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子虚岂能说不满意,这解释比教课书还标准。愣愣的望着曲文,从柜中拿出一个小木箱,小心翼翼的从里边拿出件青铜器,指着说道:“那你来说说这件!”

    “西汉铜漏壶,古代计时器的一种,用法是把壶中贮满水,让水从流管中慢慢滴出,看其刻度上不断下降的水位来确定时间。”

    “那这个呢?”

    “中春秋,蟠虺纹鬲。”

    “这个?”

    “元中期,釉里红瓷开光花鸟纹罐。”

    “这个?”

    “西周,龙凤神人纹玉佩。”

    “这个…这个…这个……”

    钱子虚接着一口气拿出十多样东西,不管是青铜器、瓷器、书画,都很轻松的被曲文鉴定出来,等到最后也不知道再拿什么来考曲文,只能睁大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钱老前辈还有吗?”曲文问道。

    “有,你说这房子是那年造的!”钱子虚不服气的乱问了句。

    曲文围着房子走了一圈,上下左右,墙面和梁木都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房子应该是清中期造的,梁和主架用的是樟木材料,这种木材耐虫蛀、不变形,也是很好的药材,在《本草纲目》和《华夏木材志》及《中药大辞典》中有记,樟木木理多文章,故谓之“樟”,性微温、味辛、无毒。能通窍辟秽,温中止痛,利湿杀虫,内用于寒湿吐泻。胃腹疼痛。外用治疥、癣、龋齿作痛。而这墙面应该是十年前重新翻新过。是用稻草和泥混合成,用现代科学来讲,这种泥草房虽不如水泥房坚固,却非常的低碳环保,到冬天比水泥房要剩85%的加热费用,到夏天又比水泥房通风,真正达到冬暖夏凉的效果,另外还可降低60%二氧化碳排量。如果你还要我说说这地板下面可能有什么矿物质。我想最好先拿个锄头来,我要先下挖一两米才知道。”

    钱子虚只是不服气的随口问问,没想到曲文连这也答上来了,当曲文说要找锄头来挖地板的时候,急忙摇手:“不用,不用了,我服了,你是这半世纪来我第二个服的人,我想知道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刚好我们这有个木子虚老怪物。他的医术堪称一绝,要不让他帮你开脑看看。”

    听到前半句。曲文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再听到后半句神色大变,也急忙摇手道:“不用,不用,我的脑子和别人一样,也就是比别人勤奋些罢了。”

    曲文越来越好奇终南峻府究竟是什么样一个门派,六个老道全是老怪物,起的道号也都特别有意思,吴子虚、钱子虚、木子虚……每个人都有特别的专长,就像钱子虚,虽然不知道他的古玩鉴赏能力有多强,光是看这满屋的古玩,无一赝品就知道他不是一般收藏爱好者。

    “钱老前辈,你考了我这么久,那我能不能也考考你,要不我们打个赌好吗,如果你赌输了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当然我也不会问别的事,就说说你们这个门派吧。”

    曲文的话让钱子虚感到为难,门派的秘密也不是不能说,只要曲文是门中之人,要么持有令牌便可以知道一些允许外泄的事情。

    见钱子虚迟迟没有回话,曲文讥讽道:“难道钱老对自己的鉴赏能力没有信心。”

    “谁说我没有的,想当年你师公还向我讨教过,你只不过是他的徒孙而已,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句话。你也别枉费心机了,我活了一个多世纪,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拉什么屎。你和在大房看书那小子不同,那小子样子虽有些痴傻,但能专注于所爱,以后一定会有一番成就,在武字上会远胜于你。而你这小子就是一鬼灵精,搞个激降法不就是想知道我们门中的秘密。这事我不能跟你说,他们也不会跟你说,所以我也不会和你打赌,不是因为我害怕没有信心。但你能通过我的考验,我可以给你个提示。”

    曲文既惊讶又兴奋,自己的师公竟然跟钱子虚讨教过,由此可见钱子虚的鉴赏功力之深。兴奋的是钱子虚总算肯给自己一个提示。开心笑道:“前辈请说。”

    “我派历史源远流长,不是你能想像的,但只要你能拿到一道令牌,我们就能回答一些你想知道的问题,天文地理、医术命学、占星古文,或是你想知道的我门派的一些秘密。”

    曲文的好奇心已经被高高的勾起,迫不急待要知道终南峻府的秘密,听钱子虚的话,再问道:“钱老前辈,你说的令牌在那,要怎么样才能取得?”

    钱子虚神秘兮兮的淡淡道:“我也不知道,那要看你的缘份,只要你的福缘够深,自然会遇到。”

    福缘吗?

