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继续纠缠先前的话题,拿到牌子陈团领头从仓库另一头走了出去,在后边有很多半开放式的仓库,每一个仓库内几个或者是十几个大大小小的摊位,每个摊子上都挂着横幅,标明了是那一家玉石厂商。

    陈团告诉曲文其实有很多都是私人业主,只是靠挂在某个公司的名下,如此一来便显正规了许多。

    像这种事司空见惯,很多建筑工程看起来是大公司承包,其实都是私人老板在做。曲文没太在意,他才懒得去管是私营还是大型企业,重要的是能有好石头。

    玉石文化在国内有几千年的历史,从殷商开始玉器就以工艺品的形式登上了华夏舞台,历朝历代的文人墨客都曾经在书中留下大量的美赞之词。明清两期是华夏城市经济高度发展的繁荣时期,市民阶层在迅速扩大的同时,玉器的需求也逐步扩大,玉料产地日益增多,那一时期现在的缅甸仍属于华夏国土,所以玉石可以任意的开采,而这些都为玉器的进一步发展奠定了必要的基础。

    如今的平洲公盘再次带动了国内玉品业发展,甚至可以说也带动了世界玉石产业,这一点只要注意来参加公盘的人就知道。黄种人、白种人随处可见、就连黑种人也有几个。

    走到赌石场内望着满满的玉石摊位,如果说玉器街是玉石的王国,那么这里就是玉石的世界。

    扫了一眼各大摊位都是以半赌毛料居多,可是曲文的目标是那些没有开过窗口的全赌毛料。既然是赌石就要把利益最大化,何况半赌毛料买回去后曲文也没地方加工。难不成还让自己再学一门玉石雕刻?

    曲文一走进会场就有人认出他来,很主动热情的跟他打招呼,一口一个曲老师叫得格外的亲热,仿佛是明星般让跟在旁边的陈团都觉得特有有面子。

    可是这样选石的难度就加大了。

    曲文发现不管自己走到那总有人跟在后头,甚至是用笔记下自己到过那个摊位看过那块石头。像这种全国性质的赌石大会,只要跟着名家,看他们怎么选石往往可以学到很多经验。虽然没有直接利益关系,却让曲文不胜其烦。如果不想让这些人继续跟着。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让他们知道自己选中那一块石头。

    “陈哥你带了本子不?”

    “有,来参加公盘那有不带本子的。”陈团说着拿出个笔记本。

    曲文看了一眼,还是全新没用过的,笑了笑打趣道:“陈哥你还真是准备齐全啊,我刚刚看中了几块石头,你可以自己去标个价,后边的我就自己看了。”

    陈团明白曲文的意思。大家来这里都是为了赚钱,曲文昨天才刚帮自己狠狠赚了一笔,如今又送了几块石头,如果自己还傻不拉叽的跟着,就是不上道了。

    “这本子给你,你告诉我是那几块石头就行了。”

    说实话曲文确实不好让陈团一路跟着。因为他要靠灵觉选石,虽然不会被人察觉但种是喜欢偷偷摸摸的干,就像个高明的魔术师,你可以站在他前边和左右两方,但是绝不让你站到他身后。

    曲文笑了笑把写着号码的那一页纸撕了下来。上边一共写了六块半赌和全赌毛料。

    罗永亮见状再也忍不住跟在陈团后头大声叫道:“老陈我跟你一块。”昨天错过了那么好的一次机会,这会儿再也不能轻易放过。

    陈团听见回头跟他呵呵笑道:“好啊。咱哥俩一人一半。”

    俩人一走,董昆也说了句就带着他的小秘离开,他才不管曲文是怎么选石的,重要的是曲文买了石头之后会不会卖给自己,现在就惹他讨厌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等身边的人都走光,曲文干脆就像逛菜市的赌石场里乱转,每进到一个摊位几乎把所有的石头都看了一遍才转身离开。如此一来就让那些想偷鸡的人摸不着头脑,弄不清曲文究竟看中的是那块石头。

    一路上如果发现有好的石头,曲文也会用本子把摊位和石头的编号记下,然后会在上边标明b、c之类的符号,b代表灵气浓郁,c是有一定的灵气,d的话打话留给陈团他们用,反正自己的钱买不完全场的石头,吃完肉总要给兄弟们喝些汤吧。

