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意思,是皇伯父的意思?”封煜懒洋洋的反问。
向大人搓了搓手:“应当……是吧!”
“向大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本世子到时候会去问皇伯父,别到时候皇伯父什么都不知道。”封煜笑的潋滟,眼角微微挑起。
向大人慌了,忙道:“是……是宫里有内侍过来,让本官体恤征远侯府,征远侯府是征远侯的征远侯府,也是将士们的征远侯府,不能让远在边境的将士们寒了心,如今征远侯府里只剩下老弱病残,一门孤苦了……”
“老弱病残?”虞瑞文气的大声反问,“向大人说的老弱病残,指的是谁?皇上还在顾及将士们的心,可有谁顾及虞伯阳的妻女之死?”
虞瑞文也是真的恼火了,直接就把虞伯阳的名字和征远侯府撕扯开。
“虞伯阳的妻女子嗣早就出事,如今的虞太夫人是真的好吗?若她真的好,当初就不会有二房之女和大房未婚夫,早早就勾搭在一处的事情,更不会有堂姐才死,堂妹就抢了堂姐所有的嫁状,嫁给她抢来的男人?”
虞瑞文又气又恼,狠狠的瞪着向大人,他心里憋着一股子气,咽不下去就吐不出来,只觉得皇上的这个顾及,太让人失望。
当初发生妹代姐嫁,甚至骇人听闻的发现虞兰燕和褚子寒早有私情的时候,也没有人来替征远侯府的长房撑腰,如今……居然会有?
这保的是虞伯阳的亲人,还是保他的仇人?
“向大人,所谓老弱病残,是指虞太夫人?本世子记得她只是一个继母罢了,如今征远侯府大房几乎死绝了,她是不是更有好处?”封煜笑的一始既往的平和,挑起的凤眸带着几分调侃意思。
向大人却觉得背心冒汗。
早知道这件事情这么烫手,他当初怎么也得把事情扔到刑部去,他一个京兆尹不敢参合的太深。
有些话,他们两个敢说,他还不敢听。
突然觉得齐王世子和没用的宣平侯,两个人在一定程度上居然有几分像,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偏偏这两位就是肆无忌惮的说着,也不管有没有证据,有没有凭证,偏偏自己还不能拿他们怎么办!
“世子,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你放心,皇上一定会站在征远侯一边的。”向大人暗中抹了一把冷汗,先安抚齐王世子。
这位的性子最难弄,又喜怒无常,看今天这位来的气势,就不像是能好好说话的,到最后自己的衙门被砸,还怪到自己头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向大人,不觉得这些事情都跟虞太夫人有关系?”虞瑞文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封煜的影响,开口就把事情指向虞太夫人。
“这……还得再查。”
“再查?要查到什么时候?若再查的时候,我女儿再出事呢?谁担得起这个责任?之前在刑部门前,娇儿差点出事,现在又来,居然还有人敢摸到我府上来,如果不是虞太夫人带着一大群人过来,那个贼人能够进来?”
虞瑞文反问。
“这……个必竟没出什么事情。”向大人陪着笑脸,还在拖延时间。
“没出什么事情?怎么样算是出了事情?还请向大人明白告之?”虞瑞文恨声道。
“这……查案子也是急不来的事情,宣平侯放心,此事本官必然会查问清楚,不放过任何一个人。”向大人一脸正色的道。
“向大人,真不觉得这个虞太夫人有问题?”封煜优雅的伸手指敲了敲桌子,挑了挑眉。
“这……必竟是功臣的母亲……这一次又受了那么重的伤,最大的受害者就是虞太夫人,世子还是请慎言。”向大人满头大汗。
“慎言是不可能慎言的,本世子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谁要一直对付本世子,所有事情的背后都和征远侯府扯上关系?向大人觉得这征远侯府还有留下的必要吗?”封煜斜睨了向大人一眼,懒洋洋的问道。
“……”向大人无言以对,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种事情也不是他一个京兆尹该管的,不是说提交大理寺了吗?
“宣平侯,本世子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外面马车上还有人,看着像是被人担着,怎么,还有苦主?”
