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渝跟了魏知南这么长时间,无论应变能力还是处事能力都非常出色,魏知南对他昨晚的处理方式还算满意。
“你照常去公司上班,如果公司里有人问起来,就说我身体抱恙需要在家休息几天,有任何紧急的文件你可以拿到这让我处理!”魏知南简单交代了一番,高子渝心中已经了然。
高子渝离开之后美珍阿姨很快也走了,林跃让她回去给魏知南炖汤做饭。
折腾了一晚上,病房里总算只剩下他们俩。林跃看着趴在床上的魏知南,虽然已经醒了,但脸色依旧很差,看上去还是很虚弱的样子。
“伤口疼不疼?”她问。
魏知南没回答,“过来!”
“要什么?是要喝水吗?”林跃过去准备给他倒水,手却被魏知南拉住,“我不想喝水,你坐床边来!”
“……”林跃走过去,“怎么了?”
“你脖子上的伤……”
林跃赶紧将毛衣的领子往上撸了下,“我脖子没事,就一点皮外伤,你先操心你自己吧,医生说如果再刺下面一点就伤到内脏了。”
“担心我出事?”
“我才不担心,如果你真出事了我就卷走你的财产,带着你儿子改嫁,花光你的钱,还让你儿子叫别人爸爸!”林跃越说越离谱,但眼泪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魏知南扣住她的手,勉强扯了下嘴角:“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林跃终是没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你以为你替我挡了那一刀很伟大吗,我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不,我一点都不感动……相反我简直恨死你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我能跟你一起走吗?我不能!我还要照顾球球,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如果你出事了,我连跟你一起走的权力都没有……”她一边哭一边说,情绪近乎崩溃,可刚高子渝明明跟他讲,昨晚事发之后林跃表现得很冷静。
尽管满身的血,脖子上也全是伤,但她还是有条不紊地挺着肚子送魏知南来医院,再陪他进了病房。
“你也就这点冲我哭的本事!”他想替林跃擦眼泪,但手臂稍稍一抬伤口便疼得冒出一身冷汗。
就在魏知南一筹莫展的时候,护士推着小车进来。林跃赶紧侧过身去抹眼泪,转而笑脸相迎,那个变脸速度简直不禁令魏知南瞠目结舌,感叹她不当演员简直是娱乐圈的一大损失!
魏知南挂完水之后睡了一会儿,下午派出所那边传来消息,冯春明的大儿子已经落网,很快民警就来病房给林跃和魏知南都录了口供。
顾念魏知南还有伤在身,负责给他录口供的民警只是例行公事地问了几个问题,大概十分钟就结束了。
“……魏先生,您先好好养伤吧,后续有什么问题再跟您联系!”
民警收起录音笔和本子准备离开。
魏知南沉默了一下,开口:“如果方便的话能否问一下,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挟持我太太?”
民警顿了顿,“您是受害人,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已经走到门口的民警又折了回来,“根据上午对嫌疑人的口供,他因为赌博欠了高利贷,挟持您太太只是为了谋财!”
“所以你们也这么认为?”
民警愣了一下,他知道此刻坐在病床上跟他对话的人身份不一般,即便受了重伤,气息虚弱,但丝毫没有减弱气场。
“您的意思是……”
“根绝我的判断,他应该不仅仅只是谋财那么简单!”
冯春明的大儿子当时其实有机会脱身的,他却非要折回来捅人,魏知南又仔细回想了一遍,按照当时的角度和位置,他要捅的是林跃,且下手快准狠,似乎并没给她留活命的机会。
民警很快也反应过来,“知道了,我会向上面反应,重新核实一下嫌疑人的作案动机!”
民警离开后魏知南越想越觉得古怪,又给丁律师打了通电话,两人还没聊完,林跃推门进来。
“这两天能不能暂且把工作放一放?”她以为魏知南又在处理公司的事。
魏知南将电话挂断,没多解释。
公立医院眼多口杂,魏知南住在这里并不合适。他在病房躺了两天便要求出院了,林跃陪他回了玉兰城。
物业几个高层收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登门,带了鲜花补品,又是鞠躬又是道歉,恨不得声泪俱下地谴责自己监管不力。
魏知南面无表情,没多言,只让他们直接跟丁律师联系。
物业一听感觉苗头不对,还想挣扎,魏知南已经叫人过来送客!
“你要跟物业打官司?”林跃端着药和水过来。
魏知南借过杯子,将药吃完。
“等案子结束,我们搬家吧!”
玉兰城属于高档小区,地库监控系统漏洞百出,安保体系十分不完善,这次的事情已经触及了魏知南的底线。
高子渝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消息,所以知道魏知南遇刺的人不多,而其中之一便是冯春明。
他登门已经是魏知南出院的第二天早晨。
美珍阿姨从外面买了菜回来,遇到了在楼下来回徘徊的冯春明,她也用手机上网,认识对方,但又不敢擅自做主,只能给林跃打了电话。
林跃看了魏知南一眼,他刚挂完点滴准备躺下休息。
“冯春明过来了,就在楼下。”
魏知南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没作声。
林跃又问:“需要让他上来吗?”
魏知南还是没回答。
林跃叹口气,“如果你不想见他,我让阿姨回了!”
原本已经躺下的魏知南重新撑着坐了起来,沉默了片刻,“让他上来吧。”
林跃给美珍阿姨打了电话,又扶魏知南下床。很快冯春明就被带了进来。
“知南…”
魏知南见到冯春明的那一刻难免震惊,站在眼前的男人穿了件老旧的大衣,面容苍老,身形佝偻,白霜已经从鬓间蔓延至发顶,几乎已是满头银丝。
“我刚去了医院,但医生说你前天就出院了,所以……所以来这里碰碰运气……”他说话声音很轻,语速也很慢。
魏知南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问:“有事?”
“没…没什么事……就…就想过来看看你……”他不说理由,但彼此都已经心知肚明。
魏知南不觉嘴角扬了下,“命大,姑且还死不了,不过如果你是想过来给你儿子求情,抱歉,我无能为力!”
“不,没有……我没有想要过来求情,我就想着过来……过来看看你……”冯春明的说话声断断续续,眼眶却变得酸红。
林跃自觉退到了其他地方,把客厅留给父子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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