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路途遥远,单行都得几月时间,本就贪色好淫的元礼臣,一连被“保护”了几晚,便觉不对。

    自己才挑起点热度,咋就啥事也没干,便昏昏然睡了过去呢?精神倒是养足了,但满身的火气却越长越烈,令他每每蠢蠢欲动,火烧火燎。

    这行路又不能像在衙门,大白天也能找个借口溜出去吃口鲜,茫茫戈壁,漫漫黄沙,骑在马上的元礼臣,眼瞅着轿子里的美人,也得干熬着。

    元礼臣闭目遐思,将和柳青在一起的每个情节都细细篦了一遍,睨眼淡淡瞅了眼晃晃悠悠的轿子,嘴角抿出一丝狡猾阴险的笑。

    青楼生活,让柳青本就成为趁其不备,在不喜欢的客人茶杯里填物的高手,应付元礼臣更是轻车熟路,小菜一碟。

    然而,充分满足的情爱,就像庄家地里使了足够的肥料似的,将女人滋润得无法隐藏。

    尽管柳青行事手法干净利落,从不露出丝毫蛛丝马迹,但脸上桃花般的粉嫩,和精神烁然的玉润,还有那脚步轻若离地,飘飘欲仙的美态,却是从前很少见的。

    思之再三,元礼臣打算试探一番,究竟这里面“鬼”在哪里。

    急急而落的夕阳,被烟雾般升起的黑云给软软接住,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地有民谚:黑云接了热,大雨不过夜。所以,今晚可能要下雨。

    一日的路途劳累,元礼臣等的就是夜幕降临,小菜小酒,挑逗着美人喝上几杯,然后再纵情一番。

    和往日一样,柳青手脚轻快的摆置好酒菜,就乖顺的偎在元礼臣的身边,因为她知道,这个老色鬼的手,不在自己身上忙活着,吃菜都不香。

    每次小酌,元礼臣总是喜欢两人共用一个酒杯,他要的就是你一口我一口的那种情调,但茶杯却是两个,因为柳青夜里从不喝茶。

    两杯酒下肚,元礼臣恋恋的把手从柳青身上抽回,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笑道:“你看我,光惦记着和你亲热,都忘了尿尿。”说着,又在柳青腿上拧了一把,便急急下了炕。

    临出门,又头也不回地说:“把茶换了,我喝白开水,这两天嘴里苦得慌。”

    接着,掀帘出门,将外屋的门开合了一下,便又闪身隐在了门帘后。

    闪烁的灯芯,将*刷过的屋子照出一片昏黄,柳青的身子,皮影般晃动。

    先见她麻利的倒掉茶水,换上开水,然后,侧耳静听了一下,便急急从裤腰里摸出个东西放进了茶碗,端起轻摇了几下,又在自个碗里填了水,这才懒懒的坐在了炕沿。

    元礼臣心下洞明,这便让他猛然想起了两日前遇到的日怪事情。

    那日太阳才泛红,就赶到了驼店,元礼臣见屋内地板铺得别致,不光是青砖平整,而且还弄出几种花样来。

    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见柳青还懒猫似的睡得正香,本想弄醒来热乎一番,怎奈一泡尿却憋得难受,于是,只好恋恋摸了把白亮的小脚,便轻轻下了炕。

    可就在他低头穿鞋时,却意外发现,有只男人的大脚印,模糊地印在眼前。

    他记得昨日的地面一片青亮,好像没见有脚印,而且,这脚印边缘还有几粒黄色的土渣。

    警觉的扫视了一眼屋内,并不见异样,就当是自己昨日没看仔细,也就过了。

    然而,今天目睹了柳青的举动,才让他顿时恍然,感情这骚货身后还有人,自己早成个睡王八。

    顿时,气冲牛斗,恶从胆边生,刚要冲进发泄一番,但却突然冷静了下来,他要来个瓮中捉鳖。

    于是,强压怒火静默了一会,又悄然过去将外屋门开合一下,便做出点响动,掀帘进门。

    见柳青乖巧的斜倚在炕沿,元礼臣还没来得及甩掉鞋子,便一副急猴猴的样子,将柳青按倒在炕上。

    猪拱地似的在柳青光润的脸上轻薄了一番,刚要伸手解开柳青半敞的衣扣,又“嘻嘻”笑道:“连鞋都忘了脱。”说着,拧身坐起,趁势便将两个茶碗调换了位置。

    脱了鞋,元礼臣懒懒坐近炕桌,伸手拽了把柳青,声音乏乏道:“今晚的饭菜有点咸,先喝口水,再来收拾你。”说着,露出满脸淫笑。

    柳青听说他要喝水,巴不得他一口灌下,也好让三旺早点进屋。

    于是,滚身坐起,一手亲昵的勾住元礼臣的脖子,一手端起茶碗就贴在了他的唇边。

    元礼臣美滋滋的轻抿了一口,像是突然来了玩性似的,冲柳青诡秘笑道:“今天玩个新花样,咱互相喂水喝,谁的水喝到后面,谁就给人家脱衣侍寝。”

