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徐庶妃当时也看到了,不如请她过来一述?”安和大长公主看向封兰修。
封兰修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必了,此事……本王知道一些。”
徐安娇就是一个会惹事的,现在这里又是宣平侯府。
“王爷请说。”安和大长公主低缓的道。
“听说侯夫人头皮披面,嘴里被塞了泥,这是何意?”封兰修眼眸微微抬起,一脸正色的道。
徐安娇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封兰修问起的时候,徐安娇脸色惨白的告诉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封兰修没有上去看,但也知道徐安娇说的是真的。
若不是如此,虞玉熙不会直接晕过去,徐安娇不会恐惧成如此。
这事他原本不想问,现在却又不得不问,必竟看到这事的两个女人都是他的妾室,虞玉熙更是钱氏的亲生女儿,方才钱老夫人哭成一个泪人,只求他过来当一个见证,说她腿脚不便,否则这会早就过来了。
封兰修问徐安娇的时候,钱老夫人的人正巧听到。
既然来了,自然也得问个缘由,封兰修继续道:“本王听闻前朝有妾室为恶,使正室披发、塞米糠入葬。”
这事的确有,在场的几位都知道,这是史书上记载的,还是前朝皇家的事情,所谓的正室、妾室也就是皇后和宠妃之前的事情。
言披发是为了让她去了地府也无脸见人,堵嘴米糠是为了让她有口难言。
此行可谓恶毒的令人发指。
连一个已死之人都不放过,甚至还做出此等污人尸骨的事情。
如果从这方面说起来,周氏是最有可能的。
“端王觉得是何人所为?”安和大长公主不答问道。
“本王不知,只是此事必竟关乎虞侧妃的生母,还望大长公主明查。”封兰修摇摇头,“此行殊于常人,心性之歹毒,更是令人发指,不知道是何人恨侯夫人至此,至便是一个已死之人也不放心。”
“府里没有这样的人。”虞瑞文沉着脸肯定的摇摇头。
“侯夫人身死,一直在侯府,并未出去,必然是侯府之人所为。”封兰修目光落在虞瑞文的身上,同样很肯定。
虞瑞文抿了抿唇,神色不安起来,能做这种事情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一个普通的下人是做不了这等事情的。
“大长公主,方才过来的时候,本王逾越了,把当时守在灵堂的侯夫人身边的贴身丫环带了过来,不过大长公主可以查问一番!”封兰修有礼的道。
其实他是不想把人带过来的,还是钱老夫人恳求的,说如果真的是谁动了手,必然是在灵堂里,昨天晚上就是这个丫头守着灵堂的,这丫环又是钱氏身边的贴身丫环,当时钱氏落了井,还是这个丫环和另外的人一起救起来的,忠心自是不容置疑。
见钱老夫人哭的痛不欲生,虞玉熙又晕了过去,封兰修就算再不愿意,也不得不站出来,帮着把人带过来。
甚至不只是一个红杏,另外还有其他的人一起过来……
“好,先查红杏。”虞瑞文点头,千头万绪事情太多,现在也的确是得从里面拉一头丝线出来,虞瑞文也觉得查红杏极好。
正待开口把外面的红杏带进来,安和大长公主开了口:“等一下。”
所有人都看向安和大长公主。
“来人,去把虞侧妃带过来。”安和大长公主只。
封兰修皱皱眉头,没说话。
“母亲……”虞瑞文一脸茫然。
“去吧,昏过去这会也醒过来了,这事必竟是她生母的事情,总得让她自己听清楚才是,当面看着免得以后有什么事非。”
安和大长公主淡冷的道。
这话说的有理,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反对,就算是封兰修也觉得很有道理,如果不是被推到前面,他其实并不想管这种事情。
秦姑姑亲自过去请人,不一会儿带着虚弱至极的虞玉熙过来。
虞兮娇的目光落在满脸泪痕,虚弱无助的虞玉熙身上,看着她一进门脚下一软,就跪倒在安和大长公主的床前,低低一声:“祖母。”
眼泪已经一串串的落了下来,泣不成声。
屋内诡异的很安静,安静的看着虞玉熙哭泣,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话,虞兮娇微微抬头,目光落在虞玉熙哭的梨花带雨的脸上,眼眸中一片幽然。
虞玉熙想脱身事外,不料祖母却偏偏把她拉过来。
“坐吧。”许久安和大长公主才道。
虞玉熙还想说什么,却见秦姑姑已经过来扶她,只能起身在封兰修身边坐下。
“既然这事关乎到钱氏,虞侧妃听着正好,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直接说清楚,免得到时候说我不公正。”安和大长公主道。
说完,安和大长公主对虞瑞文点点头,虞瑞文出去,不一会儿红杏被带了进来。
哭的眼睛红肿的红杏,看着并无半点美感,但却莫名的让人想起虞玉熙方才的样子,之前没比较不发现,现在一比较发现最悲痛的居然似乎不是虞玉熙,而是一个普通的丫环。
“红杏,昨天晚上你离开过灵堂吗?”虞瑞文直接问道。
“侯爷……奴婢没有离开过灵堂,奴婢一直守着夫人,就一直在灵堂,晚上就靠在灵堂的柱子边。”
既便是困了,也只是守在灵堂的柱子边随意的靠着闭了会眼睛。
“其他人也一直在?”虞瑞文又问道。
“基本上都在的。”红杏点头。
又一个婆子带了进来,是陪着红杏一起守夜的婆子。
“奴婢也是一直在的,就和红杏姑娘一起陪着夫人,后半夜的时候,红杏姑娘和奴婢都靠在那里休息,没有离开。”婆子道,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抬头偷眼看向虞兮娇的身后,虞兮娇今天带了晴月。
这动作虞瑞文没看到,玉嬷嬷却是看清楚了,忍不住道:“你方才看三姑娘干什么?”
