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成与思盈有说有笑,相谈甚欢,等走到兴元府时,已是天色将晚,二人又累又饿,便想找饭馆吃饭。
玉成在自己身上摸了摸,窘然道:“思盈姑娘,我一文钱也没有了,只怕咱们吃不成饭了!”
思盈笑道:“你救了我,我当然要感谢你,怎么还能让你花钱请我!”
带着玉成走到一处大酒楼中,跟酒保点了一桌酒席,对玉成道:“这兴元府比你们嘉州热闹多了,嗯…,应该跟你说的那个益州的成都府差不多!”
玉成向窗外望了望,只见虽是夜幕降临,街上却依旧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说道:“果然是很热闹!”
思盈道:“这几年朝廷有人提倡边关所在,应该实行坊市制度,哦!就是减少商业往来,让老百姓都去种田织布,好拿来给金国人缴纳岁供!
本来这兴元府也在其内,不过多亏这儿来了个糊涂知府,什么事儿都睁一只眼儿闭一只眼儿,咱这才会有此景象!”
说着将一只鸡腿夹到玉成碗中,说道:“你快多吃点,昨儿背着我跑了那么久,累坏了吧?”
玉成奇怪道:“按说糊涂官应该搞得民不聊生才对,这个知府却有趣得很,将这兴元府糊涂的有声有色!”
思盈也不禁莞尔,说道:“想来还真是的,朝廷为了防止金人南侵,禁止咱们与金国人通商,可兴元府人多地少,老百姓苦不堪言。
这个知府就让人修了几条通往金国的小路,让些地痞流氓看守,只要金国人做买卖,就收他们三钱银子!
金国人的老百姓便偷偷的运些五台山的人参、甘肃的当归,反正是咱大宋不产的名贵药材,尽皆都拿来贩卖,一来二去的,咱兴元府成了知名的药材集散地,这下连朝廷都要到这儿来采买药材!”
玉成心想:“这样的糊涂官儿还真少见,若是多几个这样儿的,只怕大宋才真叫国富民强了!”
二人吃过饭,思盈叫来酒保,说道:“你去跟李掌柜要一两赏银,记在我的账上!”
酒保连连称谢,将二人送出门外,玉成奇道:“你吃饭不给银子的么?”
思盈笑道:“来我家做生意的客商,吃住都在这家得月楼,每月初二他们掌柜的到我家结账!”
玉成愕然,心想:“看来她爹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
思盈指着不远处的几家商铺道:“这个、那个,哦,还有那家,都是我家的店面!”
又指着对面一家店面道:“这个便是你的泰山大人,公孙连春的店面!”
玉成见她取笑自己,不禁冰霜罩面,默然不语。但仍偷眼瞧了一下公孙家的店面,见一块牌匾上写着’四通斋’三个大字!
思盈察觉玉成神色,嘟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玉成见她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声音娇柔婉转,不禁软下心来,说道:“没事儿,不过以后别跟我提起他家!”
思盈带着玉成走到一处二层小楼门口,扣了扣门,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打开大门,说道:“啊呦!小姐你可回来了,老爷这两天派人四处找你,都急出病来了!”
思盈带着玉成走进房中,在客堂坐下,问那个妇人道:“萍姨,我爹他病得厉害么?”
萍姨道:“那倒没有,只不过他甚是担心!”
思盈娇哼一声,道:“他老婆把我卖了,他还有脸担心!
对了萍姨,这位是皇甫公子,是我专门请来帮我爹筹备药材品鉴大会的,你给他收拾一个房间,他要在这住几天!”
萍姨向玉成施礼问好,又对思盈道:“大小姐,你这孤男寡女的,传出去恐怕不好吧!”
思盈道:“什么不好,若是什么时候在被人卖了,皇甫公子也能保护我!”
萍姨哑然,给他俩准备了茶点后,便去给玉成收拾房间。
玉成疲累不堪,洗过澡,倒头便睡,等到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欲要穿衣起床,只见自己的衣裳又脏又破,上面不知何时已划出好几个口子!
打开包裹,取出易兰儿等人做得衣裳,刚刚穿好,却见思盈拿着一件新衣裳走了进来。
思盈盯着玉成看了一会儿,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挺英俊的!”
走近两步,指着玉成身上的衣裳说道:“我猜这衣裳是那个公孙海鸥给你做的,对不对?”
玉成连连摇头道:“不对,她不会做衣服!”
思盈摇头道:“你别骗我,不是他做的,哪来的香味?
你快脱下来,换上我给你买的这件!”
玉成有心解释,但想只怕一时半会说不清,便脱了易兰儿做得衣裳,换上了思盈买的这件,思盈又盯着玉成看了一阵儿,点头道:“还缺个玉佩!”
高声叫道:“萍姨,你让人去叫玉缘阁掌柜来咱家一趟,让他多拿着玉佩来给我选选,还有,拿两把折扇来!”
玉成忙道:“不用,不用!”
思盈道:“你的救命大恩我还没报呢!”
玉成道:“那我也不用你花钱!”
思盈道:“那你莫非想我以身相许么?”
玉成忽地耳朵发热,满脸绯红,忙道:“不敢,姑娘天生丽质,倾国倾城,我可不敢有非分之想!”
思盈笑道:“我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那我与公孙海鸥谁更漂亮?”
玉成心想:“莫说公孙海鸥,就是千娇百媚的易兰儿,若真是与她站在一起,只怕也会相形见拙!”
对思盈道:“这个我不好说,不过有机会你俩站在一起,再看看周围男人的眼光,你便知道了!”
思盈笑道:“这样倒也有趣,有机会你领我见见她去。”
玉成面露难色,说道:“这个恕难从命,我这一生一世,再也不想见她了!”
正在这时,萍姨引着两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说道:“小姐,玉缘阁刘掌柜到了!”
刘掌柜与一个伙计端着两个大大的方盘,里面满是玉佩,思盈在里面拣了两个,又拿起把画着山水的折扇,说道:“就这几样吧,一共多少银子?”
刘掌柜道:“大小姐,一共一百二十两!”
玉成大吃一惊,说道:“这两个玉佩就要这许多银子,还是不要了吧!”
刘掌柜微笑道:“这位公子,这两个玉佩一共三十两银子,这把扇子九十两!”
玉成拿起折扇看了看,虽然做工精致,但想也值不了这许多银子!
刘掌柜说道:“公子,这扇子乃是金陵名家所做,扇面乃是山水大家李希古画的……!”
玉成拿起另外一把,打开一瞧,见上面画着一个农家院子,门口站着一条栩栩如生的犬儿,那犬儿神情竟与二郎有几分相似,心说:“那把是山水大家画的,这个总不能是养犬大家画的吧,就算是那也值不了这多银子!”
当即说道:“我要这把!”
刘掌柜道:“公子有眼力,这把扇子是由同一人打造,扇面是由李迪画的,价格也差不多,不过既然公子喜欢,那就八十两吧!”
玉成愕然,思盈道:“谁和你讲价了,好吧,就这些吧!”取出银票汇了账,将玉佩给玉成戴上,又让他打开折扇,推后几步,点头道:“这样还不错,你帮我爹赢了药材品鉴大会后,便每天跟着我,贴身保护!”
玉成说道:“我武功不行,你还是找几个武师的好!”
思盈道:“那些人都长得狠巴巴的,我不喜欢,再说花钱雇来的,我不相信,不像你,长得文文雅雅的,关键时候还肯舍命保护我,我只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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