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先去哪里?”几人下得雪斑山,冥祺问道。

    蒋文伟斟酌片刻:“我打算先行去到昆明,然后先去洛阳城,待与大学士定好即位事宜后又去重庆见总兵,而后乘船从长江一路直下江南。你们认为如何?”

    冥祺和江泽对视一眼:“原本可以依你,但我们在想如果不先行去和总兵汇报事情,会不会有些不好,毕竟现在还是靖平卫的一员。”

    “那好,”蒋文伟道,“那便先行去重庆吧。”

    几人一路疾驰,不断避过耳目。三个多小时便来到昆明城内,速度比起开车都快了不少。

    街道上到处可见巡逻的军警,空气中肃杀的味道清晰可闻。

    “看来消息已经传开了。”江泽低声道。

    为了不吸引眼球,几人换了身行头,前往机场购票登机。

    “话说你有没有身份证件,”冥祺看向蒋文伟,“没有的话可就麻烦了。”

    蒋文伟笑了笑,掏出一张身份证,上面是徐鱼的名字和头像:“现在大典召开在即,还是接着用下这张脸吧,要不然我们恐怕连回去都难。”

    “呵,不就是为了回去装逼吗,还假吧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冥祺冷哂。

    蒋文伟微微一笑,大袖一挥,又变成徐鱼模样,不紧不慢地朝前面走去。

    飞机在重庆江北机场降落,几人出了机场直奔一家火锅店。

    那火锅店里人声鼎沸,明明有几层楼,但客人皆是坐在一楼用餐。

    跑堂的服务员看到进门的徐鱼,正欲笑着询问,但目光一扫看见身后的冥祺和江泽。

    “原来是贵客临门,还请上二楼就餐。”

    服务员的声音顿时引起不满。

    “喂!怎么他们可以上去我们就不行?”

    “就是!我来你们这少说十多次了,就连上去看看都不行。难不成这几个是老板的亲戚不成?”

    服务员被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弄得满头大汗。

    这时,大堂经理走过来,赔笑道:“凡是在店内之人尽数免单,还望各位行个方便。”

    大部分人点头,能够赚得如此便宜自然再好不过。也还有人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但被旁边的伙伴拉了拉,只得摇头作罢。

    大堂经理领着三人来到二楼,恭声道:“两位大人可是要回去?”

    冥祺点了点头,伸手探出一枚令牌。

    经理从怀里取出一面铜镜,正正好好将令牌嵌入凹槽中。空间波动,一面水镜浮现。

    经理看着作势欲进的蒋文伟,问道:“这位大人也要进去?不知是……”

    冥祺摆摆手:“你来这里时间较短,不知道他也正常,不过无妨,发生什么我一力承担。”

    “既然刀君大人说了,那自然是好的。”经理点头,侧身让开道路。

    几人来到小世界中,和刘家的幽静不同,这里面的气氛颇为热闹,人头攒动,带着急匆匆的神色,一位接引之人来到众人面前。

    “两位大人回来的恰到好处,总兵大人等候多时了,”接引人带着几人来到一座大殿前,“徐鱼先生还请在外稍后一会儿。”

    蒋文伟点头:“你们先进去述职吧。”

    转身朝接引人问道:“现在去趟偏殿喝杯茶不影响吧?”

    接引人笑道:“自然无妨,我已经吩咐下去,先生要喝的可还是龙井?”

    蒋文伟笑道:“难为你了,就龙井吧。”

    蒋文伟来到偏殿,自顾自斟茶饮茶,颇为自得,约莫半个小时后,冥祺二人过来,脸色平静:“总兵邀你进去一叙。”

    蒋文伟不紧不慢的喝完杯中茶,起身朝大殿走去。

    才一进门,爽朗的大笑声就响了起来:“哈哈!贤弟,让我好等啊!”

