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安凛便寻上了门来,还带着两辆马车和数十侍卫,阵仗不可谓不大。
宁簌惊诧他来得这样急匆匆后,转瞬又哑然明了。
许是这京都当真要乱了。
“宁姑娘,您快随我离开罢!”
安凛语速快极地说着这话,抬手就要接过秋葵早就收拾妥当的行李,宁簌点头示意秋葵,让她和侍卫们前去拿行李。
安凛来不及同宁簌再说些什么,他甚至亲力亲为地搬着那些物件,一时间,院子里的众人都脚步匆匆,无一人空闲。
府中的奴仆都已被遣散了去,随着属于她的那些东西剥舍开来,偌大个府邸此时看着更是空荡荡的。
也不知是触景伤怀,还是怎么的,宁簌只觉得自己的心口空落落的,没来由的慌张与不安交汇,叫她迈不出半步。
“宁姑娘,已经好了,咱们走吧……”安凛说着话,把最后一盆花搬上了马车。
看清他手上的东西,宁簌的眼帘不自觉地颤了颤。
如今已是郁金香最后的花期了,它自被送到宁簌手中后,就没有一日不开得盛艳,可见先前它的主人将它伺弄得有多么好。
宁簌轻攥了攥指腹,指甲扣进皮肉间的痛感叫她稍稍回神,她轻撩开马车的帘子,看着正在里面坐着的秋葵,她安抚般地轻笑了笑:“秋葵,到了江南定要同绵绵一齐照顾好夫人。”
“姑娘您说什么呢……”秋葵下意识的话脱口而出,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正要再说几句,却被宁簌放下了帘子,命令车夫可以启程了。
一旁的安凛更是惊诧:“宁姑娘,世子命我在路上护佑姑娘安危,姑娘您——”
宁簌却是不多言语,率先扶着安凛带来的马匹翻身上马,一边再道:“别多说了,快随我入宫见你家世子!”
安凛呆呆地依言行事,当他看着前面那熟稔地在马背上飞驰的倩影,他只觉得一阵恍恍惚惚。
宁姑娘何时会的骑马?她又如何知晓世子眼下已经入了宫?
绿瓦朱甍的皇宫越来越近,不出宁簌意料,守在宫门前的并非是原先的宫廷禁军,而是换上了宣平公府的护家军。
看来,江蕴只怕也料到了,南阳王联同北垣城谋反,其中必然也有深宫后妃在其中做筏子的手笔,第一个值得可疑的人,宁簌猜测,应当是德贵妃。
而皇宫的禁军,都是依附德贵妃一派的朝臣的人,自不得不防,是以固守京都,首先就得除去了这个被窝里人捅一刀的隐患。
果不其然,宁簌甫一下马来,便被宣平公府的这些护家军给拦了下来。
他们并不曾见过宁簌,自然不允她入内:“宫内禁严,姑娘请回。”
好在安凛紧随其后地赶来,他是江蕴身边的亲信,府中上下自然人人都认得,很快便避退开来让两人入内。
宁簌思忖了一下,她继续翻身上马,勒着缰绳问安凛:“你家世子现在在哪个宫?”
“如无意外,世子应当是在皇后的浮盛殿内。”
安凛先是微怔,尔后快言快语地告知了宁簌,他看着少女那马背上翩纤的衣袂,恍神了片刻后飞快跟上了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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