封煜不再理会向大人,看向一边阴沉着脸的虞瑞文,笑了。
这话提醒了虞瑞文,他今天撑着身子过来,可不是和向大人理论的,伸手从袖口里取出一张纸,递到向大人面前:“向大人,这是族弟状告继母苛待,以致于夫妻两个差点丢了性命的状纸。”
纸飘过来,向大人手一抖,差点没接住,他现在一听征远侯府的案子就慌。
接住后看完,脸色大变:“这……这是……”
“向大人,族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这个当族长的只能撑着伤过来,只求向大人能为民伸冤,族弟的儿子因为误了病情过世,现在又轮到族弟的夫人,若再耽误下去,这命也就要没了。”
虞瑞文沉声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求向大人救一救我族弟一家,免得到时候全被害死,一家子和他们府上的大房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好。”向大人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再一次后悔接了当初的案子,这案子就不像是能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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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把虞季阳夫妻抬进来。”看过状纸,知道虞季阳夫妻的情况不好,做为接状纸的衙门,必须先查看查看。
衙役出去,不一会儿便抬着两个担架进来,在堂下放下,虞季阳已经哭着扑了出来,跪倒在向大人面前,大哭起来:“求大人救命。”
后面担架上是三夫人刘氏,脸色惨白没有血色,一看情形就不太好,两眼闭着似睡非睡,似昏非昏。
“向大人,求求您救命,若再这么下去,拙妻就没命了,府里……太夫人根本就没打算给我们一房出路,我们必竟不是二哥,不是太夫人的亲儿子,可是……我也是虞氏族人,也是大哥的亲弟弟。”
虞季阳哭倒在地,悲愤异常:“我儿当时就是因为一直拖着病,没有人替他过来看病,最后生生的……拖的没了性命,如今又轮到我夫人了,求大家救命,求大人给我们分家,我们……要分家。”
“要分家?”向大人听清楚了这一句话。
“对,要分家,再这么下去,我们一家子要全死了,再活不下去,云儿之前差点死在虞舒兴这小子的手中,现在又要轮到夫人……我……实在过不下去了,求大人为我们一家子做主。”
虞季阳哭求道。
“宣平侯,分家不是你们族里的事情吗?怎么……就闹到衙门里来了。”向大人头疼不已,看向虞瑞文。
“是族里的事情,但这事情只是族里能解决的吗?云丫头的事情已经报到衙门里了,现在这事也和云丫头的事情有关系,向大人难道不一并查问一下,再帮着做决断。”虞瑞文翻了一个白眼道。
“这……分家之事,还是得你们虞氏一族自己解决,闹到衙门也是好说不好听的。”向大人不想接这案子。
“好说不好听,也这么闹了,向大人若觉得人命关天的大事,也是虞氏一族自己可能解决的,那这事不闹也罢,只是若后来出了什么大事,向大人要担全责。”虞瑞文道,忽然看了一眼不太顺眼的封煜,“正巧齐王世子也在,就当做个见证,若真闹出什么大事,向大人一力承担。”
向大人手一哆嗦,他一力承担?他承担得起吗?
一看征远侯府闹成的样子,就知道要出大事,如果可以,他更想什么都不沾手。
“这分家……一事,总得各房的人都在才行,征远侯府的大房,如今只剩下世子一人,现在他人又不在,若真的想分家,这事也得他同意吧!”向大人低咳一声,婉转的劝道。
“大人,大哥当初在的时候,就同意分家,还立了字据,大哥二哥,还有太夫人都签了字的,如今只要请大人找太夫人要这份字据就行,大哥的意思比承轩的意思更重要吧?”虞季阳抹了抹眼泪,急切的道。
“征远侯当初就同意分家?为什么要分家?”向大人震惊道。
“为什么不同意,再住下去,大嫂连命都要没了,我大哥也是没办法,甚至一退再退,只想好好的把家分了,大家都安安份份的,那份字据当初是一式两份,一份在大嫂处,另一份在太夫人处,大嫂处那份可能已经烧没了,但太夫人处的那份必然在的,只求向大人去查证。”
虞季阳向向大人磕了一个头,道。
“居然还有这事。”向大人犹豫道。
“怎么就没这事!向大人觉得虞太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虞瑞文反问道,伸手指了指书案上的东西,“正巧这里这么多的东西,整理一番说不得就可能发现那张分家的字据了。”
书案上的东西很乱,之前只是草草的对一下,有匣子还没打开,向大人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又看了看坐在一边看好戏一样的齐王世子,知道这事查也得查,不查也得查了。
有齐王世子在,这些必是要一件件查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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