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上方只有大半米的高度,横向布满了支撑装饰板盖的钢筋。所以石云川和李鳯竹只能如同叠罗汉一般并排侧身躺在一起。
李鳯竹尚不能活动,她的呼吸却明显急促了许多,咚咚咚的心跳之声通过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也让石云川清晰地感受到。
石云川竭力将眼睛贴在了天花板缝间,凝神屏气观察下方的动静。
五六个身着紫色长袍,头戴装饰着红色丝绒黑色帽子的武弁冲了进来,这些人装束果然是司法院的所谓“红头苍蝇”。司法院武装一向以严酷、无孔不入著称,在民间的口碑极差,加上他们的特殊装束便有了这么个不雅的雅号。
司法院院长肖麒麟却极其喜欢这个称号,认为着恰恰是司法院在民间威慑力的体现,于是“红头苍蝇”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具有了一定的官方意味。
这些红头苍蝇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角色,房间的中的情形自然是一目了然。其中一个胸前戴着一方银色天平胸章的男子直接奔了躺在茶几边的“李鳯竹”的身边,伸手探探鼻息,发现气息尚存,说道:“他们的公主殿下还活着,让他们自己来料理好了,咱可不掺和到他们自家的斗争里去。”
说罢便令人退至门外,静等南绥人的到来。
随着房间门咔嗒一声关闭,石云川赶紧微微起身,双臂用力将李鳯竹挪到了自己的背上,倒退着沿着顶上狭窄的通道,往相反的方向后退。
南绥人此行可以说是破釜沉舟欲要置李鳯竹于死地,这个地方是万万不能久留的。
天花板的上方有一根粗粗的通风管道,正常的情况下这个通风管道应该有一个究竟的墙面开口。
果然在黑暗中大约摸索了四五十米的样子,果然将道靠墙的位子透出一圈微弱的光亮。
石云川心中高兴,轻轻一侧身放下李鳯竹,腾出两只手之后,手脚并用的往后疾走了一段。然后双手抱紧了那根通风管,缓缓发力。
通风管虽然质地坚硬,但是毕竟是时日长久,再加上风吹日晒,已经变得脆弱不堪。只听见咯的一声脆响,紧贴墙壁的一段瞬间碎裂,墙上上露出一个盆口粗的圆孔,一道幽暗的光亮投了进来。
石云川压抑着内心的喜悦,缓缓起身贴在圆孔处朝外张望,只见圆孔之下横着一个用来放置外置设备的木质平台,加上一棵沿街树木的遮挡,恰好成了不为外界所见的盲区。
石云川顾不得许多,扯了李鳯竹的脚踝,轻轻将她拖至自己的身边,然后如同灵蛇一般钻出了墙外。然后再探身进去,抱紧了李鳯竹最易发力的腰臀处把抱了出来。
墙外平台宽度有限,石云川只能极力地将她的身体紧紧抱在怀中,以免被下面的人发现,同时还要侧耳倾听室内的动静。一旦里面人察觉了自己的逃跑路线,瞬间就会赶到。
正思忖间,果然听到了有人在敲打天花板的声音,显然是下面的人已经意识到了从天花板逃遁的可能性。
石云川举目四望,突然发现在自己所在的这幢三层楼房的斜角处有一个与隔壁楼房交接的狭窄连廊,只要能够快速的穿过去,就可以突破大批红头苍蝇的包围圈。
当下他将牙一咬,将李鳯竹再次放到了背上。一只手抓住了她交叉在自己颈项前的两只胳膊,另外一只手则攀在了人字形楼顶一处伸出的挑檐上。
一使劲,便翻身上了楼顶,恰好投身于高大树木投射的阴影里,人就像一只躲避天敌的壁虎一般,在粗粝的瓦片之间缓慢而又小心的爬行。
突然提听见墙壁开口处一阵乱象,有人钻了了出来,一眼看见了在房顶上缓慢行进的两个人,慌忙喊道:“在这里!”说罢“砰”地开了一枪。
伏在石云川背上的李鳯竹,闷哼了一声,鲜血迸了他一脸,显然是中枪了!
石云川大惊,再也顾不得什么,一个转身,挡在了李鳯竹的身前,随手捞起一块瓦片照着那人飞了过去。
只听见“哎哟”一声惨呼,那人一头栽了下去。
这时下面已经乱成一团,有人乒乒乓乓的朝房顶开枪。
石云川双臂较劲,把受了枪伤的李鳯竹横在了胸前,猫着腰一边退避着下边的子弹,一边奋力地往前冲抢。
很快本到了那道连廊的旁边,身后已经有两个人钻出了墙洞,摇摇晃晃往这边冲。
石云川腾已经不出手来没有办法阻止他们越来越近的身影。
忽然“砰砰”两声枪响,自他的肋下发出,那两个人接连倒了下去。开枪的竟然是已经苏醒的李鳯竹。
李鳯竹挣扎着想要从石云川的怀中挣脱,胸前剧烈的疼痛令几乎令她背过气去。
“你现在最好不要再动,否则地话我们两个人都逃不出去!”石云川一边咬着牙说话,一边猛地向那条三米多少的连廊发起冲刺。
这话居然管用,李鳯竹真的搂紧了沈云川的身体,咬紧牙关忍耐着锥心的伤痛。这便是这种人的聪明之处,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选择绝对的信任,就意味着唯一的生机。
“砰”一颗子弹沿着他的后脑勺飞了过去,吓得石云川一身冷汗,就在他跳上对面楼在三楼的一个平台的一瞬间,瞥见几十个红头苍蝇正全速的朝着扑过来。
石云川加快脚步,跨过平台上了几张老旧的座椅,冲了进去。
这里是一处小型的写字楼,晚上将近十点钟,依然有人在工作,看到石云川抱着一个血淋淋的人进来,有人大声惊呼。
“跟我来!”一只手突然拉住了石云川,是胡小波。
她不由分说,扯着石云川的胳膊,就往楼层中间的一个开着半扇门的房间快跑。
此刻的胡小波虽然看上娇小玲珑,可是脚步看上去却是异常的孔武矫健,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模样。石云川不得不有些相信她那套“男人穿越成女人”的说辞。
一到房间里,却见后窗户打开着,下面停着一辆小卡车,司机是四宝,黄光亮正在候车厢里焦急的张望。
石云川从胡小波手中接过已经固定的绳子,在身上缠了两圈,飞身踏上了窗台,双脚用力,蹬着墙壁,噌噌噌地溜了下去,片刻的工夫平稳的落在了车厢里。
黄光亮动作飞快,哐的一声合上了小卡车后盖。
这时已经有人冲上了楼,察觉了小卡车的异样,却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一阵枪声大作,打得叮当作响,卡车已经风驰电掣一般冲出了红头苍蝇设置的包围圈。
“去‘不贵’咖啡馆!”石云川沉稳地说道,一直躺在他怀里的李鳯竹面色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所致,但是以她的敏感身份如果贸然送往医院实在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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