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芳当然知道公鸡,但那都是书本上学到的知识,现实中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大公鸡,眼神里满满都是好奇。
赵雅知也跟她差不多,对绑住双脚不能动弹的大公鸡充满兴趣。
“那公鸡肉和母鸡肉,吃起来有什么区别吗?”
“从中医来讲,公鸡属阳属于温补,母鸡属阴属于滋补。从口感上来讲,公鸡肉质更加鲜嫩美味,适合做菜,母鸡肉质柴,油脂含量高,适合炖汤。”
曾芳本来就是吃货,听完云茉的解释,立刻问道:“茉茉,那中午这只公鸡咱们是红烧还是焖来吃啊?”
“先看看有什么配菜。”
说着,云茉转头问杨杏花家里都有些什么菜。
杨杏花乐呵呵的回道:“有新挖的土豆,芋头也差不多可以吃了,还有凉薯、兔儿瓜,这些用来烧鸡都好吃的。”
云茉又转头问大家想怎么吃。
曾芳想吃芋儿鸡,赵雅知想吃土豆红烧鸡,姚丞当然是站赵雅知一边的,简荀却想吃兔儿瓜,因为他没吃过这种菜。
最后云茉拍板,把鸡肉分成三份,做成三种口味。
杀好鸡,杨杏花又从粮仓里翻了一大块老腊肉出来。
开春前,将腊肉用晒干的芭蕉叶层层叠叠的包裹,用细麻绳缠紧,埋进晒干的粮食里面,可以保存一年甚至两年都不会腐坏。
而且通过这种方式保存的老腊肉,肉香浓郁,色泽金黄剔透,是城里人有钱也难买到的极致美味。
鸡肉加腊肉,再加一道美味的苦瓜炒鹅蛋,五菜一汤被曾芳几个扫荡得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杨杏花乐呵呵的把上午去地里摘回来的大西瓜切了给大家解腻。
刘枝收拾碗筷去厨房清洗,云茉则和黄清宁去楼上将三个房间都收拾了一下,换上干净的床单被套。
等安顿好曾芳四人午睡后,云茉下楼找到杨杏花和刘枝,说起修路和盖新房的事。
听到家里要盖新房了,杨杏花和刘枝都是又惊又喜。
盖了新房就能为儿子(孙子)娶儿媳妇(孙媳妇)了,再过个两年说不定就能抱孙子(曾孙孙)了,这无疑是她们最大心愿。
说完了家事,杨杏花又问起邵霖。
“茉茉,你爸到底是什么人啊,你妈什么都不肯说,只说是你爸找上的门,我这心里一直都揪着,生怕她又犯什么糊涂。”
“外婆,您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
云茉简单把袁佳冒名顶替黄知秋的事,以及邵霖的身份简单讲了讲。
杨杏花和刘枝都是善良传统的农村女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别说是遇上,就连听都没听过,一时间都震惊到说不出话。
黄清宁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表姐,姑姑和姑父没在一起全是因为那个袁佳的从中作梗?那现在呢?姑姑和姑父会不会结婚啊?”
这话算是问到了杨杏花的心坎上。
幺女的终身大事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心病。
衣不如旧人不如旧,男未婚女未嫁的,又生了外孙女,要是能组建起家庭就再好不过了。
云茉曾探过黄知秋的口风,知道黄知秋无心跟邵霖再续前缘,但又不想杨杏花过于忧虑伤神,便安慰道:
“外婆,妈和爸中间隔了二十年没见,就算以前是彼此喜欢的,这么多年过去,物是人非,什么感情也都淡了。
妈为了我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我不想她再因为世俗的眼光而去勉强做不想做的事,过不喜欢的生活。
如果妈以后遇到了愿意爱她呵护她一辈子的人,我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她组建一个幸福的小家庭。
但如果没有遇到也没事,有我和凌川在,妈的下半生就不会没有依靠。”
一席话说得杨杏花是既动感又欣慰,心事也放下了大半。
“茉茉,你是个好孩子,不枉你妈当初豁出性命也要把你生下来。”
“女人生孩子都是半只脚踏进了鬼关门,茉茉,你妈前半辈子太苦了,如今总算熬出了头。”
刘枝低头拭了拭眼角,都是当妈的,说到这些心里无法不触动。
就连黄清宁都忍不住发表心声,“再不济还有我和大哥呢,姑姑从小把我们当亲生的一样疼爱照顾,等将来姑姑老了,我们绝对不会不管她的。”
听到女儿说的这番话,刘枝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倍感欣慰和自豪。
等大家的心情平复了些后,云茉又说起了云瑶。
听到云瑶犯下的累累罪行,以及可能被判无期徒刑的下场,婆媳孙三人一时间谁都没说话,气氛沉闷而压抑。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枝才叹了一句。
“自作孽,不可活。”
杨杏花老泪纵横的看向屋外,神情无法掩饰的悲伤,“她怎么就,走到了这个地步呢?”
黄清宁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对云瑶坐牢这件事同样是感到震惊和难过的。
云茉能够理解,云瑶和黄清宁从小在一个屋檐下长大,十六年的姐妹情不是作假的。
只是她不知道,等以后黄家人知道云瑶还将黄昭这个表哥拐卖去了黑煤窖后,又该是怎样的心情。
事情说完,云茉和黄清宁上楼午睡。
房间是黄知秋住了十几年,就连床上的竹编凉席都散发着黄知秋身上独有的香气。
躺在上面,闻着淡淡的馨香,云茉内心感到格外的舒服和宁静。
“表姐。”
“嗯?”
“黄瑶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以前她平时爱偷懒,也爱顶嘴,但也没那么坏啊。
我还记得有一回放学路上,她捡到了五分钱,去买了一根冰棍,还分了半根给我吃。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根冰棍的味道,有股薄荷味儿,冰冰凉凉的,吃到嘴里甜进心里。
就因为这根冰棍,哪怕她害我不能继续上学,我也没有多恨她,我那时就觉得是我的命不好。
表姐,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们的,但我还是没办法相信她会做出那些事。
她在家的时候,连鸡都不敢杀,怎么就敢杀人呢?还杀了自己的亲妹妹……”
黄清宁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等黄清宁说完了,云茉才侧过身,伸手在对方脑袋上揉了揉。
“路是她自己选的,她做的每一件恶事都有凭有据,她落得这个下场一点都不冤。”
黄清宁偏过头看她,眼眶红红的就像小兔子。
“表姐,那黄瑶还有机会出来吗?”
“如果她肯改过自新,好好做人,还是有机会的。”
不过以云瑶争强好胜的性格,估计这辈子是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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