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兰萱县君救过虞三姑娘?”褚子寒跟随在虞兮娇的身后进来,也在亭子的围栏处撩起衣袍坐下。

    虞兮娇没想到褚子寒居然会跟过来,还摆出一副坦然的说话的样子,眸子抬起,清冷中勾起一抹嘲讽。

    “县君对我有救命之恩。”

    “我和兰萱县君订亲数年,原本以为两人永结二姓之好,没想到现在天人永隔……”褚子寒笑容苦涩,眼底俱是伤怀,“也是我的不是,原本以为是县君的遗嘱,没想到却是如此一个人。”

    他这是在含沙射影的说虞兰燕。

    虞兮娇身子往后一靠,唇角勾出一抹潋滟的笑意:“褚世子是说虞兰燕吗?”

    褚子寒没想到虞兮娇会直接提起虞兰燕,脸上一窒,随既道:“她是县君的堂妹,以往我去往征远侯府的时候,都是在县君身边,是县君最疼爱的妹妹,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

    言犹未尽,所有的一切都在未尽之言中。

    世家千金最讲求礼数,虞兰燕的事情让这些世家千金提起她都觉得丢脸,虞兮娇长在谢氏大儒之家,自会比一般人家更讲求礼数。

    虞兮娇轻轻一笑:“褚世子觉得虞兰燕是什么样的人?”

    “她……我并不清楚,只知道县君对她极好。”褚子寒含糊的道,没想到虞兮娇会这么失礼的继续往下问。

    “县君对她极好,她却是恩将仇报吧!这样的人,褚世子还觉得极好,还把她迎进信康伯府,真论起来,进府的既为大,这以后的信康伯世子夫人进门后,只能成为继室,位居虞兰燕之下?”

    虞兮娇精致的小脸,没有一丝波澜,唯有眼底多了几分淡冷的嘲讽。

    这一幕落在褚子寒的眼中,莫名的有种心虚的感觉。

    仿佛自己心里最深层的隐密,被人一针见血的被人挖了出来似的。

    “虞兰燕做出这等事情,又岂能是我信康伯府的主母,她只能是妾室。”褚子寒重新审视着虞兮娇道。

    “一个妾室?褚世子还真是大气。”虞兮娇笑了,“褚世子想听真话吗?”

    “虞三姑娘请讲。”褚子寒有种不好的感觉,但却不得不往下说。

    “褚世子对县君是真心的吗?”虞兮娇笑的柔婉,唯眼底一点寒芒一如既往的清寒。

    “我和县君的亲事,是两家求了许久得来的,自从订亲之后,对县君就是道义上的责任,若不是因为意外,县君都会是我的正妻,信康伯府的世子夫人。”褚子寒一脸正色的道。

    这话听着正直,里面的意思一品再品之后,可就不只是表面上听到的这些。

    甚至有种,两家的亲事,就是褚子寒的责任,但却并不是他心悦之人的感觉。

    这话和以前虞子寒说的很有些差异,所谓的深情一片,已经变换了一个方向,没有感情,只有责任。

    “褚世子想说,其实你并不钟意兰萱县君?”虞兮娇脸上不带一丝情绪,只眼底多了一丝嘲讽。

    “自然……不是如此。”在少女清亮的眼眸下,褚子寒狼狈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虞兮娇会问这样的话。

    这是一个闺中千金该问的吗?两个人还没到正式订婚的那一步,褚子寒觉得自己现在说的不过是给虞兮娇一个底,但这种话却不是现在能问、能说的。

    虞兮娇娇俏的偏了偏头,目光若有似无的打量着褚子寒,似笑非笑的道:“褚世子,若兰萱县君还在,听到这样的话,怕是会跟你取消婚约的吧?”

    当时在征远侯府,褚子寒说的如何情深义重,没想到才一个转眼,就表现出两家的责任,他似乎也很无奈,并不是想和虞兰萱订亲。

    “虞三姑娘说笑了。”褚子寒心里暗恼,脸上的笑容却是依旧。

    虞兮娇轻渺的看着他:“褚世子知道,兰萱县君对我有恩情,只是兰萱县君已经不在,这份恩情我只能藏在心里,任何有伤兰萱县君的话或者人,我都不会喜欢,当初的虞兰燕就是如此,我觉得……”

    虞兮娇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再一次落在褚子寒的脸上,“我觉得虞兰燕背后说不定还有人在,是那个人主导了这场荒谬的亲事,褚世子既然感念兰萱县君,不知道事后有没有细致的查过。”