    又走了半天曲文发现来参加公盘不单是对眼力有讲究,对体力似乎也很讲究,早上才下过雨,如今就是头上烈日当空,虽然没有直接照到人身上,但炎热天气一样可以把人蒸出一层油来。不过来到这里的人都怀着和曲文同样的念头,就是想狠捞一笔,望着满满的翡翠毛料,都恨不得全搬回家。

    走了半圈林振梁就打了个电话过来,接通电话听到他颇有些兴奋的声音。

    “阿文你现在在那,我看见老陈了,怎么没看见你?”

    “我在六十三号摊,没事瞎转着呢。”

    “没事正好,我想给你介绍几个人,你来中间的大房一下。”

    “中间大房?”曲文不知道林振梁说的是那个,身前的房子都是一个模子。

    “从入口处直接走过来第五间。”

    “哦。”

    曲文挂上电话顺着找了过去,等来到林振梁说的大房才发现,一样是间半开放式的仓库,林振梁和几个人站在中间。

    见到曲文过来,林振梁立即领头迎了上来,然后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跟大家说的玉石界新星,也是国内古玩界的年轻一代鉴赏专家曲文。这位是香港珠宝玉石协会的理事杨浩先生,这位是缅甸过来的玉石商人吴苏先生,这位是……”

    林振梁身边的人有几位是曲文认识的。王进茂和兰天华、岳师傅还有乔子全的父亲乔敬,他是香港帝豪珠宝的总裁。来参加平洲公盘也不觉得奇怪。在兰天华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人,名字叫做杜伟,样子要比兰天华帅气,俩人低声交耳了一会,再看曲文的目光就变得有些憎恶的样子。

    “你好杨先生,吴先生……”曲文跟几人依次打了个招呼。

    问到缅甸来的吴先生时,林振梁几人都哈哈笑了下。

    “阿文,吴苏先生不姓吴。姓苏,在缅甸如果一个男人的姓氏是苏的话,长辈会称他为貌苏,同辈称他为哥苏。如果该男子在社会有一定的地位就称为吴苏,若是军官的话往往称为波苏。”林振梁解释完转向吴苏:“吴苏先生我这么解释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吴苏说道,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让曲文感到惊讶。

    “不好意思吴……。苏先生是我不了解缅甸的文化。”曲文习惯性的挠了挠头歉声道。

    “没关系的,我们那里的称呼叫法很乱,你只要叫对对方的名字就行。听林会长说你昨天一连解出了十八块高品翡翠,其中还有一块是极品紫罗兰,不知道能有机会让我看看不?”吴苏微笑问道。

    “当然可以,只是现在没带在身上。我寄放在保险公司里了。”曲文胡口乱说,他只是找了个盒子暂时寄放在酒店的保险柜里,一般大型的酒店都有替顾客存放贵重品的地方,保安系数也非常的高。

    “那太可惜了,不过我想看看曲先生的精湛选石技巧。不知道行不行?”

    曲文一个人行动就是为了图个方便,没想到林振梁又给他找来一大帮子人。如果是让吴苏跟杨浩。王进茂跟着也没什么关系,但是让兰天华和杜伟跟着就让他非常的不舒服。

    “我那有什么技巧,只是运气好些而以。我也很乐意跟苏先生,王先生,杨先生一块切磋学习一下。”曲文的话很明显,他只接受这三人的邀请,至于兰天华几个就不好意思了。说着转向兰天华:“怎么,你们也想一块跟着吗,要不让岳师傅一块帮忙选些石头吧。”

    岳师傅这会的脸色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前两天还自以为是的教曲文选石,没想到第二天就爆出曲文连解十八颗高翠的传言。如果一颗是运气,两颗是极好的运气,那么三颗、四颗、五颗、六颗……一连十八颗这可不是运气能说得通的事情。只能说曲文真的有本事,而且是大本事。这等本事岳师傅自叹不如,他要是有也不会跟着兰天华的屁股,看他脸色做事。

    头天知道曲文连解出十八颗高翠,兰天华在酒店里一个劲的骂“娘”,说曲文是老虎扮猪故意看他的笑话,可是等冷静下来又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会听到曲文的挑衅,得哼一声:“我们也是来展加公盘的,大家各选各的石头,没必要呆在一起。”

