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殿。
朱元璋正在听取兵部对于此番支援朝鲜的汇报。
“皇上,燕王殿下率领八千精锐入朝作战……”
“宁王殿下连带他自己,总共出了五个人。”
“此举,是否有损我天朝威仪?”
晋升为兵部尚书的秦奎,同样是朱权的老熟人,可援军五人听起来,实在是有些寒碜。
朱标在一旁提醒道:“秦尚书,注意你的言辞!”
秦奎赶紧告罪道:“皇上恕罪,太子恕罪,刚才是微臣失言!”
朱元璋摆了摆手,示意秦奎退下,后者如释重负。
如今的太子爷,越来越有皇上当年的威仪。
令一众前来汇报工作的官员,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标儿,你说老十七做得对么?”
朱元璋似笑非笑,如今他的双目,越发浑浊,可却越发能够洞悉世事。
“儿臣觉得,十七弟此举,定有深意,他似乎是故意放任鞑子与野人女真破坏朝鲜。”
朱标轻声道:“平安道与黄海道,皆是朝鲜重要之地。如若这两道被破坏,面对敌人入寇,朝鲜能依赖的唯有我大明!”
朱元璋满意点头,笑道:“不错!老十七不仅在提防鞑子,同样还有咱们的属国。”
“别特娘听那李成桂吹得天花乱坠,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这等国家,被压抑的越发严重,待到他们强盛,反弹的也越发强烈。”
“咱不想在大明旁边,重新扶植起一个高句丽!老十七此举,深得咱的心意!”
朱标点头道:“父皇英明!扶桑被十七弟收复,幕府不复存在。”
“朝鲜如今两道被破坏,短时间内,定然没有崛起的可能。”
朱元璋轻敲龙椅,考究道:“标儿啊,若是你在朝鲜,会对李成桂提出何等要求,用以巩固此次战果?”
朱标一时间陷入思考之中,处理国事他已经得心应手,可军事方面却略有不足。
“还请父皇赐教,儿臣愚钝,一时之间不知给如何扩大战果。”
“以资源而论,我大明物华天宝,根本看不上朝鲜的贡品。”
“以地缘来看,我大明只是将朝鲜作为缓冲带而已。”
朱元璋颔首点头,只说了两个字——“驻军!”
——
“驻军?十七弟,你失心疯了不成?”
朱棣皱眉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即便是父母之国,我大明要在朝鲜境内驻军,对方也不会答应。”
听着朱权的疯狂计划,朱棣皱眉不止。
在他看来,即便李成桂懦弱如此,也不会答应。
朱权却笑道:“四哥,平安道与黄海道皆被敌人劫掠,朝鲜军队士气不振,更没有与敌人一战的勇气。”
“试想你是朝鲜官员,若是大明提出驻军帮忙防守,你会怎么做?”
朱棣皱眉不止,大臣与国主的诉求可不一样。
大臣们不管政权是否被倾覆,都会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若是朝鲜名存实亡,处境最危险的还是国主李成桂。
“大臣们,恐怕会极力劝说李成桂答应……”
朱棣深吸一口气,直言道:“十七弟,你实话告诉为兄,你是何时开始算计李成桂?”
“从你进入朝鲜后,为兄便一直看不清你的意图。”
朱权轻笑道:“也怪小弟,没有提前与四哥通气。”
“一个半死不活,随时被我大明监视的属国,其实最为稳妥。”
“如若不出我所料,相比哈尔木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不到半个月,鞑靼人果断选择撤离了朝鲜。
无论是和谈,还是进攻,明军始终不惧,再僵持下去,待到粮食耗尽,鞑靼人还是要走。
带走此番劫掠的战利品,鞑靼心有不甘,野人女真则满意而归。
唯有受难的朝鲜百姓,看着自己被破坏的家园欲哭无泪。
“二位殿下,我父王要亲自前来致谢。”
李芳远与李芳硕躬身行礼,谢过明军此番来援。
朱棣紧皱眉头,身为国主的李成桂,直到战争结束,才敢来面见他与朱权,实在是有辱国主之名。
朱权则主动上前扶起二人,“二位同样立功颇多,若不是你们的士兵在城楼上不断回骂,相比鞑子也不会退的如此之快。”
两人老脸一红,动手打仗他们唯唯诺诺,城楼上骂人却是重拳出击。
“对了,平安道与黄海道被破坏如此,不知你们今后有何打算?”
朱权主动提起此事,李芳硕还以为宁王要想办法帮忙重建。
“唉!两道战兵士气全无,恐怕要调遣南边各道的战兵前来驻守。”
李芳远点头道:“八弟所说不错,我等还要组织民力,重新建造城池,以让百姓重归生活。”
朱权叹气一声,“本王为百姓感到遗憾!如今野人女真尝到了甜头,本王担心他们会不断南侵,用以劫掠粮食人口,以壮大其身!”
听闻此言,李氏兄弟二人,同样露出担忧之色。
超新如今军力太弱,根本不足以去抵挡野人女真。
此番若不是明军派人前来支援,恐怕他们早已龟缩在京羲道。
沦陷的并非只有平安道与黄海道了。
“殿下有何良策,何不告知我等?”
李芳硕求贤若渴,果断发出了疑问。
李芳远则等待着朱权的回答,他总觉得大明宁王并非这般好心之人。
朱棣则是目瞪口呆,没想到十七弟这就开始忽悠了?
敌人刚刚撤离,朝鲜的危机感还没有解除。
朱权果断趁虚而入,笑道:“若是大明有一支部队,驻守在朝鲜附近,随时能够支援,那岂不是百利而无一害?”
“只要鞑子与野人敢前来,这支明军将会率先抵御对方,为朝鲜百姓争取撤离的机会,为朝鲜军队争取支援的良机。”
“总不能让鞑子来一次抢一次,若是每年他们离开,都要重新修筑家园,你们这两道之地,还不如彻底放弃。”
李芳硕已经不由地点头,至少在他看来,宁王完全是为了朝鲜好。
李芳远则皱眉不止,若是任由大明驻军,那朝鲜岂不是一直暴露在明军眼皮子底下?
“宁王殿下,此事不急,还是等我父王前来,您再与其面授机宜!”
“也好,本王也想拜会朝鲜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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