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藏,法王寺。
灌顶法王今日心神不宁,一向唯唯诺诺的松潘卫,竟然态度大变,让他的僧兵吃瘪。
“朱元璋,不会要清算我等法王吧?”
灌顶法王心中嘀咕,当年他们见元廷势弱,选择主动投诚,这才有了今日地位。
在外,宣称归附大明,躲过了清算。
对内,投靠帕竹王朝,继续鱼肉百姓。
灌顶法王这样的投机者,在吐蕃不在少数。
他们并没有虔诚的信仰,只想利用贫苦百姓的信仰,来谋取私利。
吐蕃的统治者们,已经认清了现实。
打不过草原,更惹不起中原,与其费力气入侵中原,不如在自家一亩三分地奴役农奴。
这才是使得吐蕃农奴最惨的地方,他们生来低人一等,没有任何改变身份地位的机会。
“法王!有人闹事,要带走农奴!”
底下喇嘛来报,对于这等事情,灌顶法王并未放在眼里。
“达尔赖,你去处理,看哪个不要命的王八蛋找死,直接杀了他进佛祖!”
“是,法王。”
达尔赖无奈摇头,经过松潘卫一战,他算是看清了灌顶法王的真实面目。
欺软怕硬,所谓刀枪不入的僧兵,在明军手上,根本走不过一合!
可惜,人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头。
达尔赖只能带领僧兵,想要见识一下,是谁如此大胆。
——
风雪满天,农奴们仅有一件单衣,勉强裹住身体。
灌顶法王要扩建寺庙,这便需要他们没日没夜的干活。
吐蕃的田地,三分之一掌握在贵族手中,三分之一掌握在寺庙,另外三分之一属于农奴主。
可见土地兼并之畸形,比中原王朝历朝历代都要严重得多。
罗布带着一丝欣喜,她第一次穿上了代表喜庆的红花袄。
心中却带着一丝担忧,她怕这种幸福,会如镜花水月般,挥之即去。
朱权与凌月奴,一左一右牵着罗布的手,并未因她是农奴,而有半点歧视。
也许,上天真的听到了她的祈祷,派来一位贡布前来解救他们。
“朱权尼玛,凌达哇,这里就是我们干活的地方。”
罗布改了个称呼,听得朱权一脸黑线。
罗布笑容温暖纯真,怎么都不像是在骂他,可这“尼玛”的称呼,还不是谁都能用。
尼玛,寓意为太阳。
达哇,寓意为月亮。
朱权说他们二人来自于大明,明字又是日月组成,这才有了前面的称呼。
朱权无奈道:“罗布,以后叫我哥哥,或者叔叔都可以,这尼玛还是不要用了。”
罗布乖巧点头道:“好的,朱权尼玛!”
凌月奴捂嘴偷笑,此番风雪壮丽美景,如果没有监工的鞭挞之声,会更加美好。
“混账东西,还不起来?误了法王的工期,你们的贱命能配得起?”
监工们其实同样是农奴,凭借着溜须拍马,他们获得了更高的地位。
只是地位提高后,他们却对曾经的同胞更加狠辣。
在农奴主那里得到的屈辱,尽数发泄在了曾经的同僚身上。
啪!
一鞭子下去,打得年轻男子皮开肉绽,可大部分人却无动于衷。
他们对这种生活,已经彻底麻木。
“打得好!”
朱权拍手称快,引起了众人注意。
对于中原人,监工们不敢轻易得罪,他们都是吐蕃贵族的财神爷。
“这位公子,您若是觉得喜欢,可以亲自动手!”
监工谄媚地将鞭子交给朱权,正是会讨好主人,他才能爬到监工的位置。
罗布吓得不敢说话,难道朱权尼玛也跟这些人一样?
凌月奴则将罗布揽入怀中,“莫慌,他不是那种人。”
朱权接过鞭子,笑道:“你很会做人,也很会办事。”
那监工闻言,笑容更加谄媚,却听朱权问道:“你说说,我为何夸你打得好?”
监工点头哈腰,一脸谄笑:“公子,这鞭子落在身上,讲究一个稳准狠!”
“尤其是沾了雪水,抽在身上,满是血痕,再凝结过后,伤口不易愈合!”
“这些贱民啊,第二日干活之时,浑身上下奇痒无比,还带着剧痛!有些人根本活不过三日!”
啪!
话音未落,就看朱权手中长鞭如龙,直接抽在那监工身上,疼得他哇哇大叫。
“回答错了。”
朱权把玩着手中长鞭,笑道:“果然抽人狠辣,是把好鞭子,再猜猜?”
监工敢怒不敢言,继续说道:“莫非是小人抽的不对,还请公子做个示范……”
啪!
朱权顺势再次抽了过去,直打得那监工后背皮开肉绽。
“果然,皮鞭子沾凉水够狠毒。”
“不过这等刑罚,对于你而言,还是太轻了。”
朱权怒抽监工,终于吸引了麻木的农奴们。
平日里,他们可没少受那监工的打骂,如今有人能替他们出头,心中自然解气。
“你们看什么?”
朱权突然开口,农奴们吓得赶紧收回目光,作势又要继续干活。
“都给我停下!”
朱权指着那监工,呵斥道:“谁能告诉我,为何我说他打得好?”
“回答若是遂了我的心意,带你们离开此地也未尝不可!”
听说能离开这等人间地狱,农奴们七嘴八舌,再也顾不得其他。
可惜,回答的都不尽如人意。
朱权摇头笑道:“他一个监工,你们这么多人!挨打过后,连还手的勇气都没有!”
“我问你们,他打得好不好?”
农奴们支支吾吾,有胆大者还嘴道:“我们若是打了他,主人们会派家丁过来,最后挨打的还是我们!”
朱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笑道:“那若是有人为你做主,你便敢打他了?”
为首那人即便身为农奴,依旧生得人高马大。
“敢!只要不被惩罚,不被杀头,我当然敢打他!”
朱权顺势将鞭子扔了过去,“那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打他便是!”
啪!
多吉握紧长鞭,不断殴打监工,后者被打的蜷缩成一团,他从未想到,有一天竟然会被底层农奴殴打。
“告诉我,若是抓来农奴主,你敢打么?”
多吉双膝跪地,不断给朱权磕头,“敢!以后多吉的这条命,就是主人的!”
啪!
朱权甩了多吉一记耳光,“记住,不许跪!老子不是你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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