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老二见老虎一动不动,俨然变作了食物,便拖向树林深处!
二郎带着狼群慢慢向它靠拢,自然是想分一杯羹。熊老二似乎有些胆怯了,放开老虎,对着狼群大声嚎叫,以图吓退狼群。
但不知为何,它的嘶吼之声中隐隐夹着怯意,已不像对阵老虎时那般摄人心魄。
玉成与熊老大怕它们打起来,连忙喝止。玉成道:“大哥,这虎皮虎骨都能卖钱,只是没有刀子,否则便可剥下来,换些银子!”
熊老大听到银子,登时来了精神,说道:“我有刀子!”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不大的包裹,放在地上慢慢打开,只见里面尽是些日常生活的器物,金光闪闪,竟然都是用金子做的!
玉成奇道:“大哥,你有这多金子,怎说没钱?”
熊老大愣愣的道:“他们只说要银子,没说要金子!”
玉成见他不谙世事,甚是无奈,便给他讲了金银兑换的规矩,说道:“大哥你这些东西每样都价值不菲,切不可被他人看见,否则被恶人抢了去,你可就欲哭无泪啦!”
他与熊老大交谈,每每在他听不懂之时,便改说契丹语,如此一来,多半词不达意!
熊老大却能勉强听得明白,说道:“我才不哭呢,我娘说自己的泪水什么用都没有,只有敌人的泪水才能浇灭他自己心中的怒火,谁要是敢抢我,我就非打得他哭爹喊娘不可!”
玉成说道:“大哥,你这话是不错,但人心叵测,你还是小心点的好!
还有,你若想在大宋找人,须得学好汉话!”
熊老大沉吟道:“不错,我确实是要学的!”忽听见一阵嘈杂,回头一看,狼群已将老虎的尸体撕碎,熊老二抢到了小一半,正在大快朵颐!
玉成见狼群将老虎的内脏尽皆分了,不禁暗暗摇头,心想:“这下别说虎皮虎骨,只怕是老虎屎也休想剩下了!”
熊老大从包裹中取出一柄金鞘短刀,拔出来递给玉成,说道:“去剥虎皮吧!”
玉成苦笑道:“虎皮贵在完整,这七零八落的便不值钱了!
不过大哥你有这许多金子,等会我帮你将部分换成银子,足够你一段时日的吃用啦!”
熊老大连连点头,抓出个金碗和一把金木梳递给玉成,说道:“就拿这些去换!”
他一抓之下,包裹中露出一个蓝衣红裙的木头娃娃,金发碧眼,甚是好看,玉成好奇道:“大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娃娃么?”
熊老大点头道:“是的,其实这便是我娘年轻时的模样!”
玉成又见他包裹中的金器,多数是女人梳洗打扮的用具,更加好奇,问熊老大:“这些金子都是你娘留下给你的么?”
熊老大一脸不解,说道:“什么留下,我家所有东西,都是金的,只是我不知道这能换成银子!”
玉成大吃一惊,心想:“曾听说他住在古墓附近,莫非传闻是真的,真有五百车金子藏在古墓之中?”
他嘱咐熊老大不可在人前炫耀,更不可提及他自己的居住之所!
熊老大当玉成是手足兄弟,自然言听计从,玉成让他在此地等候一下,自己则拿了些金子到集市上换了银子!
他见自己的衣裳已经破破烂烂,便在成衣铺买了衣裳,又给熊老大买了两件,已备他换洗之用。
一瞥眼间,见到墙上挂着个宽大的罩袍,心想若是给熊老二穿上,再带个斗笠,让他站立行走,没准儿能掩人耳目,他们就方便了不少!
他找了一个钱庄,将金子换成银子,竟有二百多两,拿好东西,顺手在路边买了些吃的,便即回到山上。
只见那头老虎被啃的只剩下一副骨架,群狼已不知去向,只剩二郎孤零零的站在山头上眺望,见到玉成,直奔过来,在他身上厮磨!
玉成轻抚它的脑袋,知道它此刻身系整个狼群的生存,说道:“我与你亲如兄弟,实在不忍心再次分开,但我有事在身,无法与你一起,等到我夺回来若兰堂,再来找你!”
二郎似听懂了他的话,又亲昵的舔了他几下,才恋恋不舍的离去,待奔到山顶,忽地仰天长啸,似乎告诉玉成,以后便以此为信!
玉成也是长啸一声,二郎便转身离去!
这下长啸不打紧,却把熊老二惊了一下,忽地奔到熊老大身后,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玉成奇怪,这熊老二对阵老虎时勇悍无比,为何怕这啸声!
便问熊老大是怎么回事,熊老大道:“我也不知为何,它什么也不怕,就怕狼叫,打小就是如此!”
玉成想起当年二郎曾杀死一头母熊,一头小熊逃了性命,莫非就是熊老二不成?
但想这事儿已无关紧要,便没提起,将银子和衣裳交给熊老大,又帮他梳了个发髻,见他英武雄壮,赞道:“大哥,你英俊的很呐!”
熊老大闻言大喜,笑道:“我娘也这么说,还说我能在大宋当个大官,可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当上?”
玉成心想:“你大字不识,甚至连话都说的颠三倒四,若是能当上大官,那可真是活见鬼了!”
说道:“当官可不容易,那需要临安的皇帝答应才行!”
熊老大道:“那好,我便先往临安方向找人,见到皇帝时,顺便让他答应我做个大官儿!”
玉成见他天真烂漫,一时竟无言以对,将买回的食物与他分食了,说道:“大哥,我有要事在身,不能与你同行,你以后要多加小心!”
熊老大沉吟片刻,说道:“那咱们须得沿路拉屎,到时候才好循着气味再度重逢!”
玉成心想:“我与他都是嗅觉异于常人,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这拉屎联系,还是太也不成体统!”
他沉思一阵,说道:“大哥,这方法虽好,可毕竟不成体统,不如咱们约定,每隔几里,便在路左侧的树上系上红绳,走路时系一个扣,到了落脚的地方系两个扣,到时咱们就好有迹可循!”
熊老大连道:“妙极,妙极!”
玉成又向他交代一番,告诉了他一些处世之道,才依依不舍的与他分开!
临别之时,熊老大站在山坡上频频挥手,说道:“二弟,你快点来找我,若是皇帝答应我做官,我没有做过,还要你来教我……!”
与熊老大分别之后,经过数日,玉成来到峨眉山,几经打听,才找到五岳丈人观,抬头一看,只见山门上写的却是’三霄观’,敲开山门,问开门的小道士道:“小师傅,这里可是五岳丈人观么?”
小道士道:“从前是,不过现在改名三霄观了,你没看见么!”说着用手指了指门楣上面。
玉成道:“有个叫皇甫坦途的道士还在么?”
小道士摇头道:“没听说过,这里以前的道士大多都搬去青城山了,那里还有一个五岳丈人观!”
玉成谢过小道士,转身下山,心想青城山离此差不多十天路程,也不算远,我尽快赶去,没准儿能赶在翟九章的奏章送到朝廷之前,找到伯父!
便日夜兼程,加紧赶路,一连走了七八日,已是疲惫不堪,见离青城山已然不远,想找地方歇一下脚!
他怕翟九章下了海捕文书,因此走的多是小路,沿路尽是些荒野山村,他又走了一阵,这才找到一个略微大一点的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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