    不知道天上猪头师父给的满天福缘够不够,可是缘份这东西不可预测,无法捉摸,谁知道要怎么样才能遇到。

    曲文有些不满的轻哼一声:“钱老前辈,你这提示真不厚道,福缘这东西谁说得清楚,你这让人上哪去查。”

    钱子虚也不生气,他的性格古怪,只自己佩服的人说话,若不是哪怕你是亲兄弟也不一定答理你。笑了笑:“没错,人生最难捉摸的就是个缘字,不管是朋友、钱财、权利、爱情还是家庭都和这缘字有关,似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如果你是有缘人自然就有机会遇到。”

    若是从前听到这番话,曲文一定会怀疑钱子虚是个老神棍,可自从遇到猪头师父后,完全改变了他的认知,知道天地间除了人还有很多未知的事物,隐藏的生物。可是猪头师父又说过,三分天命。七分人定。这人生命运是可改的。那冥冥之中这句话就变得玄之又玄。人生究竟是可改的,还是一切的一切都是早有注定?

    钱子虚之前能说出梁山的武学修为以后可能会超过自己,那证明他能察觉到自己身上的真气。曲文没再隐瞒坦言说道:“不瞒钱老前辈,除了教我古玩鉴赏的顾全师父,我其实另外还有个师父,他教会了我很多世人不知道的东西,他说过人生命运是可改的,那这缘份是不是也会被改变?”

    “这个嘛只有他知道。”钱子虚笑着指向天上。“其实说命运是可改的也没错。我虽然没神子虚那老怪那么会看面相,但跟他在一块呆了几十年,多多少少也学会些。你这娃娃小的时候生活应该挺艰辛,按理说你这辈子也就是和常人一样普普通通。不知道是什么机缘改变了你,甚至改变了你的命理。不过你那位高人师父只是给了你一次机缘,后边的一切都还是靠你自己努力得来的。难道你觉得不是吗,就像有些人中了大奖,却不知道用上天给的一次机缘顺势而上,反而贪图享受,不懂得入奢容易入简难的道理。白白浪费了上天给的一次机缘,最后回到原点甚至落入囹圄之中。所以人生是注意的也是可改的。那要看个人的努力达到什么样的一个程度,一般的付出可不会这么轻易得到他的认可。”钱子虚再次指向天空。

    曲文想了想,钱子虚说的挺有道理,就算遇到猪头师父,光有一身特殊异能,没有自己的努力付出,也不可能在古玩行崭露头角,也就不可能遇到赵海峰一群好友,就不会有后边的一系列奇遇,也就不会在今天来到这里。

    没等曲文说话,钱子虚顿了顿接又说道:“好了,跟你说了这么多,你是这几十年来第二个通过我考验的人,按我的规矩你可以从我这拿走一件东西。”

    钱子虚房中全都是宝贝,让曲文选一件,他还真不知道该选些什么。问的问题也没人回答,没再多说走到墙角的柜子,拍了拍脚边的东西。

    “那就选这个吧。”

    “鬼灵精,你怎么知道这里边的是好宝贝,这可是我最好的收藏之一。”钱子虚笑骂。

    说实话曲文真不知道里边是什么,把柜子打开,里边放的豁然是个商朝禺方鼎!

    “禺方鼎!”曲文叫道,这东西不是在国家博物馆吗,再仔细看看手边的禺方鼎要比国家博物馆那个大一倍。以前曲文一直不碰青铜器,是因为青铜器很容易触碰到国家法律,市面上的青铜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是假的,所以收藏物中很少有青铜器。愣愣的望着说道:“钱老前辈这个我真能拿吗?”

    “能,这是我给自己定下的规矩,不过这东西你得自己运出去,老人家我可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这尊禺方鼎高约半米,口长约三十厘米,足足是国家博物馆那个一倍大,而且是青铜做成,少说也有百来斤,要运出去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最少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不过这点本事曲文还是有的,别的不说让梁山来扛一点压力都没有。

    曲文笑道:“这个我自己来就好,想问一下上一个通过你老考验的人是谁?”

    钱子虚淡淡道:“姓赵,名汝珍。”

    “……”

    从钱子虚房中出来,梁山还在大房中看书,因为书中全是繁体楷书,有很多字看不懂,还好吴子虚坐在他身边,不懂的可以问他,慢慢的也就看完了半本《手臂录》。

    见曲文两人花了半天时间回到大房,吴子虚对钱子虚笑问:“怎么样,这孩子通过你的考验了没有。”

    钱子虚很不开心的重哼:“匡走我一个前商禺方鼎。”

    门中五人都知道他的规矩,意思不言而明,曲文通过了他的考验,要不怎能从他那拿走件东西。听到这话,五人呵呵笑起。

    “钱老怪,这可是你自己定下的规矩,难道你想食言吗?”吴子虚笑道。

    “我是那样的人吗,我钱子虚说出的话从来没有后悔过,等他从笑风那回来东西就会让他搬走。”钱子虚说道。

    “那好,天马上就要黑了。再拖下去山路会更加难走。我们也就不多留你们了。谢谢你们今天送来的东西。”吴子虚说完起身要送客。

    曲文也不好意思多留,短短半天让他了解到不少事情,若有机会一定会回来解开这个神秘门派之迷。

    梁山依依不舍的和曲文走到院子大门边,他还有很多书没看,寻思着有机会也要回来把地下书库的武学秘籍看完。

    走到大院门边,钱子虚招手让曲文附耳过去,小声说道:“你这小子聪明一世怎么糊涂一时,那件令牌的形状是条黑龙。一条浅色黑龙,如果你有缘遇到就拿来这里,我们会解答你想知道的一些问题。”

    浅色黑龙!