    蒋文伟微微一笑,侧身躲过飞扑闪来的人影:“澹台,好久不见了。”

    总兵转身,肌肉虬结,将原本宽松的衣袍撑得满满当当,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走走走,上去说。”

    不由蒋文伟分说,拉着他就往台上走去。

    蒋文伟象征地挣扎一下,无奈地被拖到桌案前,上面摆着两碗刚出锅的面,热气腾腾,铺满了辣椒,让人食指大动。

    总兵将面推到蒋文伟面前:“吃,我专门让人做的。”自己拿起筷子就朵颐起来。

    蒋文伟笑道:“刚喝过茶,还不饿,你多吃点。”接着把面碗推了回去。

    “吃。”总兵不由分说,按住了蒋文伟的手,络腮胡上还残有面汤。

    见蒋文伟不动,又补充道:“吃面,吃吗?”

    蒋文伟拿起筷子:“吃。”

    总兵笑,低下头呼哧呼哧。

    蒋文伟挑起面条,吹了几口送到口中,速度也不比总兵慢多少。

    两人满头大汗,但却一言不发,只顾与面前的食物作斗争。

    喝完最后一口汤,两人抬头,看到对方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不由得笑出声。

    “明明吃不了辣,还一天放这么多,你是不是故意整我。”蒋文伟笑,感觉舌头有点大。

    “整你?”总兵瞪眼,嘴唇红肿,“这可是特地培育出来的品种,我平常都舍不得吃。”

    “那好,”蒋文伟笑道,“冥祺和江泽就此脱离靖平卫,可否?”

    “小事,”总兵摆手,“你开口了那走就是。”

    “这么大方?”

    “自然。”

    “好吧,那你应该知道前因后果了吧?你打算怎么做?”

    “你觉得我会怎么做?”总兵似笑非笑。

    “澹台,面我吃了,那我也不和你客气,”蒋文伟双手背头,神色怡然,“我有三件事,第一件事说了,现在还有两件。”

    “你说便是。”

    “不,我想听你先说说。”

    两人对视,总兵摸了摸胡子,斟酌着说道:“大概就在赵立群殒命当日吧,全国范围内再也没有出现感染者。”

    “那总有正在追杀的人吧?你别说他们没有看见?”

    “看到是看见了,但是。”

    “什么?”

    “那些感染者凭空消失了,消失前嘴里还念着什么,但那种语言我们从来没有听过,找遍古籍也没有。”

    “有意思,”蒋文伟挑眉,“那你觉得此事如何处理?”

    “怎么处理?”总兵苦笑,“现在都转到暗处,我们一无所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

    “你可不算矮,”蒋文伟摇头,眼睛眯了眯,“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摄取地脉,直面青天。”总兵笑道,笑容中满是自得。

    “恭喜,看来不久后要换人了。”蒋文伟笑了笑,“谁接你的班?公仪休吗?”

    总兵笑而不语。

    “唉,搞不清你们锻炼的方式,一直以来就是这么不近人情,”蒋文伟叹气,“所以有了接班人,你们底气才这么足。冥祺、江泽,包括死去的韦素见在你们看来都是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是不?”

    “他们啊,工具就要有工具的觉悟。至少死之前还能沉浸在虚名里面不是吗?”

    蒋文伟摆摆手:“这些我懒得管,但我要问问看,你们应该也知道烈文宗发出的通知了吧?那公仪休他去不去?”

    蒋文伟眯眼,看着总兵的一举一动。

    “你说呢?”

    “澹台复明,你太骄傲了!”蒋文伟目光一厉,“警告好其他人,要是他进去被宰了,可别来怪我!”

