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达的激情似火,李晖的蠢蠢渴望,很快就将彼此融化的毫无理智和羞涩可言。

    也许是那个狐媚的女人,过早开启了李晖青春的萌动,也许他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对男女之事,作出过取舍的标准和行为规范,就已稀里糊涂的被淹没在了情爱的海洋之中。

    太阳被激情似火的场景,给羞涩嫉妒的掉进彩色的云朵里,红气却熏染了半个天空。微风轻柔的带走一日暑热,只将一抹心醉的舒适留给了初尝云雨的兰达和李晖。

    情感的羞涩和遮遮掩掩,一旦突破了云山雾罩的朦胧心悸,而变得直接无余时,便会显得简单而又洽淡。李晖拥搂着滑润温软的兰达,说不尽的海誓山盟,道不完的爱意难舍。

    而兰达却像个吃足了奶的孩子般甜甜微笑,只将细滑的双手紧紧挽在李晖的胳膊,像是生怕他要离开似的。

    梦一般的甜蜜,被一阵由远而近的‘轰轰’马蹄声所惊醒,李晖慌忙坐起,就见不远的坡后,一片马蹄扬起的飞尘,正像云雾般的飘来。

    李晖静听,知道足有二三十匹快马正朝这边飞驰而来。便亲昵搂抱兰达一下,柔声道:“我得过去看看,像是两帮人在追杀,怕是商队遇劫。”

    兰达像是依然沉浸在那股幸福愉悦的快感中无力自拔,只是深情的瞅着李晖,将细软的小手,不舍的慢慢松开。

    李晖穿衣跨马,刚刚驰上缓坡,就见十几个突厥人手持弯刀,在围堵追杀着有二十几峰骆驼的商队。骆驼已被分割成几段,商队中能打的人不过十个,显得瞻前不能顾后,险象环生。

    静静观察一会,李晖发现商队中一员小将甚是勇猛,一杆长枪前挑后扫,硬是逼住了几个壮汉的攻击。眼看劫匪就要得手,只要收拾了这几个难缠的尾巴,骆驼和货物就都成他们的囊中之物。

    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大胡子,看样是他们的头,还嚷嚷着要杀光,一个不留!于是,李晖灵机一动,边朝那人靠近,边用突厥话喊道:“可汗有话带给你!”

    就在那人懵愣之际,李晖突然飘然空中,未等众人明白过来,已像个灵猴般的直立在那人身后,明晃晃的宝剑,已然夹在那人的脖颈,这招是父亲的亲传。

    见突厥人顿时僵在原地,李晖大吼一声道:“放开商队,立刻滚蛋!不然我先割下他的脑袋!”

    众人尚在懵愣,只听被刀架脖颈的大汉胆怯的颤声道:“照他说的做”

    场上的形势顿时急转直下,突厥人似有不舍的离开被圈的骆驼,而商队的人却开始急急的将驼队收拢。

    见突厥人垂头丧气的悻悻而去,那青年弃枪抱拳,冲李晖揖礼道:“在下张玉,多谢大侠出手相救,此恩没齿难忘。”

    李晖赶忙还礼,未等开口说话,对方儒雅俊美的气质先让他心里怦然一动,一种似曾相识般的亲热感,便瞬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相视须臾,李晖飘然下马,拱手道:“你我一见如故,不如下马一叙。”

    张玉欣然下马迎来,李晖就如久别好友似的,将身子热热的拥了过去。

    张玉像是略微的迟疑了一下,白净的脸面瞬间掠过一道绯红,却让迟迟不肯离去的晚霞巧妙掩去。身形略显瘦小,但却英姿飒爽,胆气逼人。

    两个年仿的青年亲热了一番,李晖如同好友拉家常般道:“你咋就被突厥人给缠上了?”

    张宝轻叹口气道:“本来是想去草原深处卖货收购皮张,哪成想中途被薛延陀阻住了去路。只好绕道沿着长城边向北,想穿越杭爱山西去。没想到刚刚拐进草原,又遇到了突厥人。”

    李晖欣然道:“既然是给草原准备的货,就不用朝前走了,杭爱山下的护利部族是我的亲戚,他们会把你的货物抢购一空的。”

    见张玉面含欣喜的瞅着自己,没马上说话。李晖伸手亲昵的在他肩膀拍了拍,一副豪气的样子说:“你若是打算西去,我可保你一路畅通无阻。天山以北的西突厥人都给家父几分面子,只要带上这个,你就是他们的朋友。”说着,摸出个精致的黑玉腰牌递给张玉。

    张玉忙接物在手,见黑润的玉牌上刻有银色的狼头图案,下边有‘天山雪狼’四字。顿时一惊,拱手道:“莫非在下与威震天山南北的李大侠有”

    李晖‘嘻嘻’一笑道:“他是我父亲,我是他长子,名叫李晖。”

    张玉再次躬身行礼道:“难怪大侠武功超凡,非一般武林中人能及,原来是‘天山雪狼的’后人。”说着,敬慕之情溢于言表。

    李晖‘嘿嘿’一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轻搂了下张玉的肩膀道:“仁兄的枪法之妙也是世间少见,日后你我就是兄弟,不必客气。”

    正说着,只见一位中年男人慢慢过来,先冲李晖深深揖礼,而后冲张玉恭敬道:“公子是打算继续前行还是就此过夜?”

