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云川想在金家的宽敞的花园里走了一圈,走了很久也没有终点,他决定换个方向,却看到满地异兽游走。
过度的兴奋之后,老人的精神显得有些不济,无力地躺回到了卧榻之中,脸色比方才竟又多了一层黑气,想来是一番劳顿病体又加重了。
大儿媳安融芝连忙起身,在老人的后背上轻抚着说道:“老爷子,你看看,为了喝杯咖啡病情加重了不是?今后可不能为了这些有的没的事情瞎折腾了!”他又瞪视着金彦泽一家人,抱怨道:“老爷子年纪大了容易犯糊涂,你们这些人也不晓事理吗,跟着瞎搅和,唯恐天下不乱!”显然是想为刚才的事情争回几分面子。
金雷泽、金珀甫两家人不甘落后也是七嘴八舌夹枪带棒地说些风言风语。
老人虽然精神不佳,意识却还是清明,猛地睁开眼睛,气哼哼地叱道:“喝咖啡的事情是我老头子自己的事情,和小雨他们有什么关系?怎么就是瞎折腾了?”
安融芝见老头子发怒,颜色便有些难看,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眼见大嫂子在老爷子面前受辱,众人皆有些尴尬,客厅里一时间陷入了令人难耐的沉寂。
二儿媳妇金月奴眼珠一转,缓缓起身对着老爷子说道:“老爷子,大嫂是说着话虽然您不爱听,可我们都是您至亲的孩子,像我们松弛、佳丽万万是不会对您存了私心的,可那些名不正言不顺、来路不清不楚的人可就难说了!”
这话明显是针对了金彦泽一家。一向沉默少言的林菀容也终于忍不住了,起身朝着金月奴反唇相讥:“二嫂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在座的可都是爸爸嫡亲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和明媒正娶的儿媳妇,可没有混迹欢场从了良的交际花,“名不正言不顺”、“来路不清楚”从何说起?”
原来金家二公子金雷泽年轻的时候行事荒唐,混迹烟花柳巷,后来还恋上了风尘女子金月奴,甚至不顾家庭的反对将他娶进了家门。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始终是一家人不敢揭开的疮疤。金彦泽欲要阻拦妻子却已经来不及了。金月奴有愧难当一屁股坐了回去气喘如牛,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击。
本就是气喘不已的金超群听见他们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翻出这件令自己蒙羞的事情,怎么能不怒火攻心,大吼道:“你们这些不知道羞耻的畜生,是不是要把我气死才安心?”说话间一口黑紫的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在大理石地板上溅出一朵触目惊心的花朵。
众人见状大惊失声,一拥而上,又是拍打又是问候,可是老人眼见着已经是气若游丝,近似没有了回应的气力。
早有金珀甫扯着嗓子呼喊着“医生,快叫医生!”
金雨泽盯着金彦泽夫妇恶狠狠地警告他们:“老四,你准备着从今年卷铺盖走人吧!”说话间嘴角露出了一丝刻毒的冷笑。
没过多久,随外面直升机引擎轰鸣,很快一支六个人组成的医疗小组赶到了金家。他们是由本市顶级医疗机构艾顿医院院长亲自带队的顶级专家组,金家在当地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院长魏鸣逸五十出头,一望便是知识渊博、医术精湛,随行的几个也是个个精明强干。
众人恭敬地朝在座众人致意后俯下身来为金超群诊治。
各种监听身体指标的设备迅速到位,老人的血压、心率、呼吸、血氧、脑电波等情况已经非常糟糕,看上去已经处于生命垂危的关口。
面沉如水的魏鸣逸小心翼翼地启动一台机器,将一条细微得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导管自老人的左臂动脉穿入了身体,神情紧张的观察着机器显示屏上一系列复杂的数据,不断通过机器向老人的身体里微量注入各种药液。老人的脸色渐渐好转了一些,监听设备上的数据也明显的趋于正常。
魏鸣逸的神情也终于放松了一些,但眼神中的疑惑神情却没有减少分毫。
“魏院长,老爷子怎么样?”作为长子的金雨泽首先打破了现场的沉默。
魏一鸣摇了摇头说道:“暂时有药物对老先生的周身器官进行了强行复苏,算是暂时无恙吧……”显然是话中有话。
“那爷爷究竟是得了什么病?”金松弛突然发问令魏鸣逸面现尴尬之色,他喃喃说道:“实不相瞒,我们至今也没有查出老先生的病因所在?”
老人发病仓促,这个情况一直只有长子金雨泽了解,如今一说出来令在场人一片哗然。
首先发难的是金珀甫,尖刻地说道:“什么,你不知道老爷子得了什么病,就这么大张旗鼓地治疗,你当我们金家是冤大头是吗?”
魏鸣逸只得连连央告道:“金小姐,这也是无奈之举,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只能用全球最先进的方法帮助老人延长生命,可是这种发放也不可能一用再用,下次可能就……”
他把意思已经表现的非常清楚:老人得了世纪疑难杂症,已经命不久矣!
在座的都是聪明之人,个中意味当然清楚,只是不好挑明而已。
“爸爸的遗嘱是不是还没立?”范建仁突然嘀咕了一句,他替所有人说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金雷泽慢悠悠地说道:“没有遗嘱,由大哥做主便是!”
显然因为魏鸣逸这位医学权威的结论加持,众人已经坚信躺在那里的金超群已经算是个死人了,所以当务之急是老人遗产的问题了。除了老四金彦泽一家人沉默着,其余三家人已经开始了讨价还价。
这个说;“松弛大学毕业了也在房地产行业方面发展……”
那个讲:“德标打算进军影视圈,资金方面有些欠缺……”
……
他们可能不知道刚刚在医生的努力下,老人的生命体征正渐渐恢复正常。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吵嚷声中,老人忍无可忍,强忍着身体的疲乏和虚弱,颤颤巍巍地做了起来,颤抖着手指着那些人,虚弱不堪地说道:“你……你们……”
热烈争吵的人们没有注意到老人的举动,倒是金雨泽一家人赶紧聚拢到了他的身边,欲要温言安抚。
老人望着这三人,想到自己一生叱咤风云,临终之时却被自己钟爱的一群儿女这般作践,不由得悲从中来,胸口一阵痛楚,一口腥咸的鲜血喷吐而出。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老人,慌忙停止了争论又聚集到老人的面前。
金雨泽、金雷泽纷纷竖起了眉毛朝着金雨泽一家吼叫道:“快说,你们把老爷子怎么啦!”安融芝甚至指挥着管家、保安把金雨泽一家摁倒在了地上。
众医生纷纷上前,魏鸣逸试图将刚才的方法如法炮制一番,可是已经没有作用了,老人一味地狂吐鲜血,一张脸已经如同白纸一般煞白。
魏鸣逸摇了摇头说道:“恐怕我们无能为力了!”
众人突然都不说话了,静静的望着痛苦挣扎的金超群,似乎在等待着他把身体里最后一滴鲜血吐完。
“腻闷在做什么?腻闷道地在做什么?”一直观望中的杰克看不下去了大声呼号。
一家人均冷漠地望向他,没有搭理他,那意思很清楚:我们的家事你少插手!
“我觉得,金老先生还有的救!”
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石云川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听他这么说,不论是医生很还是金家的儿女们都觉得有些荒唐。
怎么又是这个讨厌的臭卖咖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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