    “哎哎哎,脚在他身上,他想去哪就去哪,关我什么事?”总兵摇头,一脸无辜。

    “好!记得你说的话,”蒋文伟冷冷说道,“可能还不到我,他就被人宰了。”

    “你是说那口刀吗?不行,太脆了。”

    “呵,拭目以待便是。”

    “真的,莫说他,就算是上面那个,他敢闹吗?”总兵一脸认真。

    “无妨,你我看着就行。”

    蒋文伟伸手,竖起两根手指:“第二件事,准备好张船,可以一路下游,直到入海口。”

    “我还以为你会让我们不要插手那个小世界。”总兵笑道,眼神中闪过诧异。

    “想去就去便是,但不要弄得头破血流后来找我哭。”

    “还有一事呢?”

    “很简单,”蒋文伟一字一顿说道,“赵立群之事由我处置,一切进行公开。”

    “不可能!”总兵怒吼一声,静气全部散去,豁然起身,“你想打破千年之格局?!”

    “别给我扣大帽子,”蒋文伟恢复从容,双方似乎换了一下,“我只是想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以及给活人一个答案。”

    “这些东西衍朝自然会擦屁股,哪里需要你多事去管?”总兵咆哮。

    “你大可以不答应,但也可以试试大典结束,我与衍朝皇帝达成一致后会不会这样做。”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你真当以为凭你之力可以一靖人间?”

    “镇压你足矣!”

    “呵,”蒋文伟不屑,“澹台复明,玄黄天宫之事还历历在目,你真当以为你等实力凌驾一切之上?”

    “你……”

    “我什么我?答应还是不答应?我时间紧,还要去崇文院,给你十个数。”

    “事关重大,我等需要商量。”

    “十……九……八……七……”

    “和你说了需要商量!”

    “你们商量你们的,我数我的怎么了?好吧,让你赚去几个数,施舍给你了,五……四……三……”

    “等等!”

    “二……一……时间到。”蒋文伟起身,大步朝殿外走去。

    “我让你等等!”身后传来凛冽的压迫感,整个屋顶被这一声掀飞,露出蓝蓝的天空。

    “好威风啊,不知比起仙王之兵来说,威力是大是小?”蒋文伟冷笑。

    总兵一个闪烁来到蒋文伟面前,满脸怒意:“我等同意了!”

    “那就好,挡着干嘛?你不干正事我还要干呢。”蒋文伟推开总兵,大步离去,“别忘了准备好船。”

    总兵看着蒋文伟的背影,满脸杀意,但闻言后还是无奈一叹:“自然。”

    “面味道不错,下次再来时候少放点辣椒。”不顾被这句话噎得半死的总兵,蒋文伟招呼着有些发蒙的冥祺、江泽离开。

    ……

    “老徐,不是,老蒋,你是怎么和那老家伙说的?”江泽好奇。

    “你们举得澹台这人如何?”蒋文伟答非所问。

    “我们一直不知道他的姓名,但他对下面的人一直都是有口皆碑的,怎么说呢,就是一个很好相处的领导。”

    “冥祺你呢?”

    “以前的话没什么感觉,但这次回来我从体内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冥祺肃然,“那股气息甚至让我恐惧,但又同出一辙。”

    “他的武器也是刀。”蒋文伟笑,冥祺眼神闪过,突然低头,不再言语。

    蒋文伟自顾自说道:“澹台复明啊,他是个很骄傲的人,但不骄傲也没办法挑起这担子,因为这可是号称‘靖平天下’的靖平卫啊,何况他是此界的最高负责人,权柄煊赫可想而知。”

    “但是啊,人一强就自大,自大了就犯贱,在他眼里,大部分人都是工具,包括你们,只不过你们趁手一点。”蒋文伟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两人。

    “怎么会?除了他还有个别人外,不就是我们了吗?”江泽喃喃。

    “可笑。”蒋文伟摇头,“靖平卫何等势力?你们区区气海境怎么可能到达高层?就算你们身处其中数十年,所见到的不过冰山一角罢了。其实在澹台眼里你们和弃子并无区别。所以韦素见死了也就死了。随便找一人补上便是。”

    “那他……”

    “我原本迟疑要不要说,想想还是说了吧。有道是知耻而后勇,现在不要紧,只要明白其中差距,不无机会追上去。”

    “我们一代最强之人是谁?”冥祺突然冷冷问道。

    “三刀真人,公仪休。”蒋文伟笑,“听说他对敌最多只出三刀,但他的刀下从来没有活口。”

    “他是何等境界?”

