨。”
陈漠礼貌地回复了一句，借口自己要去上学，两脚跟踩了风火轮似的跑了。
下午第一节课，陈漠晕晕乎乎地上完了。明明中午睡了午觉，下午还是提不起精神。
下课间，几个男生喊他出去打篮球。
陈漠精神一下子就来了，腾的从凳子上站起来，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陈漠你鞋带开了！”
陈漠刹住车，低头一看，散开的鞋带已经被踩得脏兮兮。
“你们先走，我马上来！”
他朝同学招了招手，蹲下身系鞋带。
三两下把鞋带绑好，他起身一看，手指上沾满灰，中间还有一抹红。
这红色是从哪里来的？
陈漠疑惑地看着脚，他这鞋子是黑色的，啥也看不出来。
他把手在裤子上擦了两下，看手上干净了些，开开心心地去打球了。
“嘿，你是六班的陈漠不？”
篮球场上有个不认识的人过来问他。
陈漠跟同班男生都觉得他不怀好意，脸色不太好看。
“我是，你谁啊？”陈漠硬生硬气地问。
那名男生笑了两下，问道：“我哥说你家豆腐脑特别好吃，但是他不肯带我去，我想问问你家店在哪儿。”
“你想去吃豆腐脑？”陈漠惊讶地说，“可是我家店有点远，而且要晚上才开门。”
男生摇头说不介意：“我下了晚自习就去，反正明天周末不用上课。”
陈漠一想也是，今天晚点没关系。
想到豆腐脑的味道，他自己也心动了，当即跟男生说：“这样吧，你下课等我，我带你过去。”
“好啊！”
一听说他要带路，男生当然乐意。
“你哪个班的？”陈漠问。
“初三十二班，”男生自我介绍道，“我叫魏武。”
十二班！
怪不得有心思去吃豆腐脑，十二班是c类班啊。
不过陈漠自己都不爱学习，自然也不会瞧不起别人。
晚上九点半，第三节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
陈漠冲出教室，和魏武汇合。
两人背着书包坐公交去刘庄店口。
这会儿时间晚了，两人运气好才赶上发迟了的末班车，刘庄店口住的人少，公交车上就只有七八个人。
中途站点又下去了一些，最后只剩陈漠和魏武了。
魏武朝左右上方看了看，没看到公交站路线图，问陈漠：“我们还有多久到啊？”
“没多远了吧？”陈漠也不太确定，他问公交车司机，“叔叔，我们还有几站到刘庄啊？”
声音落在车厢里，余音都消散了也没人回答。
陈漠有些尴尬，对魏武说：“他可能没听到。”
魏武理解地点点头，两人都坐着不说话了。
公交车又过了几站，刘庄的站牌出现在了路边。
“到了！”陈漠站起身。
公交车后门打开，两个人激动地跳了下去。
“唉，这不是终点站吗？”魏武突然奇怪地问。
陈漠：“是啊，怎么不是？”
“那公交为什么还往里开？”魏武指着开进废区里的公交，“他要来去哪儿啊？”
“可能是去掉头吧，那条路上没人。”陈漠记得清楚，那条路同往墓地。
“哪不能掉头啊！”魏武看着宽阔的路口，深觉疑惑。
他回头正要看向公交站牌，忽然发现他们身后跟着一个长头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