    “那就最好,我也不太喜欢和太多闲人呆在一起。”曲文微笑回道,却能把兰天华气个半死。

    兰天华没再理会曲文领着岳师父转身离开,杜伟却留了下来,曲文和他没有什么瓜葛便没有驱赶的意思,跟着几人一块回到赌石场里。

    平洲公盘一般举办五到七天,要按展加厂商和玉石数量来定,交易方式分为明标和暗标两种,明标就是那些不带数字的原石毛料,大家可以随意挑选出价,现场购买。至于那些标上数字号码的毛料,就是暗标,客人们可以先观看判断它的品质,然后公盘进行到第三天之后统一投票,采用的是一次性价高者得方法。

    而明标和暗标的的区别就在于,暗标基本上是各大公司和主办方先选过一次,看好出绿机会比较大的毛料。明标就有些随意,只要是翡翠原石就行,能不能解出翡翠就要看购买者自己的能力。这样一来在赌场上的明标毛料虽然价格偏低,但是赌性就非常大了。

    一路转了几家摊子,杨浩停了下来蹲在一块原石边仔仔细细的看了好一会,突然转向曲文:“曲先生,这块毛料你怎么看?”

    曲文不知道他是在考自己还是故意么问。如果是好的原石,帮他看完不是帮人做嫁衣吗。心里有些不情愿的走到旁边看了下说道:“这应该是后江玉石吧。不过是新后江玉。老后江玉产自河床冲击层底部,皮薄个小,很少有超过3千克的,不过老后江玉的水底非常好,常常产出满绿或高翠,是做戒面的理想材料。而新后江玉的皮比老后江玉厚,个头较大,大多在三千克左右。水头和老后江玉没法比,密度和硬度也小,裂纹较多,即使是满绿高翠也很难做出高档饰品。”

    杨浩和曲文的二师父夏均亮同为香港珠宝玉石厂商会的理事,常常听夏均亮和别人说,曲文有多能干多厉害,所以今天遇到有些想考验一番的心思。

    听到曲文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这块新后江玉你怎么看,能出绿不?”

    曲文先前用灵觉探察过,灵气是有不过很淡只是集中在上半部。用手比了下:“能出绿不过绿很少,水头也不够,大约就上边这一点,买来玩还可以。想靠它赚钱就难了。”

    “哦,你只是看一看就知道大概那里有绿了?”杨浩本来还想问些再专业的问题,不过看曲文不是很想回答的样子,回想了下夏均亮也是一个脾气,不喜欢被人考问。索性转向老板问道:“老板你这块毛料多少钱?”

    “四万块。”老板一看见曲文和林振梁几人就知道是主办方的人。当曲文说完这块石料的正确产地和出绿的可能性之后,也不敢把价格叫得太高。

    “太贵了。两万块你看怎么样,这位先生也说过了会出绿可是品质太差,我就是想解来看看是否和他说的一样。”杨浩说道。

    老板微笑道:“曲老师我知道的,昨天看过他在玉器街解石,连解了十八颗高翠,是我这辈子见过鉴石最牛的人,他说有绿就一定有绿,他说不好就一定不好,我只不过是想收回点成本,要不你再加五千,我也想看看解出来是不是完全和曲老师说的一模一样。”

    “好吧,那就再加五千。”杨浩也干脆,一直听到有关曲文的传言不免玩心大起,掏出两万五千块交到老板手上。

    来参加公盘的人大多都带着些现金,多的十多二十万,再多一些只好刷卡,只要双方到中间大房的几个银行办事点就能完成转账交易。

    成交之后老板连自己的摊子也不看了,兴致勃勃的帮忙拿着那块毛料来到公盘的免费解石区,杨浩亲自操刀开始解石。

    一见有人解石,旁边很快就有人围了过来,看见解石机上只有一块三千克左右的小原石,像这样大小的就算出绿也不会有多大一块。

    王进茂趁这个机会靠到了曲文身边,小声的说了句:“阿文对不起,前两天的事……”