    “应该是元清吧,虽然实力就那样,但他还是想尽可能想挑战一下我当初创下的十万八千道本轮的记录。”

    “你和他,谁更强?”冥祺问道,眼中闪过火光。

    “现在我不行了,毕竟跌境了。当初的话,小家伙罢了。”

    “我知道了。”冥祺眼中斗志昂扬,“他留给我。”

    “好啊,但你要快一点,不然我估计他会作死在我这里。”蒋文伟笑。

    “好!”

    蒋文伟看向兀自震惊的江泽,摇摇头:“走吧。一舍有一得,或许日后回头,澹台也不过是个叫得凶的稚童罢了。”

    ……

    洛阳城。

    崇文院的总部就坐落在这十三朝建都之地的中心区域,和一般势力建在小世界不同。崇文院全然在外,无所顾忌地向世人展示自己的繁荣,历经无数战火,仍旧屹立不倒。

    而最为学术文化教育最高之地,每日来崇文院朝圣的人不计其数,只要能够进入其中,无论学习还是任职都是光宗耀祖之大事。甚至有“凡入崇文院者,入朝最低四品”的说法。

    而在内有博士院、学士府、先贤祠、诸圣庙、碑林、文宗阁等地,无不是天才横溢者方可进入。

    衍朝学历来源西方,最高为博士,而一科便是一经,完成崇文院题目及格便是一经博士。数理同时及格便是二经,以此类推。博士身着朱红色长袍,衣领前冠金星,一星为一经。

    而今日,在无数人敬畏的目光中,一道领前缀有六星的人影,静静站在门口。

    六经博士!

    在场之人无不头晕目眩。

    这不是天才能够形容的,一经二经出去便是一方大员,而这闻所未闻的六经博士,一旦有意致仕,最低最低也是正二品!

    宋孝宗也曾写过“皓首持六经,日待明光里”之句,虽今时不同往日,但含金量甚至比以前更足。生在以前就是杏坛领袖、济世大儒。

    况且门前这人面容白净无须,眼神似乎披着一层薄纱,手里不停勾画,像是推演天地至理。

    就在此时,人群中挤出三人,为首那人走到六经博士面前,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晃了晃手,见到没什么动静后,又伸手拍了拍其肩膀:“别玩了,人都要走到你脸上了。”

    在场之人冷汗狂流,已经有人忍不住呵斥。

    六经博士“啊”了一声,如梦初醒,看到眼前人后,表情木讷地说道:“来了啊,那就进去说吧。”说罢便自顾自走进去,嘴里还在不停自语。

    但蒋文伟三人没有动弹,反而是露出笑容。

    不出意料,六经博士突然转身,如果跟在后面难免会撞到:“对了,今日闭门,一概不得进出。”

    正门轰隆隆闭上,也挡住了一颗颗八卦的心。

    几人来到一处亭前,六经博士拱了拱手:“文宗大驾,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但懒洋洋的语调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懈怠。

    蒋文伟不以为意:“酿影,好久不见了,掌院大学士何在?”

    “老师在和其他老师研究一批新晋的感染者,特此吩咐我出来迎接,可见文宗来的多不是时候。”

    蒋文伟噎了一下,打算办完事就走,不想再理这种学术疯子:“我今日来还请酿影转告大学士,就说大典之后、丝雨之路结束后,我欲与衍朝共同举办出世事宜,之后要取回那物,同时举办即位典礼。”

    “好。”六经博士眼神半睁半闭。

    蒋文伟咬牙,突然想到什么,似笑非笑:“不知现在你们研究的感染者是何等级?”

