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做收多了麦子的老农!”冯语馨不耐烦道:“好话说给聋子听,那是白费口水。
好了,咱们还是说说族规,既然定了族规,无论是谁,只要是陆氏族人,必须遵守。
陆泽源违反族规,要纳小,这是他的意愿,我不反对。
但违反族规要有个说法。既然他当族长,不把族规当回事,那就不要坐在族长的位置了。
这是我个人的建议,各位可以不采纳。你们也可以发表意见。”
祠堂院中瞬间鸦雀无声,发表什么意见啊!当娘的要收拾儿子,他们管得着吗!
“既然都不说话,就投票决定吧!”冯语馨指着祠堂门口的木箱。
“过来的时候,管事给你们发了豆子。同意我的意见,免除陆泽源族长,投黄豆。不同意的投红豆。”
她率先上千,袖子掩住手,往箱子里投了一粒豆子。
投豆大法,上学时经常干,不过那时投票,要写字的那种,最次也是在纸上打钩。
这里的纸很贵,再撕成小条给投票用,太浪费了。
陆青山跟上,握着豆子伸手进箱子,才松开手放进去。
后面的人依次学习,如冯语馨一般,袖子长的就用袖子盖住手。
另一类是陆青山这种,穿着军服绑袖,就把手伸进箱子里在投豆。
这就逗乐了,她用袖子盖手背,不是刻意为之,是真的袖子长。
你们袖子刚刚好,甩胳膊缩手干什么,搞笑吗?
再说,把手伸进箱子干什么,要偷豆子回去榨油啊!
冯语馨内心吐槽着,坐着无聊,总要想点事情打发时间。
等了半个时辰,所有人艰难的投豆结束。
两名族人把箱子抬到院中间,当着大伙的面,打开箱子,准备按计划数豆子唱票。
冯语馨好奇两人为何愣住了,豆子太乱不好数?
没多少人啊!几百个豆子还是能数得过来吧!
伸头过去一看,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箱子底部铺着灰色毡布,两名族人抬的时候,把豆子摇匀了,平铺在箱底一层。
结果一目了然,红彤彤一片中,点缀这六颗黄豆。
“你们都不同意免除陆泽源族长?”冯语馨差点没惊掉下巴。
不能啊!刚刚说了那么多,难道这些人当她放屁!
“你投的红豆?为什么?”冯语馨率先揪出了陆青山。
这事儿就尴尬了,大嫂怎么知道他投了红豆呢?
这还用想,何氏和俩儿媳妇一定投黄豆,另外还有两粒,祠堂里正好还有两名女性同胞。
“大嫂!”陆青山组织了一下语言,“一点小事,何必闹到换族长的地步呢!”
冯语馨看向大伙儿,问:“你们也觉得是小事?”
有人在后排喊:“老太君,族长不就睡个女人,想纳就纳了呗!”
“就是,这么点事儿,老太君不必动怒!”
“是啊!听说那娘们怀了娃,恭喜老太君要抱孙子了!”
“老太君,人都怀上了,不能不要了吧!”
哗啦!冯语馨摔杯子了。
“只是睡了个女人?因为怀了孩子,自然要纳回来。”
冯语馨咬牙说着,心中说不出的失望。
我错了,跟一帮古人,搞什么民主啊!
有族人大声道:“是啊!不就是搞大女人肚子的事儿?”
“老太君别生气,一个妾,你喜欢就多看两眼,不喜欢就不见,犯不着因这点事动怒!”
冯语馨摇摇头,淡淡的道:“好,我知道了。我宣布,撤销陆泽源族长之位。
族长由宗子陆昌锐接任,至于那个怀了孩子的女人,你想纳纳,想娶娶!
没人稀罕管你的破事儿!一个个欠拉吧唧,啥也不是!
这是纳妾的事儿吗?这是犯了族规!这次纳妾犯了族规!
下回呢?下回就能扣你们的钱,不管你们死活!
好了,事儿这样定了,规矩定好了,谁犯错就办谁!”
陆泽源不哭了,陆泽然和陆泽泫不敢说话了,煽动情绪的族人,没人敢出声了。
不怕老太君发脾气,就怕老太君平静的撂狠话!
族人们共同心声,老太君这是气很了,压着火气下命令,太吓人!
陆青山左右看看,朝着靠着祠堂打盹的老妇人打眼色。
老妇人身边的小青年,赶紧推了老妇人一把,该你上了!
“咋地了?侄儿媳妇,别生气!”老妇人摸着拐杖站起来,满脸笑意的走上前。
陆青山赶紧解释,“这是四堂叔家里的,咱四堂婶儿。”
冯语馨含笑点头,“堂婶儿过来坐,我没生气,这事儿有啥好生气的?
左右我不缺吃喝,我的儿孙不敢不孝,我也有养老钱,不怕他们不孝。
可族人们不一样啊!一族之长,看见美色走不动道。
美人儿哄几句,就敢叫板族规!以为就能不把规矩当回事?
呵呵!美人儿这次是要挺着肚子进门,下回看上谁家的房,谁家的地,是不是也得给?
没有原则,会被人轻易哄骗的族长,你们敢让他统领全族,我还怕担骂名呢!”
老妇人笑着道:“没那么严重,谁要房子要地了?她要,咱也不能给啊!”
冯语馨淡淡一笑:“是啊!你们不给,族长有的是办法让你们给。”
陆泽源跪下道:“娘,儿子在你心里,是如此不堪吗?”
“儿啊!你是长子,应以责任为重,你不是一个人,你代表的是陆氏全族!
你要纳妾也不是小事!外人看到的不是纳妾,而是陆氏族长好色!
是陆氏族长很容易哄骗,这次是美人局,下次呢?”冯语馨耐心解释。
族人们这才恍然,怪不得老太君发这么大的火。
“哦,不是因为纳小!”四堂婶终于走到冯语馨身边了,没坐下,转身往回走去。
陆青山只好出面劝解,“老太君,这次是族长的错。
吃一堑长一智,还请老太君给族长一个机会。族人们都看着呢!
族长做的很好了,为族人考虑的很周到,解决了族人很多问题。
这也是族人们不愿换族长的原因。”
冯语馨点点头,“是啊!管理一个宗族不易,要让族人安枕无忧也不易。
我被迫管理宗族以来,战战兢兢,生怕有一丝不周到。
我以为,让不思进取的族人走出去,他们开阔了眼界,也给留下的族人一个警醒。
我以为,给族人好的福利,制定周全的族规,可以让族人没有后顾之忧。
结果,我全错了,因为你们觉得,规矩之外还有人情。”
四堂婶站住了脚,回过头问:“侄媳妇,一笔写不出个陆字,都是陆氏子孙,怎能没有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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