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嬷嬷去了一个时辰,带回了让冯语馨满意的结果。
花嬷嬷明白,她代表老太君去谈,气势上决不能输给魏家老夫人。
老太君宁愿免了儿子的族长,也不给魏梅娘一个名份,可见态度坚定。
魏家人被二百两雪花银,啪啪打脸,一个庶女,竟然被二百两银子买走了。
没有纳妾文书,不记入族谱,只是下人口中的姨娘,位份等同贱妾。
魏家家主的想法,宁愿把魏梅娘打死,也不能受这份屈辱。
可花嬷嬷说了,魏梅娘肚里揣着陆家的种,可以不进陆家门,但要把孩子生下来,让陆家抱走。
冯语馨都要给花嬷嬷鼓掌了,把人家挤兑成那样,还能好好的走回来,果然人才啊!
形势比人强,虎啸关是陆家的地盘,魏家想在这里扎根,就要向陆家低头。
想塞给陆家一个贵妾,生出一个有魏家血统的孩子,进一步拉近关系,门也没有。
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陆家选个吉利日子,一顶小轿把魏梅娘抬进门就好。
不过,冯语馨还是不爽。
最终,家里还是被人塞了个小三进来。
何氏现在看着大度,小三来了,各种是非也就来了。
唉!她年纪大了,还是躲在颐年院里好好养生吧!
不过,她已经说了,要竞聘经理人,这事儿还是要落实下去。
即便这一次,大家的意识没转变过来,也给后人开了先河。
写章程的事儿,冯语馨没用儿子,去族学找到魏博涛,把想法说了,校长很快写出了告示。
冯语馨暗暗赞叹,这位不是一般人,是个人才啊!
“魏先生......你也姓魏!你可知我家老大的事儿?”
魏博涛不由失笑,说道:“老太君,事情闹这么大,何必呢!”
冯语馨懒得多解释,“我如今后悔了,该给老大留点面子。
我总觉得,这次的算计只是开头,不知以后还有什么等着呢!”
“老太君!”魏博涛思量片刻道:“曾经的青山关外,谁会多看一眼?
这里是太祖划出来的流放之地,当初谁都不愿来此地镇守,陆家才捡了便宜。
如今也是一样,有办法能去好一点地方,怎会来这里。”
这一点冯语馨承认,有些士族,宁愿去山海关外避难。
去蜀中,西南山地,反正不往这里跑。
来楚州府地的,最大的官,听说是四品。
做过大学士,尚书的家门,都不知是哪辈子的背书了。
唐大学士厉害吧!正经官职不过四品,还是翰林院的官。
这能说明什么?说明来这里避难的人,不是高阶层人群。
没有强大的家族支撑,没有很深的社会背景。
如唐大学士一般,寒门出身,乱世回不去老家,只能躲来这里。
“他们来了我欢迎,为关城做点事,发展教育事业,或是教导民众都好。
为什么要算计陆家?”这一点冯语馨不理解。
魏博涛淡笑道:“老太君不明白?老太君给军户养老,为老幼鳏寡治病。
还有老农交了税,临死给发丧葬银,看不起病,也能找官府资助。
这些都让外来避难的富贵人家,很难在楚州府地立足。”
冯语馨奇怪道:“我只是觉得,楚州府地税赋过高,难民开荒种地,日子艰难。
军户没有自主的土地,交了粮食后,剩下的口粮,不够一家人吃一年。
这与排挤外人没关系,老百姓已经很难了,我们省着些,多给百姓福利不好吗?”
魏博涛笑着点头,“老太君心善为百姓。而今王朝四分五裂,苦的是百姓。
逃难来这里的难民,比去别处的幸运的多。”
冯语馨摆摆手,“你别恭维我,说说,究竟他们为何算计。”
魏博涛道:“其一,因为买不到田地。百姓耕种为了生存。老农交粮给谁都行。
富户买了田地更好,可能比官府要的粮食少很多。
老农愿意买地,是因给谁种地都一样,只要能多留口粮,卖地还能赚钱呢!
可现在不同了,卖了田地,富户不会给他们买棺材。
富户少收了粮食,却不会资助他们治病。百姓最怕的是生病啊!
生老病死,老太君全照顾到了,百姓无忧,还买地做什么?”
冯语馨只管出主意,把府衙交给陆泽然后,具体落实便不管了。
“生老病死都照顾到了?”冯语馨反问。
“呵呵,老太君不知道?”魏博涛笑道:“主意不是老太君提的吗?”
魏博涛把听来的事情,讲给冯语馨。
最早府衙赊给百姓鸡鸭,养大了回收送去军营,百姓能得几个铜板,军营能改善伙食。
可中间有点小意外,鸡鸭都会下蛋。
百姓实诚,觉得鸡苗鸭苗是官府给的,鸡蛋鸭蛋也要给官府。
百姓送来了,府衙说不要,百姓还不愿意了。
府衙只好把一部分鸡蛋,鸭蛋送去军营,有些送不及时,听说还孵出小鸡来了。
是一名主簿的远亲,得了个儿子,到府衙给孩子上户籍,主簿随手从府衙拿了些鸡蛋随礼。
主簿要给府衙补银两,陆知府没要,夸赞主簿做的对。
之后再来上户籍,府衙就会给一筐蛋,别管鸡蛋,鸭蛋,是府衙的一份心意。
再说做羽绒衣的事情,军营杀了鸡鸭,羽毛留着没用,便送去了善堂。
善堂用羽绒加上棉絮,做成冬衣,冬被,除去卖掉的部分,多出来的送给老人,寡妇。
关城的善堂里,多是从蛮族解救回来的妇女,对关城只有感恩。
冯语馨才知道,儿子们做了这么多事,她好像只动了动嘴。
“老太君,楚州府地是块好地方,四面环山,虽说地方不大,却是风水宝地。
这几年江南水灾,中原大旱,这里却没受一点影响。
这也是陆家积德,福人居福地。可朝廷......该说是前朝。
前朝只给楚州府地两成的农户名额,来避难的官员,如今连户籍都办不下来。”
魏博涛把事情掰开了讲,冯语馨怎会不明白。
“是为户籍和田地?赔上女儿算计老大,只为户籍和田地?”冯语馨无语了。
魏博涛郑重道:“老太君,这是大事,他们已经没了家,来了此处依旧是无根浮萍,怎能心安?”
冯语馨望天,曾经她也是在大城市打工,没有当地户口,租房子住,依然活得很充实啊!
“我知道了,是要想想法子,但户籍不能轻易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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