    “文宗大人摆着大好天赋不用选择出世,那就好好出世就行了,何必多嘴问这一句。”六经博士毫不留情。

    “烛酿影啊,烛酿影。”蒋文伟失笑,手一挥,一只断手出现在手中,肤色白皙,宛如玉石刻成,“你看这是什么?”

    还没等他说完,烛酿影已经扑上来,死死抓着这只断手,宛如禁欲多年的色鬼看见绝世美女:“这,这是高等级的感染者啊!”

    烛酿影咆哮:“天啊!这,这远在行境化虚之上!大人!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烛酿影看着蒋文伟,眼神热切。

    “我杀的,怎么了?”蒋文伟微笑。

    “大人!大人!我是你的小弟啊!你忘记当初你还教过我吗!”烛酿影拉住蒋文伟,“头颅呢?心脏呢?其他部位呢?”

    “呃……头的话已经被我剁碎了。”蒋文伟干笑,这自然是赵立群的尸体,从刘家走前他找刘潇然拿的,所以收集完整。

    但下一秒,就被喷了一头口水。

    “你,你这个莽夫,粗鄙!残暴!你可知道这头有多重要!你竟然弄碎了,你暴殄天物你知道吗!”烛酿影头伸到蒋文伟面前,唾沫星子像是下雨。

    蒋文伟愣住,然后急忙说道:“放手!”

    “不放!你这个莽夫!我不会放过你!老师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你再不放我转身就走,以后别想让我提供哪怕一根头发!”

    烛酿影深吸一口气,松手退步,竭力扯出一个笑容,或许是好久没笑了,比起哭都难看:“文宗言重了,文宗回崇文院就是回家,说这些话就是见怪了。”

    “果然,都是属狗的。”蒋文伟扶额,“我前面说的你清楚了?”

    “自然清楚,呵呵,呵呵。”烛酿影笑。

    蒋文伟一头黑线,明白不交出点什么自己今天估计是走不了了,将赵立群的一只断手递给烛酿影:“那就行,具体事宜我倒是再与你或是大学士对接,此番前来就是告知一声,还有先将那物撤出,不然到时候我还要时间去温养。”

    “好说好说。”烛酿影直勾勾看着赵立群的断手,突然发出一阵如同夜枭般的尖笑,“哈哈哈!老师!老师!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

    转过身,烛酿影欢快地挥舞着断手,一溜烟就跑得没影,路上都是被这个疯子给吓傻的人。

    “唉,”蒋文伟无奈,看着一脸黑线的二人,“走吧。”

    “去哪?”江泽问道。

    “自然是回蒋家。”蒋文伟眯眼,眼中似有闪电。

    ……

    几人南下来到江西鄱阳湖,乘上总兵准备上的船,顺江一路而下,经过大孤山、彭浪矶、小孤山、烽火矶,来到安徽宿松,船头一转,又朝浙江行去。

    正欲询问为何多走的江泽看到蒋文伟正在桌上忘情挥毫,临摹的是相传唐朝李思训所画的《江帆楼阁图》。山石林泉,笔格遒劲,得湍濑潺湲、烟霞缥缈难写之状,有孤郁、恢弘之盛唐气象。

    蒋文伟缓缓搁笔,看着外面的风景,虽然那《长江绝岛图》已经遗失,但不妨碍其中情感流传,不由得缓缓唱道:“山苍苍,水茫茫,大孤小孤江中央。崖崩路绝猿鸟去,惟有乔木搀天长。客舟何处来?棹歌中流声抑扬。沙平风软望不到,孤山久与船低昂。峨峨两烟鬟,晓镜开新妆。舟中贾客莫漫狂,小姑前年嫁彭郎。”

    歌声清朗,似有群山江水来和。

    蒋文伟长发披散,忘我歌唱,尽显洒脱。

    船只穿过无数天险,来到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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