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醉醺醺的,可姜檀儿对洗脚的执念特别深,咕哝着说什么脏了。

    进了浴室,一瞧准了浴缸,她就去放水,抬腿就要泡脚。

    好在是宴时遇抓了她,没让她直接下水,而是把人按在浴缸边沿上坐着,帮着扶正她的身子:

    “别动,哥哥给你洗干净。”

    他端了温水,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小脚,一点一点地冲洗干净。

    起初姜檀儿是老老实实地坐着,后来似乎是被伺候得舒服了,眼皮打着架,昏昏欲睡。

    等宴时遇起身去拿毛巾,再折回来时,她整个人迷迷糊糊地歪进了浴缸,溅起了大大的水花。

    人一下就沉进去了,她的意识被迫清醒了三分。

    等挣扎着坐起来时,浑身都湿透了,不偏不倚地跟浴缸旁的男人撞上了视线。

    宴时遇当时正低着头,望着她。

    她身上的白衬衣被浸泡后,几乎变成了透明色,什么都可以清晰地看到。

    酒劲儿并没有过,虽然不至于烂醉如泥,但大脑的确是指挥不了四肢行动,只能跟他要求:

    “宴时遇,抱我出去。”

    宴时遇嗯了一声,放下了刚拿起来的毛巾,重新走到浴缸前。

    他俯了身,两人的距离一瞬被拉近了,什么都入了眼。

    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重了,有些紊乱,喉结也跟着颤动:

    “小檀儿,怎么办,好像出不去了。”

    他大步跨了进去,把人抵在了浴缸里……

    等宴时遇把人抱出浴室,安顿在大床上时,已经是夜半了。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静坐在沙发上,唇角是餍足的弧度。

    沉寂片刻,他低低地叹了口气,好像等不到新婚夜了,他现在完全受不了诱惑。

    他认了那句话: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正望着床上的小人走神,房门再度被敲响。

    宴时遇放下手中的酒杯,揉着眉心,去开门。

    房门刚开,迎面就是一麻袋。

    他闪得极快,侧身,抬腿,踹倒对方,一气呵成,墨色的瞳子扫了一眼来人。

    而后敏捷地出了房间,随手将房门掩上。

    “大哥,没必要这么大的阵仗吧。”

    宴时遇望着黑着脸的姜意浔以及他身后几个打手,眼神不满。

    在江城,小檀儿的行踪几乎都掌控在姜家人手里。

    他拐她来酒店,姜家人也会察觉,只是比他想象中慢的多。

    人都被吃干抹净了,这才赶到,想把他逮住。这效率也难怪了小檀儿当年会经历呼吸机脱落的意外。

    姜意浔震怒,眼睛瞪得浑圆,死死地盯着宴时遇颈间的红色齿痕,刚才做了什么,连傻子都能看出来。

    他恨不得拍死眼前人,姜檀儿她无法无天了,“人呢!”

    宴时遇淡漠一句:“睡了。”

    姜意浔意欲进门,奈何宴时遇挡着不让。

    “别以为姜檀儿护着你,我就不能动你了!”

    姜意浔话音一落,示意身后的人动手。

    七八个打手一拥而上,将宴时遇团团围住,堵在走廊里。

    男人哂然一笑,没动手的意思,

    “大哥,跟我做个交易,我告诉你大嫂和孩子在哪儿,你把户口本给我。”

    他挺着急领证,持证睡觉,他可以睡得心安理得。

    姜意浔愣住,眼睛里闪过讶异,他什么时候有了孩子?

    野小子是在跟他开玩笑?

    于是严肃地板着脸,再度声明:

    “我不可能让姜檀儿那个傻子嫁给你,少玩花招!”

    宴时遇无奈,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他的确知道姜意浔当年一夜情的对象是谁。

    毕竟想要娶到媳妇,第一件事就是搞定老姜家的男人。

    小檀儿那种撒娇卖萌的法子,不是长久之计,他另寻了拿捏姜意浔的法子。

    见姜意浔不信,他只能透露一二:

    “大哥应该对两年前帮你脱困的酒店员工有印象吧?大哥被下药那晚,那个酒店员工刚好就在酒店值班。”

    好巧不巧,那个酒店工作人员就是余家人,余清欢同父异母的姐姐。

    姜意浔拧眉,冰块脸紧绷着。

    宴时遇继续补充,些许戏谑:

    “大哥,该不会连自己睡了谁都不知道?”

    姜意浔暴躁,命令打手们都走开。

    走廊里只剩下他俩。

    姜意浔厌烦地点了根烟,靠在墙上吞云吐雾,

    “你知道余浅在哪儿?”

    宴时遇点头,微微地挑了唇。

    有点意思,姜意浔竟然知道余浅。

    姜意浔又狠狠地抽了一口,“余浅真得有孩子了?男孩还是女孩。”

    宴时遇凤眸深了深,晦暗不明,“是男孩还是女孩,这问题是另外的价钱。”

    姜意浔没说话,双指夹着燃烧了一半的香烟,安静地站着。

    愣了好一会儿,他将香烟按进垃圾桶顶部的烟灰缸里,重重地捻灭了,

    “你不说,我迟早也会查到余浅在哪儿。”

    宴时遇轻笑,眼神里有挑衅,

    “大哥应该知道我藏人的水平,我如果想把余浅藏起来,大哥你是找不到的。”

    姜意浔犹豫了,目不转睛地望着宴时遇。

    这小子是挺会躲,可以消失得毫无踪迹可寻。

    当年糖宝出事,姜家试图找过宴时遇,只是一无所获,万万没想到他却一直都在榕城。

    “你用这种手段威逼利诱我答应你们领证,姜檀儿不会喜欢。”

    姜意浔不悦地提醒。

    宴时遇哂笑,不以为意,

    “大哥明知道我跟小檀儿一定会结婚,何必从中阻止。”

    姜意浔句句被堵得找不到反驳理由。

    宴时遇站直了身子,“大哥,你不亏。”

    把小檀儿给他,他可以给姜意浔老婆和孩子,买一送一,稳赚不赔。

    本以为姜意浔会答应,没承想他还是拒绝了。

    姜意浔又点了根烟,眼神似乎是有些焦灼,但言语依旧是运筹帷幄的镇定:

    “姜檀儿,她是我妹妹,不是用来交换的筹码。

    “她三番两次在你眼皮子底下出事,你根本照顾不了她。”

    宴时遇精准地被戳了痛处,录制现场的事故的确让他惴惴不安过,

    “我会让罪魁祸首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一定会弄死对方!

    姜意浔冷笑,反客为主,步步紧逼地提问:

    “如果对方刚好是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宴岁岁,你准备怎么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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