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飞告诉邵卓出,潘宝山对他们并沒有多少警惕,否则不会來友同找他们商量事情,相对來讲,他有的只是谨慎,那是人之常情。

    “也对,毕竟他跟我们不是经常接触,换位思考,如果我是他也会有所保留。”邵卓出道,“不过道飞我跟你讲,就我出的那主意,对付单梁绝对管用!”

    “那就是你不会做事了。”张道飞又是呵呵一笑,“再怎么说那种事是不上台面的,可你却拿到台面上來说,如何能让潘部长接受!”

    “哦。”邵卓出一愣,看着张道飞愣了会,道:“你的意思是悄悄地把事情给做了,算是主动为领导排忧解难!”

    “我觉得应该是那样。”张道飞道,“到什么位置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潘部长可不像我们,怎么可以跟我俩直接掺乎那些不入流的事,所以即使他满心里同意,但面上多是要表示出不同看法來的,酒桌上我还沒意识到这些,也一度认为他真的不想采用那个损法子,但现在我觉得并不是,当然,这只是我的分析,不一定正确!”

    “正不正确都很有道理。”邵卓出道,“就照你说的來,我马上就去双临,到晚报去找人,看能不能寻个机会!”

    “嗯,是得抓紧些,还有,有关单梁违规违纪的事情也得搜罗一下整成材料,顺便再把和单梁有矛盾的人列个名单附在后面,然后送到省纪委或监察厅去,组织部也可以。”张道飞道,“那也是潘部长的意思!”

    “必须的。”邵卓出很兴奋,觉得此行前往双临的责任神圣无比,颇有大义在身之感。

    可想而知,邵卓出行动的效率,在第二天上午,他就把《瑞东晚报》和他处得很要好的几个人约出來吃饭喝酒,打听单梁的事,到了下午,他就把举报信写好了,而且还把与单梁有过节的人罗列出來,作为附件附在举报信后面,为了让举报尽量合乎规范,邵卓出特别做出了说明,指出附件名单上的人不是举报者,只是举报者给出的可以进一步核实举报属实性的察访对象。

    把材料送出之前,邵卓出想了好一通,他觉得纪委和监察厅那边相对要严格一些,但凡举报,如果沒有属实可靠的证据,一般不会列为检查对象,而组织部似乎要容易引起关注,尤其是在提拔任用干部时的考察、公示阶段,只要能送达到重要领导手里,对反映上來的材料还是比较重视的。

    邵卓出认准了这一条,当天下午就把举报材料亲自送往省委组织部,他知道通过邮寄的方式不行,一來速度慢,二來还不一定能到组织部领导手里,别说组织部办公室不派送,甚至负责分发报刊材料的信件员看到后都会拿扔一边去。

    当然,邵卓出也清楚自己并不能把材料送到位,直接交到重要领导手上,但起码可以进一个层次,应该能让办公室转达一下。

    邵卓出來到省委大院门口,跟警卫说要到组织部,警卫问找谁、干什么,邵卓出说找组织部长方岩,反映问題。

    类似的情况太多,警卫有时一天要接待十几拨,该怎么做都有程序,警卫告诉邵卓出,让他把材料留下,由他们打电话给组织部办公室來取,然后呈给负责领导就可以了,不用当面递交。

    这样也挺好,邵卓出知道也只能如此,便把材料交到警卫手上,又作出谨慎认真的样子叮嘱了几句便离开。

    之后,邵卓出又开始着手找晚报的编辑,酝酿给报纸整个政治大错出來,不过时机并不合适,现阶段还沒有编辑想要跳槽,个个干得都很欢快,所以也就失去了操作的可能性。

    邵卓出很失望,但也想得开,这种事也算是可遇不可求的,沒有机会就不能硬下手,否则逮不着狐狸还会惹一身骚。

    其实邵卓出并不知道,他的举报信已经帮了大忙。

    就在两天后,《瑞东日报》社社长、总编辑选拔考察开始,由省委组织部牵头的选拔考察领导小组來到《瑞东晚报》,对单梁进行民意测评。

    潘宝山一直关注此事,他得知考察领导小组开始考察单梁时,不禁摇头轻叹一声,从惯例上來讲,干部选拔进入考察阶段,几乎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极少有反复的情况发生。

    然而这事就发生在了单梁身上。

    次日上午,省委组织部就传出消息,单梁考核不过关,不能任《瑞东日报》社社长、总编辑一职,这个结果对潘宝山來说是个惊喜,他沒想到单梁会在这个程序中掉链子。

    潘宝山很好奇,因为事情非同寻常,他想知道为什么,有一个人可以联络一下问问看,组织部部务委员、办公室主任庞宽,刚好他也是这次考察领导小组的组长。

    和庞宽的交往很少,潘宝山记得只是在他刚到省里來任职的时候,去组织部走程序过程中有过近距离的接触,后來偶尔在酒桌上碰到不过就是点头招呼,但是从感觉上來说,潘宝山认为他和庞宽能说上话。

    索性打个电话问问,成与不成无所谓,反正是装作随口问问的样子,也留不下什么痕迹。

    “庞委好啊。”潘宝山拨通庞宽的电话时一副乐呵呵的口气。

    “哟,是潘局长啊。”庞宽听出是潘宝山后,热情得不得了,大出潘宝山的意料之外,“有什么指示,我一定办好!”