    曲文转头对他笑了笑:“王哥你怎么还提这事,前天晚上你不是打过电话给我了吗,我觉得你根本没必要和我道歉,你是个商人,我也是个商人,出于商业角度你一点错都没有,就算是朋友你也不知道我和那个姓兰的不对头啊。其实不说是你,我也一直闹不清楚他为什么老争对我。”

    王进茂听见压低了声音:“我好像知道了那么一点。”

    “哦,你说。”

    “你在香港是不是投资了家新型节能环保公司,起初天奇集团和你那家公司一起在竞标一个工程项目,最后被你的公司赢了去,可后来你的公司出现了资金上的问题,眼看着就要违约让天奇集团又有了重新拿回标书的希望,你却在那时注入了近亿的资金,不但让整个工程得以顺利进行,还救活了你投资的那家公司。”

    “所以我就成为了他们的死敌!?”

    “我想应该是这样?”

    曲文听见总算了解到些原委,又一细想整件事的时间线上有婿入,自己注入资金是很后边的事情,可是在此之前兰天华就对自己有很重的敌意。至于是为什么,曲文一直不相信是因为乔子全,兰天华的为人不像是能为兄弟赴汤蹈火的类型。

    “算了,商场上难免会得罪些人。总不能因为这什么都不做吧,到是王哥你这回和天奇集团合作的又是什么项目?”

    曲文问完马上就有些后悔。这算是商业上的秘密,不应该问更不应该问得这么直接。

    王进茂笑了笑,觉得是自己先亏欠了曲文,于是稍稍的透露了一点:“和你投资的那家公司一样,都是新型能源的问题,不过我这边只负责机械和零配件的生产供给。”

    俩人说着这时杜伟走了过来,王进茂用余光看见轻咳两声立即转了个话题:“阿文,你刚才说这块是缅甸的后江玉石。那除了后江玉石还有什么别的名坑玉石?”

    曲文心领神会的回答道:“有的,除了后江玉石,还有帕岗玉石。帕岗玉石是历史名坑,开采最早,帕岗玉皮质薄,皮以灰白及黄白色为主,玉石结晶很细。水种好,透明度极高,足,个头很大从几公斤到几百公斤都有。老帕岗以产黑乌砂玉著名,可惜的是现在已经全部采完,目前市场上所见的乌砂玉均产自麻蒙。

    而灰卡玉石皮壳呈杂色。透明度好坏不一,水底也是一样,会出极品高翠也会出低端翡翠,重量悬殊太大,小的只有几斤。大的可达几百甚至上万公斤。然后是麻蒙玉石、打木砍玉石、抹岗玉石、自壁玉石、龙塘玉石、马萨玉石、目乱干玉石。这里要特别说一下,龙塘玉石是近些年表现比较好的。以黄砂皮和灰白鱼皮为主,皮壳较粗,出绿颜色很正,常常能出高翠。”

    等曲文说完,王进茂装模做样的点了点头,这时杨浩也已经把刚买到的毛料解完,果然像曲文所说的只是在顶端有那么一点点翠绿。而这块翡翠拿到市场上卖可能要比他买来的价格更低一点,算是垮了的一块石头。

    “一开始就见绿,没想到后边一点也没有,果然是宁买一条钱不买一大片。”

    围观众人无不惋惜,开端这么好的一块石头,怎么后边就全垮了呢。

    杨浩早就看出这块毛料有绿,但是绿不多,只是没有曲文看得那么细,可以明确到绿在那里大概有多少,等把石头全部解开,不由的连声惊赞:“曲先生和夏先生都不愧是古玩界泰斗顾老的高徒啊,都一样这么厉害,说只有上边一点绿,就真的只有上边一点绿,我杨某人服了,心服口服。”

    围观众人刚才大多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解石机上,这会才注意到曲文,都纷纷把头转了过来。

    “原来曲老师老早就看出那里有绿,这一眼一准的绝活除了他还有谁有。”

    “话不能说得这么满,古玩界有南北泰斗,玉石界也有南北玉帝,北边的迪力,云滇的穆老都有一眼一准的绝活,如果曲老师和他们比,我看还是那俩老更厉害些,毕竟几十年的经验摆在那。”

