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郎中绞尽脑汁地想了又想,仍旧是不能明白够永嘉公主这话中……究竟是要表达些什么意思,他不敢再打哑谜般地猜测,只好道:“公主……您有什么话想对草民说的,便直接但说无妨罢。”
这般地令他猜来猜去的,永嘉公主却还不如自个儿直言不讳。
李郎中这话说得直接,也不知是被他的直白给惊住,还是为李郎中转不过来的那根筋给无语凝噎了,永嘉公主一时顿了顿,缓了片刻这才复又出声道。
“本宫想请郎中暂时瞒一瞒,本宫有孕的消息。”
听了永嘉公主这般请求的李郎中,登时有些惊呆了,这永嘉公主方才不是还在说,她如今因为驸马宠幸了别的侍女而苦恼着吗?
怎么又要把她怀孕的消息给瞒下来呢?
难道不是把怀孕的事儿告知驸马爷,虽说利用着孩子只是短暂,但却也是实实在在的能够挽回驸马的心啊。
瞧着李郎中那呆住的神情,永嘉公主第一个反正却是李郎中不愿意给自己隐瞒,她登时微微沉了沉眉眼,声音一下便有些冷了下来。
“怎么?”
“李郎中可是不愿意替本宫隐瞒?”
她这不对劲的语气,直令李郎中一下子回了神,他慌忙地应声道:“怎么会?草民遵命……”
…………
陶钦平在假山石洞里的一夜荒唐,本就是非他清醒时所愿,所以同青珠发生这般,自然是令他的心情是复杂至极的张皇失措。
是以,陶钦平从石洞内一醒过来,面对那一地的狼藉,他是下意识地便径直匆匆忙忙地系了腰带,逃离了公主府直奔陶府而去。
可到了陶府的大门前,被凉风一吹,陶钦平那不清醒的脑子明朗了几分过来后,他便着实有些后悔不迭自己这般逃出来的鲁莽之举。
昨日夜里,他同青珠发生了那般不可描述的事情,实属是他冲动之过,最千不该万不该的是,即便他要宠幸侍女也不该是在永嘉公主昏迷不醒的夜里啊!
这样的事儿,若是传出去了,外头的人会如何看待他的为人?更令人惊恐的是,若是传到了宫中乾元帝的耳中,只怕是皇帝扒了他的皮的心思都有了!
陶钦平越想,心便越凉。
即便发生了那档子事儿,他也不该就这样狼狈地跑了出来才是啊!
永嘉公主晕倒过去了一夜,他未曾在床榻边守候着也就罢了,届时他大可以用“永嘉公主晕倒之前,两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的言辞来搪塞过去自己一夜未曾出现在永嘉公主眼前。
可这昨夜天黑又雨急风骤时,他不在,天亮堂了起来反倒叫人瞧见了他脚步慌乱地出了公主府,这可不就是明摆着表现给人看——他一夜不知所踪的诡异吗!!
想到这儿,陶钦平的步子不由是顿了又顿,他踌躇着要不要再回去,可眼前陶府的大门突然从里头被人打开了来。
正准备出府给陶父买早茶的罗氏,几乎是一眼就瞧见了立在门外眉头紧锁着的陶钦平,瞧着他这个模样,罗氏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儿,面上的焦急神情在瞬间忍不住地露了出来。
“钦儿?快,快进来……”
罗氏忙拉着陶钦平入了府内,陶父想吃的什么早茶点心她也不去买了,只顾着想要从陶钦平口中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可思来想去的,罗氏能想到令她儿子这般为难的人,除了永嘉公主还能有谁?
关阖上了大门,罗氏便忙问道:“钦儿,你快同娘说说,可是永嘉公主那泼妇又为难与你了?”
“娘……”
陶钦平本就头痛着,自己昨夜同青珠做的混账事,可现下他娘还来问东问西的,他本就烦恼着,语气自然是不悦极了的:“能不能不要再干涉我的事儿了?不论儿子同永嘉公主之间有什么,与您有什么干系呢?您为何总是这般地……”
陶钦平说不下去了,他已尽量地用委婉的语气表达自己的不悦,却仍旧不太控制得住自己不耐烦的语气。
陶钦平这般的语气,自然是被罗氏听在耳中,她眼里有着错愕和不可置信,她有些磕绊地道:“你、你说什么……?”
她的儿子,她用半生心血灌溉着养大成人的儿子,如今竟为了他的媳妇来斥她?
那日被永嘉公主命下人掴耳光时,罗氏都没有眼下这般地心碎心疼过,她是真真的不能够理解啊,她半辈子都在为这么一个独苗苗算计着、为他而活。
从前,是为了他能有个家境殷实的商家女做靠山,是以,即便罗氏当初再不喜欢宁簌做那些个抛头露脸的活计,她也忍下所有的不满,未曾在陶钦平面前表露出自己的不喜。
而后来,得知她的儿子能够攀上永嘉公主这枝高枝,罗氏她自然是发自内心地替自己的儿子高兴的,可谁知道,两人成婚后,她才明白这个永嘉公主哪里是个好相与的东西?
这泼妇为了牢牢把控住她的儿子,而不肯令她的钦儿回家来一趟,也不肯唤她一声“婆母”,更不可能像民坊间其他的那些儿媳妇那般,待婆母恭恭敬敬的了。
再后来,罗氏忍无可忍地上门前去,永嘉公主竟还那般惘顾人伦天性,不仅在言语上羞辱于她,更是令那些低卑的下人来扇她的耳光!
遍观这整个大梁中,哪里会有这般嚣张跋扈的无德之人!
回想这些,罗氏便觉得眼泪都能流一掬的,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苦心孤诣忍了这么久,只为的就是不因为自己的而毁了她的儿子大好的前程。
是以,她甚至还去劝她的儿子,要同永嘉公主好好相处,切莫再惹她不悦……
可如今……得来的都是些什么?是她的儿子对她的厌烦,烦恼她插足他们夫妻二人的私事!
“娘……”
看着罗氏那满是失望的神色,陶钦平恍然回神过来,知晓自己方才确实失了态,眼中不该那般怪责着他娘,毕竟他娘也是忧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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