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依旧没吭声。
“跟你妈一样倔,最后吃苦头的都是自己!”这话魏骥说得很小声,更像是自言自语的嘀咕,转而问:“孩子的大名叫嘉航?”
“您不都知道了么!”林跃清楚老爷子肯定已经查过她和球球这两年的资料,“不过孩子不姓魏。”
“之前是不姓魏,但我知道知南在给孩子重新上户口,等手续流程走完,他最后还得改成魏姓。”
林跃这点也狡辩不了,她都跟魏知南领证了,总不至于让球球跟着她姓。
“说实话两年前我是不希望你跟知南走得太近,毕竟你们之间的辈分摆在那,即便没人知道,但事实就是事实,但现在既然婚也结了,孩子也生了,那就把日子好好过下去,即便是为孩子的将来打算。我说这话,你懂不懂?”
林跃怎么会不懂呢,魏骥的意思无非是想让她继续隐瞒她跟魏如枫的真实身份,最好把这事烂在肚子里,这是对魏家最有利的结局。
“难得我们的想法会一致!”林跃回答。
魏骥笑了笑,“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
“放心,我在乎的并不是你们魏家的声誉,我只是为了球球!”
“没关系,球球也是我的孙子,无论你以什么身份入魏家门,将来我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孙子,至于你和知南…”老爷子又苦笑一声,“说来可能真的是命数里都写好的,所谓一物降一物,就知南这个脾气,别说你两年前一声不吭离开邺城,就光瞒着他偷偷生了个儿子,还让儿子遂了其他姓,就冲这两点他都不会原谅你,但事实是他不仅重新接受了你,还跟你领了证,可见他对你是真的动了真心。”
这点让魏骥也大为诧异。
两年前林跃离开邺城,他看得出魏知南很难过,但那时候他以为这种难过也是一时的。林跃再好也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他总能再遇到另一个可以让他心动的,却不曾想两年间他身边空空荡荡,可是林跃一回来,才没几天就去跟她领了证。
“外人都以为他是为了球球才娶你,但我知道并不是!但凡不是他自己愿意,你给他生十个孩子都没有用!”
“……”
林跃觉得这话似曾相识,想了下才回忆起来,前几天胡图图来找她的时候也说过相似的意思。
“就他那毫无底线的尿性,能顶着压力跟你结婚,绝对不是什么狗屁的奉子成婚,而是因为他真的爱惨了你!”这是胡图图当时的原话。
“行了,饭吃了,话我也都说了,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魏骥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锦盒。
“给孩子的见面礼!”
林跃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玉质的长命锁。
这时书房的门被叩响。
“进来!”
魏知南推开门,长腿几步就跨到林跃身边。
“什么事你要特意把人叫到书房来谈?”他脸色低沉,口气也很冲,一幅质问魏骥的模样。
魏骥哼笑,“看你那急吼吼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会吃人!行了,都出去吧,看着就心烦。”
魏知南把林跃带出去,刚踏上走廊就拉住林跃问:“他找你什么事?”
林跃这时候才发现他似乎真的很紧张。
“你担心我啊?”
“……”
“说,你是不是担心我?”
魏知南看她油嘴滑舌的,知道应该没在魏骥那受什么委屈,低头看到她手里拿的盒子。
“老爷子给的?”
“嗯。”
“什么?”
林跃将盒子打开,“喏,一把长命锁,说是给球球的见面礼。不过作为东拓的董事长,见面礼就送把长命锁是不是太小气了点?”
魏知南苦笑,“这不是普通的长命锁。这是我哥小时候戴的。”
林跃:“……”
林跃跟魏知南重新回到餐厅,发现球球不在,问了宅子里的佣人才知道被带去了客厅。
两人赶过去,客厅没人,但从二楼传出来孩童咯咯咯的笑声。
林跃上楼,推开其中一间房门,地上扑了爬行垫,搭了小帐篷,垫子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具。球球坐在那堆积木,已经堆得很高了,魏如枫半蹲在边上帮他扶着摇摇欲坠随时会倒下来的积木,此情此景实在过于诡异,以至于林跃和魏知南都愣了一下,只是内心独白大致不同。
“球球!”林跃喊了一声,原本正堆到兴头上的球球手一滑,一块积木掉了下来,只听到“哗啦啦”一声,原本已经垒至很高的一堆积木整个倒塌。
球球看了眼散了一地的积木,再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眼睛直愣愣地定了两秒钟,遂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林跃赶紧走过去将球球从地上抱起来。
“好了好了,妈妈的错,对不起,妈妈不应该打扰你。”她边哄边抱着球球下楼。
魏知南看了眼依旧蹲在一堆积木前面的魏如枫,她脸色讪讪,整了下裙摆站起来,没跟魏知南对视,直接就走出了客房。
“二少奶奶,其实老爷…”
“您还是叫我林小姐吧。”林跃抱着球球出了正厅。
“好,您要是不习惯我就还是叫您林小姐。”荣伯跟在旁边,“老爷元旦的时候就盼着你们能回来,特意安排厨房改了菜单,备了孩子能吃的菜,二楼那个客房也归置出来了,给小少爷腾了个玩具房,所以您跟知南少爷要是有时间的话多带孩子回来走动走动。您看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老爷年纪也大了,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就算您心里再怨恨,但到底她还是您的亲人,你们之间是有血脉联系的,您说是不是?”
林跃停下脚步,看了眼荣伯,没接茬,但也没有反驳他的意思。
晚上回到玉兰城,球球早早就睡下了,魏知南在书房加了一会儿班,洗完澡回到卧室,发现屋里没有人,推开阳台门,林跃站在风口处,手里捏了半截烟。
最近一直没见她抽烟,她应该也没什么烟瘾。
“有心事?”魏知南拿了件外套披她肩上。
林跃顺势倒在他怀里,她心里其实很乱,但又不能跟任何人倾诉,好像身体在不断失重中,手又抓不到任何东西。
她扔了烟头,转过身抱住魏知南,拼命呼吸他身上的气息,那种像是来自原始森林的木香,此时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只是想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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