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可识的金陵美景乎?”
朱权重新落座,拿起酒坛豪饮,随后看向一旁的礼部官员。
“记得让帖木儿王子买单,他喝的酒我大明没必要报销。”
“是……”
礼部官员已经认出了来人,一袭青衣,剑眉星眸,特立独行不正是大明宁王?
“打得好!让这臭鞑子嚣张!”
“兄弟果然好身手,今日看上哪个清倌人,哥哥我请客!”
“不错!喝多少酒水,我们几个包了!”
朱权拱手行礼,谢过几位女票客,随后带着张中原离开秦淮河。
“殿下,那人不是咱们大明的贵客么?”
张中原纳闷道:“您当众将他打成那副德行……他们岂不是要对我大明发难?”
朱权摇了摇头,笑道:“中原,你还是不了解这些人的想法。”
“我大明一向以礼待人,在外人看来,那并非是礼节,而是服软。”
“他们生活在草原,弱肉强食,你的拳头大,不用讲理,他们也会主动按照你的规矩办事。”
张中原若有所思,至少他被当做奴才的时候,拥有强壮的身体,往往能够得到更多的食物。
唯有离开故土,才知道中原民风质朴,以及塞北草原的凶险。
“明日本王要入宫面圣,你便留在王府练习枪法。”
“是,殿下!”
——
武英殿。
蒋瓛一脸铁青,跪地禀报:“皇上,宁王殿下将那沙哈鲁王子锤翻在地……”
朱元璋依靠在龙椅上,丝毫不以为意。
“蛮夷来我大明耀武扬威,十七弟打得好!”
朱标笑道:“可曾伤了对方?”
蒋瓛摇了摇头,“那沙哈鲁人高马大,并无大碍!若非宁王殿下出手,恐怕寻常锦衣卫也拿他不得!”
朱元璋缓缓睁开眼,随着年事增高,他越来越嗜睡。
“咱让你们跟着那狗屁王子,就是要给帖木儿一个下马威!”
“这些年,他表面臣服大明,背地里却吞并其他汗国。”
“真以为咱能被他这等蠢货欺骗?”
朱元璋冷笑道:“标儿,你要记住!夷狄之辈,不可尽信!哪怕他们跪倒在你面前!”
“咱为何不对瓦剌动手,只因瓦剌是牵制他们最好的手段。”
朱标深以为意,面对鞑靼,父皇向来重拳出击。
至于瓦剌,甚至有意放他们一马。
“蒋瓛,召老四和老十七入宫,朕要大摆家宴!”
“是,陛下!”
后宫。
自从马皇后去世后,代表皇后权势的坤宁宫,已经荒废多年。
朱元璋从未再起过立后的心思,如今执掌后宫,行皇后之权的是郭宁妃。
她还有另一个身份,鲁王生母!
“娘娘……宁王已经归来……奴婢是否要在他的饭食中下毒?”
一名小太监低声奉承,他深知郭宁妃与朱权的恩怨。
杀子之仇,不得不报。
至少在郭宁妃眼中,与扶桑人做生意走私又如何?
其他勋贵做的,她的儿子为何做不得?
“不可!你以为陛下老了么?他那一双虎目,能够洞悉一切!”
郭宁妃深吸一口气,“叫御膳房正常准备膳食!本宫与朱权的恩怨,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再次来到皇宫的朱权,身旁则站着燕王朱棣。
“十七弟,此番父皇召见我等,不知所谓何事。”
朱棣明知故问,他在京城的消息,至少明面上比朱权灵通。
为了试探这个弟弟,他还是装作一脸不知情的模样。
“想必是帖木儿汗国吧。”
朱权笑道:“四哥有所不知,帖木儿汗国与大明,便如同白衣大食与大唐的关系。”
“东西两端的霸主,迟早要分出个胜负。”
“帖木儿汗国觊觎我朝西域,想要将其纳入其中。吞并鞑靼、瓦剌后,目标还不是我大明?”
朱棣颔首点头,冷笑道:“蛮夷狼子野心,可笑却年年称臣纳贡,对我大明俯首跪地!”
“十七弟以为,我大明如今与帖木儿汗国交手,能有多少胜算?”
朱棣眼中闪过一丝窃喜,只要有了战事,他们这一众塞王,便拥有了立下战功的机会。
提高军中威望,对二人而言,都相当重要。
“在大明开战,帖木儿汗国没有胜算。”
“如若劳师动众,前去西域以西交战,我大明只有三成胜算。”
朱权不客气道:“对于西域以西,咱们并不知晓地域状况,还有连绵不断的补给线,都是沉重的负担。”
“最好的结果,就是双方不要开战,一直保持现状。”
朱棣眼中闪过失望之色,他很想与帖木儿汗国交手。
西方的庞大帝国,遇到东方巨龙,是否不堪一击?
说话之间,兄弟二人已经入宫,来到了武英殿。
简单的小菜,搭配着一碗白菜汤,这是独属于朱元璋的晚膳。
菜肴甚至不如大户人家,朱元璋一辈子提倡节俭,他更是以身作则。
“回来了?”
老朱咧嘴一笑,看向自己的小儿子,“海外一年,可曾收心?”
朱权心中激动,再次见到父皇,只觉得他的目光深邃,整个人枯瘦不少。
“父皇,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逆子!少惹咱生气,咱便烧高香了!赶快跟老四过来吃饭!”
朱棣同样深有感触,曾经让他仰望背影的父皇,如今已经垂垂老矣。
将来的大明江山,会掌握在大哥手上,亦或是他们这些塞王同样有机会!
“大哥!”
“十七弟!”
朱标与朱权热情相拥,兄弟二人却没有许多废话,朱棣左顾右盼,二人似乎没有让他加入的意思,让他尴尬不已。
父子几人落座,朱权毫不客气地拿起芝麻烧饼啃了起来。
“帖木儿那老奴,想要他的犬子,跟咱的龙子结为兄弟。”
老朱看向朱权,却发现那逆子一口饼子一口汤,丝毫不关心这等事情。
“老四他们的年纪太大,其他人的地位不够,咱看老十七最是合适!”
朱元璋不耐烦地敲了敲龙椅,“逆子,别吃了!咱跟你说话呢!”
朱权将碗中菜汤一饮而尽,笑道:“儿臣已经跟术赤有了安达之谊,何况父皇都说那人是犬子!龙子岂能与犬子结义?那是拉低父皇的地位!”
朱元璋冷哼一声,不悦道:“咱看你就是想推卸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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