    张玉再次目光暖暖的瞅了眼李晖,声音果断道:“就听这位恩人的安排。”

    李晖忙摆手道:“说过了,你我今后是兄弟,再不许叫别的,护利部落离此不远,不如索性到族里歇马,明早便可卖货换皮。”

    那人见张玉冲自己点了点头,便施礼欣然拧身而去。李晖正想说啥,只见红光一闪,兰达已经兴高采烈的出现在面前。人还没下马,就脆声嚷嚷道:“商队都带啥好东西?这里可有些日子没来商队了。”

    张玉见李晖将美丽清纯的姑娘,亲昵的抱下马,就知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于是,拱手笑道:“是锦缎绸子和盐巴茶叶,还有针头线脑什么的。”

    兰达顿时兴奋的拍手跳道:“太好了!正是我们的缺货。”说着,做出个优美的草原人邀请客人的姿势道:“那就请吧!”

    李晖亲昵的将兰达揽近身,刚要给张玉介绍,却被她抢先道:“我是胡里家族的公主兰达,是李晖哥哥的妹妹。”说着,还冲李晖俏皮的眨眨眼。

    哪里有和平,哪里就有贸易的繁荣。由于薛延陀的肆意抢劫盘剥,古老的草原丝绸之路几近中断,既是偶有胆大的商队忐忑而来,也多是血本无归空手而返,能侥幸保住性命已是不易。

    商队的到来,就像草原迎来盛产羔羊的春天,不但护利人几乎是全体出动,就连附近零散的突厥人部族都听到了风声。热闹的场面就像是汉族人的庙会一般。

    不到两天时间,张玉的货不但以理想的价格全部卖出,还收购兑换了大批牛羊皮和草原狐狸旱獭皮。虽然是死里逃生,但结果却是一年来最好的一次北来贸易。

    久违的商队不但给草原的白天增添了喜庆和热闹,也给这里的夜晚增色不少。按照草原人的习俗,凡是年轻力壮的男人来到草原,夜里便有年青姑娘或是无主的少妇来钻帐篷。因此,缓坡的前后就又新增了几顶全新的帐蓬。

    自从那日李晖和兰达偷吃了禁果,便夜夜成了戏水的鸳鸯,如胶似漆,难分难舍。李晖打算这次回家就让父亲前来提亲,他要尽快娶回心爱的兰达。

    每当说起此事,兰达都面含幸福满意的微笑,抿着娇小的薄唇,一双水葡萄般的眼睛,痴迷的瞅着李晖,像是要将对方融化在爱的海洋似的,让李晖骨软筋麻,不能自己。

    而孤傲内敛的任杰,并不清楚草原人的习俗,安排他单住一房,他觉正常,因为李晖和思璇住在一起。当发现毡房里多出个姑娘来,就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几经折腾,就索性像小时练功一样,睡在了树上。

    思璇本来是和兰达住在一起,但从第二晚起,只要天一黑,兰达就冲思璇甜美神秘一笑,闪身融进了黑暗里。

    关于草原人的这点事,思璇是早就知道的,在来草原之前,她还拿此事调侃过李晖。而李晖表现得信誓旦旦,说闻不惯草原人身上的那股味道。

    但这几日兰达李晖的形影不离,和两人嘴角时常挂着的那丝甜蜜微笑,不得不让思璇怀疑,兰达是去钻李晖的帐篷。

    想想母亲阿依古丽,又想想兰达和母亲美丽的有几分相像,只是比母亲显得更加的柔美乖巧,不及母亲活波调皮,却让人有种温婉贴心的感觉。因此,思璇打心里喜欢兰达这个妹妹,也希望她能成为自己的嫂嫂。

    李晖不愧是敬轩的儿子,不但有生意头脑,而且还熟悉草原的情况。当张玉收齐皮张,正发愁如何返回时,李晖‘嘿嘿’一笑道:“让我说,索性和我们一道西行,虽然你们手里没货可买,但一路上可以收购玉器古玩。”

    见张玉目光狐疑而又温情的瞅着自己,李晖接着道:“这些年草原人常到长城内外抢劫,手里有的是玉器玩意儿,他们又不识货,就觉得好看便顺手弄来,有的小孩都拿在手里当玩具。玉器又不占垛子,一路收过天山,到长安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张玉静静的凝视李晖一会,面含恬然的微笑,轻声道:“今晚我请你喝酒,就咱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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