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安凛微沉着眉眼,步伐匆匆回到宣平公府时,正巧碰上安冬同江蕴出府。
安凛眉色微微一敛,忙迎上了前去,对着长身玉立的男子低语道:“先前您调查姜城的事儿有眉目了。”
闻言的江蕴偏眸看了眼他身旁的安冬,安冬是跟随在他身边多年的人了,只这么一眼,他便能明白江蕴的意思。
是以,安冬即刻收敛了方才还挂在面上笑嘻嘻的笑意,他回过身去,将江蕴身后那些跟出来的随从挡了回去:“大家都先回府罢,世子暂且不出去了。”
拦下了随从们,瞧着他们有序地往回走了,安凛这才冲江蕴禀道:“这是世子先前嘱咐过的事儿,在安九他们的调查下,总算是有了信儿了。”
说着,安凛从怀中拿了封月白色的信封出来,信封上头封了蜡封戳,烫融开来的赤色封口蜡戳醒目。
江蕴瞧着这封口完好的信笺,他眉色未动地从安凛手中接了过来。
“马车可备上了?”
江蕴慢声问一旁的安冬,只见他点了点头道:“早早便备上了,世子不是说要去见见刚回京的南阳王吗,底下的人不敢有怠慢。”
“世子,您可要回屋先看看这信笺?”看着自家世子那未见波澜的神色,安凛踌躇了下,还是试探着问道了一句。
“不必。”
江蕴抬手将信笺送入袖中,淡声打断了安凛的话,他道:“安冬,你命人去将马车如旧驶来,我们还是去南阳王府。”
即便不知安凛所做内情的安冬,也知晓他家世子手中的这信笺中的信息是无比重要的,听到此时的江蕴这话,安冬不免也有些急了:“世子,那南阳王不过是……又如何能同您的身份相提并论?您何至于委屈了自个儿?”
他犹以为江蕴是担忧先给南阳王府递了上门的帖子,眼下若是反悔会惹得南阳王不悦,致使宣平公府和南阳王府之前平白生了怨。
更何况,如他所言的那般,南阳王虽担了个王爷的名头,却始终是名异姓王,即便是把南阳王府和他们宣平公府拿到陛下跟前去选,陛下定然也会抉择他们身为皇后母家的宣平公府才是。
毕竟,一族的忠诚,从来都是与血缘关系密不可分的。
这一点的道理,是南阳王都清楚明白的,是以,自打南阳王被先皇封了这异性王后,南阳王便始终克己复礼,恭谨谦卑,对京城中任何的世家们都不曾有过半分的拿乔。
这般地安分守己,这才使得如今的陛下安心了不少。
“不是委屈。”
江蕴自然知晓安冬心里头想的是什么,他一面往外慢步而去,一面轻声解释了两句:“若我在出府时临时变卦,未免不会被有心之人觉察,我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他此次去南阳王府,本就是要明察暗访南阳王,若是还未到那儿便率先走漏了风声,恐怕会先打草惊蛇了。
听了江蕴这话,安冬这才了然。
他家世子这么一说,安冬便明了了,看来,世子是觉着这南阳王府中有什么问题了……
…………
南阳王府。
“王爷。”
身着青衫的青年人在敲门后得到了准许后,急忙踏步入了书房内,他压低了些许的声音道:“宫中……”
说着他瞥了眼上首的南阳王身旁的一名美姬,那美姬是名舞女,身着的裙裳妖媚不说,搂着南阳王的脖颈而坐时,她身上的那薄裳都隐约能瞧见裳下的酮体。
眼前这景色实在生艳,青年人只飞快地瞧了一眼,便慌忙地低下头了去,话也隐绰在了嘴边。
坐在桌前的南阳王一身赭色常服,腰间配的青玉石、指腹上戴的玉扳指环,无一不昭示着他身份的尊贵。
此时此刻,他听了青年人的禀报,箍着那美姬细腰的大手轻轻揉捏了一把,南阳王面上微噙着一抹笑,看着近在咫尺的娇媚美姬,他笑道:“细娘暂且出去罢。”
那唤作细娘的美姬看着南阳王那俊美无涛脸庞,轻轻嗔怪道:“王爷如此狠心。”
南阳王却只仍旧淡笑着看她,细娘这才心头微有不甘心,却又没法子同南阳王这般僵持地站了起来,她瞥了眼垂着脑袋状若未闻的青年人一眼,她在心头轻哼了一声,扭着娉婷的身子出了书房。
待人离开了,那青年人这才躬着身子将一纸信笺奉上前来,他轻声道:“王爷,是宫中传来的密信。”
待南阳王将信笺接过去后,青年人不免又有些忧心地瞥了眼那重新紧阖的书房房门,他迟疑着开口道:“王爷,方才细水姑娘可是听见了……”
“方禁。”
不紧不慢地看着那密信的南阳王,忽地抬了些许的声调道:“细娘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这话的警告意味何其明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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