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求笑道:
“只要江南出了叶千羽查不清的大案子不就行了么?现在江陵府,正好有一个无头公案没人敢接,咱们完全可以运筹一下,让叶千羽去查那个案子,就算叶千羽本事再大,没有个一年半载也查不清。”
“对啊!”
林翎羽恍然大悟道:
“江陵金库失窃案,玩的神鬼莫测,就连三大公门的人都铩羽而归,内阁也为这个急得不行,只要运作得当,叶千羽就不得不接。咱们好好谋划一下......”
叶千羽虽然远在江陵,就接到三份命令。
叶千羽拿着手令道:
“内阁,刑部,锦衣卫同时下令,让我们负责查处江陵府金库失窃案,他们怎么会搅合到一起去了?”
李小新解释道:
“江陵府金库里的三十万两黄金,一夜之间离奇消失,好多官员差点为此掉了乌纱,刑部当然要过问,至于内阁,还不是因为江陵府尹的缘故,江陵府尹王栋,是内阁首辅王怡然的亲子,要不是有他老子在,他早就被斩首示众了,但是案子查不清,黄金追不回来,他老子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一样保不住他的脑袋,王阁老能不着急么?”
司空摘星补充道:
“至于锦衣卫就更不用说了,肯定是在内阁面前做了顺水人情,既然内阁让你们查案,他们想拦也拦不住,还不如给内阁个面子发份手令。”
叶千羽哭笑不得的道:
“这么说,我是不查不行了?金库失窃案真那么难查?”
“很难!”
李小新道:
“金库失窃之后,两厂一卫,六扇门,护龙山庄都来看过,谁也没弄清楚,那批黄金究竟是怎么会在金库里离奇消失的,最后,所有行文都写上了鬼神作案这四个字。”
“去他爷爷的!”
陈潇差点没让一口茶水呛死:
“你们真他么能扯淡,怎么不写土地老作案呢?上面就能相信?”
“有个别出心裁的二货是这么写的。”
李小新看着陈潇的脸色强憋着笑道:
“最后他屁股被打开了花。”
“真有奇葩啊!”
陈潇服了。
叶千羽伸出手指敲打着桌面道:
“江湖上也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没有!”
李小新道:
“金库失窃之后,厂卫封锁了整个江陵,上到江洋大盗,下到泼皮小偷,抓了好几百人。光是受刑不过,死在牢里的就不下八十人,可是却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得到。”
叶千羽点头道:
“一下弄走三十万两黄金,不是一般盗贼能做到的,江陵府尹在什么地方?”
李小新道:
“上一任还在牢房里关着,下一任还没到任,江陵府几乎要瘫痪了。”
叶千羽点头道:
“你去安排一下,我要见见江陵府尹,最好能把司库也找出来。”
“我这就去安排!”
李小新转身去了。
司空摘星看着他的背影道:
“叶兄弟,你看李小新这人怎么样?”
“胆大心细,心狠手辣,做事滴水不漏,功夫也堪称一流,是个独挡一面的人才。”
叶千羽评定之后有些好奇的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
司空摘星老神在在的道:
“你没想过,卸任巡按之后该做什么嘛?你就没有自立门户的打算?想要自立门户,这个李小新和他的五指就是不错的班底啊!”
叶千羽苦笑道:
“话是不错,但是我们能给他的待遇绝对不会比东厂更高。你觉得能离开东厂加入我们?”
陈潇来了精神:
“收买不了,还可以逼他加入,你不是跟叛巫熟么?弄点药给他喂上,就算他再怎么三贞九烈,也得乖乖就范。”
叶千羽指着陈潇愣了半天:
“你真缺德!”
“近墨者黑啊!”
陈潇无奈的一句话,憋得叶千羽半天没喘过气来。
半年前的江陵府,连着下了半个月的暴雨。
尤其是今夜,雨大得就像是龙王翻身时把天给撞了窟窿,雨水打在地上都能溅起阵阵青烟。
松油子浸过的火把,举在雨里一样着不起来。
那只在雨夜里进行的车队,只能靠着闪电划过长空时的那一丝光亮摸索着前进。
上百辆马车就这么稳健诡异在乍明乍暗的黑夜中缓缓前行,远远看过去就像一君群幽灵在雨夜中游荡。
可是,就这么一只秘密行进的车队,也没逃过有心人的眼睛,常年做江湖买卖的人,都能从车轮的印记上分辨出货物的价值。
在实土上渗进去两寸的车辙,只能说明车上拉的全都是黄金,货真价实的黄金。
忽然,一道剧烈的闪电划过长空,将方圆百里照得亮如白昼。
尾随在车队后面的江湖朋友,猛地看见成队甲士像是泥塑般的站在江陵金库外围,手里长枪在闪电的映照下闪成了一溜寒光,隔着几里都能感到对方的肃杀之气。
几个人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大气都不敢乱出,一个个趴在雨里等着车队进了金库,才敢慢慢退走,生怕一个不留神被那些甲士发现,乱刃分尸。
金库内院的江陵府尹陈栋,虽然打着油纸伞,全身上下却仍然像是被水泡过了一样,难受得要命。
司库王瑜低声道:
“大人,这里交给下官就行,您还是......”
“不行!”
陈栋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朝廷税金容不得半点闪失,不看着黄金入库,亲手锁上库门,本官放不下心。”
“是!”
王瑜也不再坚持,跟着陈栋一箱箱的清点起黄金。
就在他们锁上库门的那一刹那,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就像在他们身边闪过一般,把黑夜中的人影照得须发毕现。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见,金库的箱子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那人用手撑着箱子盖,半俯身子像是被水淋透的头发直直的垂在脸前,水珠子顺着他发梢噼噼啪啪的滴在地上。
更可怕的是,他垂在箱子前面的裤管里竟然伸着两只人手!
“啊!”
王瑜被这道人影吓得不轻,忍不住叫出了声来,等他在仔细看时,箱子上却变得空空如也。
金库也跟着一下子暗了下去,黑漆漆的库房里除了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一堆四四方方的黑影,其余什么都看不见了。
可是王瑜却总觉得,有个人站在箱子背后阴冷的盯着自己,盯着他身边的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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