    众人的谈话都进到了曲文的耳朵里,他们所说的那两人曲文也听说过,一个叫迪力木拉提是个新[疆]人,一个叫穆哲哲也是个少数民族,俩人并称为南北玉帝,当然这个玉是玉石的玉,和玉皇大帝并没半毛钱关系。如果有机会曲文也很想见见这两位玉石界的奇人。

    解完这块新后江石,曲文几人又来到了个新的摊位,一见到几人,摊主便立即站了起来,给每人发过一支烟,对他来说这几位都是这次公盘大会的真神。别的他不说,最少林振梁和曲文是认识的。

    “林会长,曲老师你们怎么有机会到我这来,都进来看看吧,我们公司这次带来的都是难得的上好料子。”

    曲文抬头看了见摊位上的布条写着“臻玉珠宝玉石公司”,而摊主的工作牌上写着郑学友三个字,头衔是公司销售部经理。

    “郑经理是我们公盘大会的老人的,这三界都有参加,对我们公盘鼎力支持。来,我们都看看他们公司这次给大家带来了些什么样的好料子。”

    林振梁说完,曲文第二个走进摊位在毛料堆中间仔细认真的察看起来,看了半天最后蹲在块全赌毛料旁,整块毛料外皮呈灰绿色略微有些偏黑,从石头表面上看应该是灰卡玉,按常识这个地方产的玉料,大小、水底、透明度好坏不一。会有极品也会有废,赌性非常的大。往往没有经验的人很少会选这个地方产的原石。

    而这块毛料侧面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有一条和手指差不多大小的裂绺,将整块毛料横向切开。

    林振梁见过曲文鉴石的本事没有多说,倒是吴苏走了过去好奇的问道:“曲先生看中了这块原石?”

    曲文转过头来:“先看看,灰卡玉的赌性太大,而且这条绺看得让人心惊,这样的玉不是大涨就是废料,就不知道郑经理定的价格是多少?”

    郑学友听到走了过来。微笑道:“真佛面前我也不打狂语,这块料子我们公司的定价是九十万。”

    九十万的价格在曲文的预料之中,灰卡玉就是因为赌性太大往往会被放到暗标里,而这条绺就成了最后没被放到暗标的关键。一绺九垮不是说有绺就不出绿,而是说有绺的原石里边的翡翠往往会被破坏掉,价值也因此跟着降低。

    曲文笑了笑转向吴苏,他是缅甸过来的玉石商人。也就是行内大家常说的第一手商人,对玉石的了解自然比普通玉石玩家高得多。

    “苏先生,这块石料你怎么看。”

    看到曲文脸上的表情,吴苏就知道曲文自己已经有了答案,这么问算是同行之间的切磋。

    “这块料子的皮质表现不错,布满了松花点。往往有松花的毛料很容易出绿,可是这条恶绺真的让人看得人心慌慌,难保里边没有别的隐绺跟着,买贵了做不了几件饰品,便宜了相信郑经理也不会卖。不过做我们这行的天生就是要有赌性。越是这样的石头就越让人捉摸不定。”

    吴苏说得模棱两可,从皮质上看确实是有出绿的可能。可惜这条绺太恶劣,就像在美女的脸上砍下条火红的疤痕,所以很多人只是问了下价格就走了。

    曲文倒是很中意这块毛料,灵觉透过可以达到b的水平,通过以往的经验有这样的灵气,往往里边的翡翠不会太差,如果裂绺能像之前解的那几颗,所有的裂绺集中到一点,那可就是大涨了,一百多公斤的料子,别说是全玉,只要有两个拳头那么大的翡翠都是稳赚不赔。

    可是这块料子很大,灵气也很足让曲文不能真切的观测到里边的绺有多深,不像之前买的那块一条绺到底灵气像是从中间断开,如此便能确定裂绺只集中在中间一点。这块既然不能明确观测到,大致只有三种可能,一就是里边布满了如布线般的裂绺,这样的翡翠解开也和废料差不多。二就是里边的玉是分散的,没在集中到一块,这样的玉解出来价值也不大,可能要比成品略亏一些。第三就是绺只存在于表面,里边是一块完整的满玉。

    赌还是不赌,曲文在心中不断掂量着,九十万不是个小数目,虽然他现在有钱,但也不能这个花法。

    犹豫了半天向郑学友问道:“郑经理这块能不能再少点,九十万赌一恶绺实在让人心里不踏实啊。”

    郑学友听到呵呵笑道:“那曲老师你给个价,你也知道如果不是这条绺,以这块料子的表现拿到暗标区绝对没问题。”

    最啊,都是这条绺!