听她这么一问,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虞兮娇。
虞兮娇坦然的站着,水眸微微抬起,眸色淡然。
“奴……奴婢想起一件事情……不……不是三姑娘,是……是晴月姑娘。”婆子结结巴巴的道。
“说!”虞瑞文问道。
“就……就是有一段时间红杏姑娘和奴婢是离开过。”婆子低声道。
“什……什么时候?”红杏晕乎乎的道。
“红杏姑娘忘记了,你之前用晚饭的时候的事情,那会还是瑶水阁的徐嬷嬷过来提醒你的,你带着人一起去边上用饭,后来晴月姑娘就提着食篮来找你,在灵堂转了一圈后才找过来的。”
婆子急忙道。
瑶水阁的人提醒,之后守灵堂的全离开去用饭,而后又是瑶水阁的人进了空无一人的灵堂,当时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篮。
食篮里面有什么还真说不准,想藏点东西也不会让人发现。
“是……有这么一件事情。”哭的晕头转身的红杏想了想后,点头。“好像……是的。”
“就是的,红杏姑娘,我们开始还觉得厨房那边不会给我们留饭的,都这么晚了,晴月姑娘好心替我们去提过来的。”婆子又道。
这话听起来还真像是虞兮娇早有图谋的似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瑶水阁的人在主使。
虞兮娇的唇角无声的勾了勾,没说话,静听着往下审问。
“你的意思是说这事跟兮儿有关系?”虞瑞文脸色沉了下来。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只是说这件事情,当时还有其他人也……也看到的,侯爷若是不信,可以找人问。”婆子急忙低声。
晴月提着食篮一路过来,徐嬷嬷一路找人,的确不只是她们两个,看到的人颇多。
“不……不可能和三妹妹有关系,一……一定不可能的。”虞玉熙呐呐自语,声音极低却透着几分颤抖。
封兰修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和的安抚她:“放心,不管是谁做下的这种事情,安和大长公主和宣平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虞玉熙点点头,犹自落泪。
“去,把瑶水阁找证人过来。”虞瑞文深吸了一口气,吩咐身边的小厮去找徐嬷嬷。
晴月已经从虞兮娇的背后转出跪了下来:“侯爷,奴婢昨天的确是送过饭的。”
昨天晚上从去帮忙开始,到后来的一应举动,最后去了大厨房拎食篮回来,一一说了个清楚。
这事同样看到的人不少,一查便知。
最后晴月道:“奴婢去了灵堂转了一下,就离开的,原要就是为了找红杏,之后也没留下。”
虞瑞文转身跪着的红杏和婆子:“晴月说的可对?”
红杏默默的哭着,不发一言,只点点头。
“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看到徐嬷嬷过来,我们离开灵堂,而后晴月姑娘进灵堂又转出来找我们,可能真的就是替我们送饭。”婆子回话了。
这话说的很有意思,虞兮娇现在可以肯定,这婆子必然是钱老夫人安插进来的人,在钱氏的运作之下,宣平侯府还真的像是一个漏子,到处都漏水、漏风的那种。
经过这一次。宣平侯府里又清洗了一遍……
虞瑞文又问了晴月几个细节,睛月都坦然应对。
之后虞瑞文也找了人过来查问,也算是对上,但这是巧合还是故意的,一时间查不出来。
正陷入茫然间,小厮从瑶水阁带回来一个众人意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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