    柳青抿嘴笑道:“我哪天的衣服不是让你给扒光的?今天倒闹出了新鲜。”

    元礼臣冲她赖赖笑道:“逗个乐子么。”说着,便将自己的碗伸到了柳青的嘴边。

    柳青娇媚的白了他一眼,嗲声道:“就你那口烟味,喝酒倒也罢了,喝水却要用我自个的碗。”说着,便接过嘴边的碗,伸向元礼臣,又将面前的碗朝前推了推。

    元礼臣如饮甘露般喝下一口,满脸惬意舒坦的样子,端起面前的碗便伸向了柳青。

    柳青抿嘴一笑,便欣喜的喝下一大口,她的目的是要让元礼臣快点喝下那碗水。

    几番嬉闹过后,柳青突然感觉头重脚轻,杏圆的眼睛强做精神的眨巴了几下,便无骨般倚在了元礼臣的身上。

    元礼臣将柳青的身子摆成个虾子般的样子,身上搭块薄被,便拧身出了门。

    远处的山后,隐隐传来几声闷雷,天空像是扣了个巨型的铁锅似的,没将一丝亮光留给大地。

    一股沁凉的夜风吹来,夹带着几滴雨水撒在了三旺的脸上,让他略显僵硬的身子微微的动了一下,朝天空扫视一眼,知道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屋子后窗的灯光,依然像往常那样忽闪出一片昏黄,只是那扇期待已久的窗户,却未见打开。

    静静的等待,让三旺渐渐感到焦躁不安,若按往常,这会早就和柳青翻滚过几回。

    雨滴落在树叶,发出清脆的“吧嗒”声,再次敲击着三旺那颗略显躁动的心,他决定贴近窗户打探个究竟。

    灯光依旧,但屋内却静若无人,三旺静听一阵,见无动静,便用指尖沾上吐沫,轻轻捅开窗纸,单眼吊线,炕上的情景便一目了然。

    柳叶蜷身而睡,旁边是死猪般的元礼臣,屋内状况,除灯芯没像往日那样挑暗外,一切都是外甥打灯笼——照舅。

    看柳青的样子,像是累了,或是在等自己时睡着了,至于未打开窗户,是因为天阴下雨,屋内不热。

    对于和柳青如胶似漆的三旺来说,即使不能和心上人翻云覆雨的亲热,哪怕靠在她身旁默默的睡一晚,也是一种享受。

    于是,为防不测,按照江湖经验,三旺先是从小孔中弹进个小石子,这叫“投石问路”,见炕上的二人依然没有动静,便放心的轻启窗扇,飘然而入。

    三旺刚要展身,想验证一下元礼臣是否已经喝药,如果没有,也好就手点了他的睡穴,免得自己正和柳青热火朝天,老家伙再突然醒来。

    就觉耳后风声乍起,寒气逼近,知道已有利刃贴身,疾忙使出闪身缩骨之法,前扑倒地,就势翻滚跃起,“仓啷”一声拔剑在手,便抵住迎面而来的两刀。

    原来,元礼臣早将两名身手不错的手下衙役暗藏在了窗下。

    三旺见事情已然败露,而自己既不能暴露身份,也不能出手伤人,更不忍心丢下柳青不管,自己一走了之。

    由于三旺不能伤人,只能应付抵挡,两个衙役以为来人本事一般,无啥能耐,于是,便越战越勇,直取三旺的性命。

    而此时的元礼臣,也像是吃饱睡足的猫似的,蜷缩在炕角,一个劲的嚷嚷:“砍了他!砍了他!”

    三旺见纠缠不是个办法,万一惊动了驼店看守,再来个里外夹击,就更难脱身。

    不得已,只能使用江湖人的脱身之术,于是,边挥剑抵挡双刀,边暗暗摸出个小纸包捏在手心。

    见一人单刀逼近,三旺闪身躲过,左手一扬,一团白灰便在那人脸上炸开,趁其惊愣闭眼之际,三旺伸手便点了那人的穴道。

    另个人见同伙遭到暗算,也不知那白灰是否有毒,刚要闪身退后,就被飞跃而至的三旺点倒。

    元礼臣见势不妙,赶忙哀求道:“壮士饶命,他二人之事与我无关”

    三旺连正脸都没瞅他一眼,跃身上炕,抱起柳青便纵身跳出窗外。

    元礼臣见来人不但弄倒了自己手下,还竟然掳走了柳青,当下便清楚,二人定是奸夫*。

    于是,慌忙蹿下炕,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冲出屋门,找来几个手下,一面设法弄醒二人,一面派人追赶强盗。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尽管他怀疑自己稀罕的女人和别人私通,但这种丑事却无法说出口,因为手下都以为柳青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小妾,而自己也每每露出沾沾自喜之态。

    让人守候,也能只说是得到密报,今晚可能有刺客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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