    曲文为难,郑经理也为难。

    里边全是绺曲文亏,里边没有绺臻玉珠宝玉石公司亏,可赌石就是这样,一刀富一刀穷,除了眼力就是运气,而且运气占的成分更大。

    “赌还是不赌?”曲文继续纠结。

    林振梁没想到曲文在一块毛料上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如果是他以安全起见是肯定不赌的,毕竟钱赚来太不容易,只要有钱石头可以慢慢挑慢慢选,没必要花在赌性这么大的石头上。

    “曲先生你想好了没有?”郑学友再次问道,曲文是十多个询问这块毛料里最有购买意向的人。

    “六十万怎么样,我就赌这一把。”曲文咬牙说道。

    “六十万,曲老师这个价太低了,我回去没法跟公司交待,你真想要八十五万直接卖给你。”

    “八十五赌条恶绺!”曲文猛摇着头。

    “那八十?”

    “七十。”

    “干脆一边让一半七十五怎么样?”

    轮到郑学友咬牙说道,眼看着旁的摊子都开张了。他这里半天还没个动静,而且便宜一些卖给曲文。万一以曲文的眼力真的开出块好玉,很快就会有生意源源不往的上门。

    在赌石界都很迷信,如果那个摊位先解出了翡翠,大家都觉得这里的风水好,会一窝蜂的跟着来买。如果先解垮了,就都认为这里的风水不好,石头就很难卖得动。

    郑学友这也是在赌,赌曲文的眼力。能给自己的摊位来个开门红。

    七十五万的价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曲文的赌性这会被激了起来,想了下大声说道:“好,就七十五万,我赌自己的运气,帮你涨些人气。”

    郑学友一听开心的笑起:“谢谢了。曲老师。”

    曲文还真想马上回他一句,谢什么谢,为人民服务。

    谈定了价格曲文跟着郑学友到赌石场中间的银行办事处转帐,转完帐回到他的摊位,也不用刻意把毛料搬到解石区,在郑学友的摊位就有一台解石机。不光是他们公司。很多大型公司在自己的摊位上也准备了台解石机,客人可以现场解石,也算是一种促销手段。

    看见又有人要解石,很多爱看热闹的人就像狗鼻子闻到肉香味一样从四面纷纷赶来,这会陈团和罗永亮也来到了臻玉珠宝公司的摊位。等好不容易挤到前边一看。见曲文跟林振梁便毫不客气的到了里边。

    “阿文这块原石是你买的?”陈团问道。

    “七十五买的,皮色不错。就是这绺让人发慌。”曲文没有昨天那百分之百的底气,说话时脸色有些忐忑的样子。

    曲文对自己都没有信心,可是陈团却对他信心十足,走到那块毛料旁边看了看,在上边重重的拍了下。

    “不用说了满绿!”

    听到俩人的谈话,围观人群都知道是曲文选的石头,再听陈团这么一说,都暗自揣测起来,曲老师选的自然会有绿,但是是不是满绿就只有等解完才能知道。

    很快在臻玉珠宝公司的工作人员帮助下,整块毛料被搬到了解石机上。

    郑学友问了声:“曲老师是我们帮你解还是你自己解?”

    “我自己来吧。”曲文说着走到了解石机旁边,他今天特意换了件普通的t恤加西短,其实他的衣服很多都是这样,不讲究什么牌子,可偏偏几十块钱的一件衣服,穿到他身上就有几百块钱的味道。否则陈团那会老说曲文穿衣服有品味,谢单还总学着他的川穿衣服。

    看到曲文站到解石机边就想按动电门,郑学友好心问了句:“曲老师你不先擦一下看看石路吗?”