    “自是查过的。”褚子寒硬着头皮道。

    “不知道查到了什么?褚世子能不能说一说?”虞兮娇懒洋洋的问道。

    褚子寒是否查过?问这个当事之人,还真是一个笑话,可虞兮娇却不觉得这是一个笑话,这个人手上沾染了她多少亲人的血,所有的事情看似征远侯府的二房,其实还有褚子寒也在下手。

    梦境中,外祖父一家对他一直很好,只因为他是虞兰萱的未婚夫,只因为他往日表现的情深义切,他骗过了爹爹,也骗过了外祖父,这才让他有机会对外祖父下手,倾覆了整个安国公府。

    褚子寒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他怎么敢……

    眼中的冰寒化为戾气,虞兮娇缓缓的落下长睫,掩去眸色中的那抹腥红戾气,这个人阴狠无比,偏偏又在人前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只在他需要的时候,才又变成责任一说。

    从情深似海,到家族责任,只在于什么对他有用,上一世的自己因为他,因为他的原因,连最后一丝价值都被揉碎、炸干,成全了他和虞兰燕之间的情深义重、一世情深。

    “查过,但是没查到什么,虞兰燕已经死了,这事就断了。”褚子寒眉头皱起,笑容从脸上隐去。

    宣平侯府的这位三姑娘和他想像的完全不同。

    “这事断了?怎么可能断得了,虞兰燕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虞兮娇嘲讽的勾了勾唇,再次抬起平静下来的眼眸。

    “虞三姑娘……这话不是闺中千金该问的。”褚子寒脸色暴红。

    “虞兰燕做得,我就不能问?”虞兮娇不解的反问道,笑容带着几分少女的天真,“这里也没其他人,就算有些失礼,相信褚世子也不会怪责的。”

    “自然是……如此。”褚子寒道。

    “褚世子以往和征远侯府最亲近,方才听褚世子所言,每每去征远侯府的时候,兰萱县君都会和虞兰燕在一处,想来褚世子应当也没少见到虞兰燕,虞兰燕最后先选择褚世子,可见也是考虑妥当,觉得褚世子不会把实情说出去,或者说有人会压着褚世子说出去,这种情形下,褚世子觉得会是谁?”

    虞兮娇仿佛没看到褚子寒僵硬的脸,继续笑问道,一双灵动的水眸,泛起淡淡的笑意,容色精致而绝美。

    偏这话让褚子寒心头突突跳了跳,这话越发的不好接了。

    “虞三姑娘,我不太清楚你说的话。”想了想,褚子寒觉得不能在这个话题上说太多,直接就打断了话题。

    “褚世子……”虞兮娇不以为意的继续道。

    “虞三姑娘,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褚子寒打断了虞兮娇的话,他觉得不能再任由虞兮娇问下去了,主动发了难。

    眼前的女子长的容色倾城,但这般罗嗦他也是不喜的。

    “褚世子错了,以前我并不认识褚世子,今天也算是第一次正式说上话,哪来什么的误会?褚世子也无需在意,你我不过是一个泛泛的路人罢了,没有那么多的误会可以说。”虞兮娇懒洋洋的道。

    褚子寒一愣,这话说的疏离,仿佛方才虞兮娇没有问那些失礼之极的话似的,若不是关系好,又怎么问那样的话?

    眼前的少女,他有些看不懂。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适,仿佛在这个少女面前,他的温文尔雅、他的温柔多情,或者是他的其他方向都是缺点似的。

    “虞三姑娘,信康伯府和宣平侯府两家原有旧交,甚至还有恩义,虞三姑娘不必见外。”褚子寒道。

    “褚世子又错了,两家是不是有旧交,是不是有恩义,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一个养在江南数十年的虞三姑娘罢了,这些事情父亲不会拿来烦扰我。”虞兮娇扶着明月站了起来,“褚世子自便,我身体不适,就不陪褚世子说话了。”

    说完扶着明月离开。

    褚子寒原本是想给虞兮娇一个好印像的,而今却觉得两个人的说话,不但没什么好印像,更有种说不出的尴尬,目光落在虞兮娇远去的背影上,眼底闪过一丝阴沉。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妙,急需要有人提携,他也未必会到宣平侯府来伏低做小。

    虞兮娇固然长的倾城绝色,但这样的绝色也不是一定要捧在掌心当正妻的。

    一个命格有缺的女子,自己能娶她就不错了,就看宣平侯的模样,也知道虞兮娇命格一说,也不一定是空穴来风,就这样了,居然还敢在他面前骄横,他日他娶进信康伯府,若她还不知悔改,就把她扔在一边,看在还如何傲气。

    褚子寒觉得两家的亲事,就只是时间问题,虞兮娇就算想说什么都没用,世家的亲事,又有哪一件是由女子做主的。

    宣平侯再没用,也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褚世子?”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子娇柔婉转的声音,褚子寒转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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