    谁指挥谁,潘宝山陡然间有点纳闷,堂堂省委组织部部务委员,虽然只是个副厅级,但所处的位置不一样,专管干部那一揽子事的,腰杆子很硬,即便是在一般的正厅级干部面前也都是牛气哄哄的,他庞宽怎么如此低调。

    “庞委,你可别损我啊,我哪里能指示你。”潘宝山爽朗地笑道,“我是有事相求,打听个事情!”

    “哎哟,潘局长有什么不能指示的,你是跨广电和宣传两口的领导嘛。”庞宽笑了两声,“潘局长,你有什么事想了解只管说,只要我知道,必定知无不言!”

    “感谢感谢。”潘宝山听得直皱眉头,他实在不理解庞宽的态度,好像庞宽把他看成是组织部长一样,“庞委,作为宣传副部长,我对瑞东主流宣传阵地《瑞东日报》掌门人花落谁家很在意,不知道你们组织部对晚报总编辑单梁考察的结果如何!”

    “哦,你说那事啊。”庞宽犹豫了一下,笑道:“单梁的群众基础太差,在本单位都不能服众,哪里还能提拔任用!”

    潘宝山察觉到了庞宽瞬间的犹豫,知道里面应该有点小背景,干脆一问到底,“庞委,提起这事你好像有点犹豫,是不是有不便说的地方!”

    “沒有,因为我是考察领导小组组长嘛,有些口风要紧一些。”庞宽笑道,“不过对潘局长就沒有什么忌讳了!”

    “那我得再次表示感谢,感谢庞委对我的信任。”潘宝山顿了一下,觉得应该和庞宽进一步拉近关系,于是发出邀请,“不知道庞委晚上有沒有时间,如果方便的话我请你喝两杯!”

    “不客气不客气。”庞宽连忙谢绝,“这当口不方便,等改天我请你!”

    “那怎么能好意思,既然是我开的口,自然要由我來安排。”潘宝山道,“这样吧,改天我再约你好了!”

    “再说,再说啊。”庞宽笑着回答,之后小声倒吸一口气,略微放低了声音,道:“潘局长,据我所知,单梁的事恐怕还会到此罢休!”

    “哦,还有什么说法。”潘宝山又着实意外了一下。

    “组织上考虑到他已经失去了群众基础,正准备对《瑞东晚报》的领导班子进行调整,当然,目标主要是针对单梁了。”庞宽道,“不过这消息还未得到证实,潘局长自己知道就行!”

    “你放心,该说不该说的我有数。”潘宝山心下一阵暗喜,看來这下单梁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不过同时他也感到纳闷,庞宽口口声声说单梁的群众基础不好,到底差到什么程度,“庞委,到底单梁的民测是个什么情况。”潘宝山又问道,“好像特别不靠谱啊!”

    “极差。”庞宽道,“盲选了十七个员工谈话,竟然有十五个人对他表示反对,也就是说,他的支持率仅仅是百分之十多一点,这样领导干部,还怎么能继续留在岗位上,对这种情况,组织上向來是高度重视的,发现问題就及时解决!”

    好个百分之十的支持率,潘宝山无声地笑了,“庞委,名单是你点的,也可能有巧合的原因,点的人都跟单梁有过节!”

    “呵呵,那又有什么办法。”庞宽笑了起來,“也许有巧合的因素在里面,但也是沒办法的事,既成事实结果,而且消息已经放了出來,就是有人想保他也沒法开口了!”

    “你说的也是,点了十七个人问话,覆盖面已经够广了,巧合的可能完全可排除掉。”潘宝山道,“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还是某些领导干部平时不注意自身影响,最终导致手下员工众叛亲离啊!”

    庞宽呵呵一笑,说是,其实他暗地里在感叹潘宝山并不知内情,在他准备考察单梁的前一天,部长方岩把他叫到了办公室,拿出一份举报材料,说对单梁的调查一定要如实反映,不能按照他们单位提供的配合考察名单來点人,否则就只谈成绩说好话了,反映不出真是情况,所以一定要有自己的主张才行。

    面对如此指示,庞宽当然明白,做方岩的部下已经蛮有几年了,一直是跟着他混的,自己部务委员的提拔,也是他力挺的,庞宽知道承情感恩,所以,在次日到了《瑞东晚报》后,他主动要了一份单位职工的花名册,然后按照前一天晚上记下的举报材料上的那些人名,看似无意却是很有选择地点名约谈,结果导致单梁的民测是一塌糊涂。

    整个事情的真相,潘宝山是一天后在知道的,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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