    谁知道曲文还没来得急回答,陈团就抢着说道:“不用了,我家兄弟是神人也,做事干脆解石也干脆,一刀下就能见绿。”

    陈团的话勾起吴苏的好奇心,他在缅甸参加了这么多次世界级的公盘大会,也没见过谁敢说一刀准的,现在倒是要看看曲文怎么个切法,是否真的能一刀准。

    曲文在心里暗骂陈团,你不帮吹会死吗。

    这块料子自己都不是百分之百的吃得准,又怎么敢乱下刀子。刚才只是想先切下一块皮好好研究一下,如今弄得他也不敢直接往石头上下刀。

    “陈哥你过来先帮切一刀。”曲文走下解石机,手心里已经全部是汗。

    陈团听到愣了会,他和曲文在一起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紧张的样子。慢慢走到旁边,极小声的问道:“怎么,这块料子你也吃不准?”

    “应该是有绿,可是那道绺让人心底发毛,我真看不出会深到什么地方,所以还是谨慎些好。”

    听到曲文的话,吴苏在一旁笑了笑,果然天底下没有解石敢说一刀准的人,曲文今天的表现已经让他非常的惊讶,要是再来个一刀准,那他就当场趴在地上给曲文来个全体投地。

    “好吧,那我就先来一刀,你说从那切起?”见曲文紧张,陈团也开始跟着紧张起来。

    曲文一直是解石必见绿,全都是大涨,至今金身不破,如果这块毛料里翡翠质地不好,会对他有名望有很大的影响,要么续写神话,要么在大家眼中降一个层次。

    “就从表面的裂绺切起吧,先来一小刀,一两公分厚就行了,看看绺的走向再决定怎么解。”

    “好咧。”

    当陈团走到解石机边的时候,原本喧哗不停的四周都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死死的盯着解石机上的那块毛料。

    “解了,我真解了!”众人等了半天,陈团又突然冒出了一句,差点没让人恨不得把他给砸死。

    王进茂看着用手压在自己的胸口上,小声说道:“怎么看他解石心里这么紧张啊,他再不解我都想上去揍他两下。”

    林振梁也紧张的笑了笑:“还不是阿文的关系,这块解的不单是石头还有他的声望,我想老陈也是希望阿文的金身不被破吧。而这也是赌石的魅力之一,一刀穷一刀富,谁知道这一刀下去是天堂还是地狱。”

    俩人说话时,陈团总算按动了电门像学过气功一样,运了口气,“呀”的一下把飞转的电锯压了下去。

    随着锯片和石头摩擦所产生的“兹兹”声,同时带起了大片的尘灰白雾,虽然明知道看不见,可是围观众人还是直勾勾的睁大了眼睛望着。

    因为整块有裂绺最多的一面呈平角直线形,锯片很难一下从上切到底,等切到一半陈团又突然停了下来甩了甩手,立即引得众人一片咒骂。

    “妈的,你倒底解不解,不解让我来。”

    “就是啊,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在中途停下来,你行不行啊。”

    这话好像戳到了陈团的痛处,回头大骂了一声:“谁他妈的说老子不行,有种站出来老子跟你去开房,不,跟你一起去找小姐开房。”

    “哈哈哈哈!”人群中又突然暴笑而起。

    “这爷们太逗了,是个人才啊。”

    “快点解吧,是爷们就给我们一刀下去,把它的外衣给解了。”

    赌石的人也算是赌徒,赌徒往往兴起什么都敢说,在这个诚也没谁会计较,当是笑话来看。

    陈团听到恶骂了一句:“这一群老色狼。”说完又抓住了解石机上的把手,狠狠的把锯片切了下去。

    这一次陈团是鼓着气一刀到底,只听“咣当”一声,一块宽大厚重的石皮掉了下来,和解石机上的铁架子来了次亲密的接触。

    而人群中开始骚动起来,全都挤向了一边要看切口里的表现。

    曲文也立即来到了切面旁边,拿了桶水不断的往上浇,等尘烟散去上边只露出白白的一片,没有丁点绿意出来,而那条恶绺还深深的浸在上边。

    “好像是垮了。”

    “不会吧,曲老师也有解垮的时候?”

    “急什么,这只是第一刀呢,而且还切了这么一点,说不定里边全是绿。”

    “就是曲老师可不是一般人。”

    今天万字完成,蛮民休息了,祝所有兄弟姐妹们都有个好梦。忘了说妹子,不,是票子,把票子扔两张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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