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掌事嬷嬷给周皇后重新砌上一壶热茶,“娘娘,现在圣旨以下,咱们怎么也要把这事给办漂亮。”
作为周府跟出来的老人,许嬷嬷自然希望周府好。
已经定下来的婚事,再抱怨都是空的,还不如想着怎么把这事给办漂亮了,让外人无话可说。
“本宫何尝不知道,可是这聘礼本宫已经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多次了,厚的不行,薄了又不好,真是为难本宫了。”
周皇后现在都有些后悔听自家兄长的话,为什么要到小门小户去找,高门贵女也有那手中没有实权的人。
“许嬷嬷,这人是哥哥自己定下来的,他怎么不先了解一下对方的家境?
你说当了这么多年的知府,真的就没点家底吗?
不是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周皇后越想越暴躁,也不管这话合不合适,直接脱口而出。
“奴婢的好娘娘诶,这话可不能瞎说。”许嬷嬷现在都有些庆幸,皇后身边不喜欢跟着太多人,现在内室就她们两人。
“不管怎么说,这次赐婚圣旨已下,那尹知府就是侯爷的岳家,咱们只能指着他好。
再说,当时侯爷会选此人,也因为此人耿直,虽然有才干,可因为脾气的原因不上不下,不会有多大的出息,但是以后也不会惹上多大的麻烦。
老奴虽然没有出去,可之前调查的都是老奴经手,这尹知府还真是难得的好官。
虽然清贫一些,但对于侯爷来说,这样的人以后不会拖后腿,也不会被谁轻易收买,而对侯爷不利。
就凭着这一点,就已经足够好了,穷一点又如何?大不了咱们私底下补贴一些。”
“哎,本宫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否则也不会连发几次赏赐。可她这家世,又是次女,怕她根本不能胜任周家主母之位。”
已经派了两位管事嬷嬷过去教导,可这婚期将近,能教导了东西有限,别到时候闹出了笑话。
“娘娘,侯爷这也是为咱们皇子着想,”许嬷嬷既然知道,说什么能让皇后改变态度,“而且侯爷做此决定,肯定会安排好的。
您看这聘礼单子也写的差不多,要不咱们送回侯府,让侯爷自己做决定。”
周皇后揉揉额头,“我知道许嬷嬷你是什么意思,哥哥已经为本宫牺牲了这么多,本宫确实不宜再插手府中之事。
只是到底有些意难平,也罢,你等一下让人把这单子送出去,顺便再从私库中挑选一些,到时候请期,一同赏给尹府。”
……
承恩侯府的喜事在朝中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涛,大家只是没有想到,凭着承恩侯府的富贵,居然只娶一个四品知府的次女。
武安侯府,却为了这事在争吵。
匡云巧已经在府中生了几日闷气,就连武安侯白玉岗那里,都已经几日没有过去。
“夫人,世子回府了。”心腹婆子的来报,让她想起府中还有一个大敌在等着。
“现在他在哪里?”
“已经到侯爷的院中。”脖子小声的回答到。
“你们这些废物,怎么现在才来报?”
匡云巧骂了一句,人已经站起来往外走,“他回来的正好,既然老侯爷不管事,那他这个世子就应该来当家。”
家中的钱财都被老夫人把守着,每个月给点家用,多一个铜板都没有。
自己手下这些人都要靠自己的私房去笼络,这样的当家主母实在是太过窝囊。
白景烈一到老爷子院中,就看到白玉岗比上一次还要更苍老很多。
身边除了一个亲信,居然一再无旁人伺候着。
“爹,儿子回来了。”白景烈说了一声,就直接选个位置坐下。
他的这一番作态,让白玉岗攥紧拳头。
白景烈就算是看到了,也不搭理,他早已经不是那个在府中求生的小子,反倒是相反,武安侯府现在还靠着他。
“看来这底下的人伺候不周,爹都苍老了很多。
看来这些人都该罚,既然伺候不好,就换一批人,咱们府中这点银子还是有的。”
“孽子,一回来就当家做主,指手画脚,这些年为这个家做过什么,不连累老子就不错了。”白玉岗咬着牙说道。
“既然这样觉得,那爹总是催促我回来干嘛?
我这才出府没多久,这边就派人在后面追。
现在我回来了,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我还得进宫复命。”
白玉岗看一眼外面的天色,怒斥到,“你真当我老眼昏花,看不出现在什么时辰,宫中早已经下匙,你以为凭着你能进的去。
老子让你回来,自然有正事,现在你翅膀硬了,老子管不了你了。
可别忘了,只要你一日是这武安侯世子,这整个府的重担都得你扛着。
要不是你一意孤行,娶了西南将军的闺女,咱们府中最后那点兵权也不会被收回去。
让府中陷入现如今这种境况,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难道你想等接管侯府,就只得一个空名头?”
白景烈嘲讽的笑着,“别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圣上为什么收回兵权?难道你自己心里没底吗?
就算没有我娶邓氏,你以为你这兵权就保得住。”
说到这,双眼扫过他已经瘫在身上的四肢,“就算是给你兵权又如何?就你这样能上阵对敌吗?”
“你……”
“至于我,可不敢手里握着那些东西,不过想来就算是你现在手中还有兵权,估计也不会交到我手上,那我又何必费心去维护呢?”
“你……”
白景烈轻笑道,“现在直说吧,把我叫回来,到底是何事?
看你半日也说不出话,我还是等你好一点再过来看你。”
说着,站起来弹弹身上的灰尘,转身就准备要离去。
“你给我站住,”白玉岗这时候说话倒是顺了,“你要是敢走出去,我就上奏折,夺你这世子之位。”
白景烈笑着回头看他一眼,“爹,你现在还没看明白,您觉得您上奏折,会得到批复吗?”
“那又如何?本侯只要摆出这个态度,你就休想得好。”
白景烈侧头想了一下,慢悠悠的点着头,“你这好像还真威胁到我了。”
白玉岗悄悄松了口气,看来这路是走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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