    曲文刚才只顾着选东西一时忘了问这件事,从钱子虚口中听到不由的愣愣大惊,黑龙,黑龙会,终南峻府该不会也和黑龙会有关吧!

    郑重的点了下头,感谢道:“我知道了钱老前辈。”

    在终南峻府呆了半天,赶往银笑风家时天色已经渐渐黑起,还好俩人的视力远胜于常人。借着夕阳微弱的余光,快速在山路上奔驰。没花多久的功夫就来到银笑风家的山脚下。

    来到山前,曲文突然停下脚步,跟梁山打了个眼色。

    “慢点,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人来过。”

    曲文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山路上有很多碎石落叶,如果不说没人知道这山中还有户人家。可是这次来碎石还在,落叶却少了一些,并且每隔一小段距离就有几个脚印,看样子不是普通人留下的,步子与步子之间间隔较大,像怀有轻功的人快步向前走过。

    这点曲文和梁山也做得到,以他们现在的能力全力一步两米多远不成问题,比地上的脚印跨得更大。

    梁山看着地面点了点头,他从小在山里长大,能一眼看出山路细小的变化,几行脚印虽浅,但还是被他看了出来。

    “哥,这不是你和笑风哥留下的吗?”梁山问道。

    “不是,笑风说他已经有很久没回来了,我上次来也有好几个月,就算留下脚印也早已被雨水和落叶冲刷遮盖。这些脚印是新留下来的,看样子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星期。”

    终南山是道教主流全真派发祥圣地,又名太乙山、地肺山、中南山、周南山,简称南山,是秦岭山脉的一段,因为地处群山之间,时常会下雨,地面若是留下些痕迹很快就会被雨水和山中大树落叶所掩盖。因此曲文判断脚印留下的时间不会太长。

    再次细看地面的脚印,曲文小声道:“小心些,说不定那些人还没走。”

    此路向前只有银笑风一家,曲文心中生起隐隐的不安,有谁会到银笑风家去,难道是小偷吗,要知道银笑风家有不少好东西,偷得一件就可以让人享用很久甚至是一生。可是除了自己和终南峻府的几个老道,银笑风应该没有跟谁说过自己家在里边,那么来的这些人又是谁,有这脚力的一定不是普通人。

    梁山点了点,左右两手摸向腰间,按在匕首和剥皮刀上。

    发现不对,俩人前进的速度明显放慢,绕过小道从山中树林慢慢胶进,多花了两个小时时间来到银笑风家外二十米远的巨石旁。

    曲文指了指头上的大树,俩人迅速以轻巧的动作爬了上去。

    “哥,你看!”隐藏大树中间,梁山指着远处的一顶帐蓬说道。

    那是顶军用迷彩帐蓬,隐藏在树林中间很难让人发现,到了晚上更加难以识别,要不是俩人的视力,根本看不出那里会有顶大帐蓬。

    这么大的帐蓬足够部队一个班的人使用,也就是说可以容纳七到八个人。

    静等半天终于看到两个人从中间走出,身形都很魁梧,一个是华夏人外表,黄皮肤黑头发,一个是欧洲人外表,白皮肤棕色头发。

    “这鬼天地方,白天热得要命,晚上又冷得要命,也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呆多久。”欧洲人说道。

    “谁知道,要等进到洞中把东西拿走才行。”华夏人说道。

    “进洞,这么多天了段长老连洞前面的阵法都没解开,要进到洞中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事我们急也急不来,如果能轻易解开,上次也不用白来了。”

    听俩人的对话好像来过两次,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知道银笑风家门前有阵法存在。

    为了防盗银笑风在家门前布了个反斗迷踪阵,只要进到门前二十米就会陷入阵中,外人看进到阵中的人就像喝醉酒一样乱转,没有要诀怎么都走不到最里边去。

    还好银笑风设的阵法只是为了防贼,没有设下什么害人的陷阱,否则早前乱闯进去的人早就没有命活着在这里聊天说话。

    曲文对阵法不是很懂,他所学所长不是这项,当初若是没有银笑风的口诀也绝对进不去。

    “哥,这些是什么人,看样子好像是在打笑风哥家的主意。”梁山蹲在树上说道。

    “废话,不是打笑风家的主意,他们来这干吗,再等等看再说,如果是坏人就下去把他们全解决。笑风家也算是块风水宝地,把他们全葬在这里,也算是对得起他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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