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惟学带领几名护卫,其中包括赤井,在健跳所坐渔船前往洋山岛,去拜访五峰船主汪直。

    汪直一直在关注长江口的情况,只要汪滶率军出海他就会前去接应,基本上不管戚军和徐军的战事,自己的一半军队都卡在大明腹地出不来,哪里有心情去操心别人的事。

    且说汪滶那边,新上任的传令使乌龟好声劝说汪滶耐心等待,只要夜莺抓住了徐惟学叔侄,就可以放汪滶出海了。

    现在主子那边需要拿人头顶罪,献祭的人没有抓到不好放汪滶出去。

    汪滶只好呆在江阴县耐心等待,盼望夜莺早点抓住徐惟学叔侄。

    叶宗满担心道:“希望夜莺能抓捕到徐惟学叔侄,不然就拿咱们献祭了。”

    汪滶不高兴道:“你那么悲观干啥,我就不信夜莺打不败徐军,再说夜莺还有援军帮助。”

    “咳!”叶宗满无奈叹气。

    且说杭州城,赵文华和夜莺之间常有信鸽来往。夜莺被徐海的螃蟹阵打败后放信鸽向赵文华请求援军帮助。

    赵文华收到夜莺被徐海打败的报告后,想派兵支援夜莺但是援军过不了会稽山。

    于是赵文华写信给胡宗宪,请求胡宗宪派兵从宁波城南下打通宁海县的路线,前去支援夜莺。

    但是打通宁波城到宁海县的路线哪有那么容易。

    辛五郎为了打造封闭基地,在宁波城通往宁海县的山谷窄路处制造了路障,这些路障都是山石,是用几百吨火药从山上炸下来的,阻截住了粮道的通行。

    明军要想清理这些山石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活,而且这些路障上面设有炮台和箭塔,明军想打通路障没有半年不可能。

    胡宗宪将这个情况回信向赵文华解释,说没有半年时间打不通宁波城至宁海县的路障,短时间内援助夜莺行不通。

    赵文华了解这个情况后,又请求胡宗宪派兵出海从松门卫登岸支援夜莺。

    胡宗宪又回信说,汪直的一支水师就驻守在洋山岛,派兵前往松门卫容易被汪军切断海上补给反而受制于汪直,于是又不肯答应。

    赵文华指望胡宗宪派军援助夜莺看来是指望不上了,于是又想到了利用韩宵。

    他知道韩宵和徐海有深仇大恨,要是派韩宵从松门卫登岸和雇佣军结盟攻打徐海,韩宵一定会愿意。

    而且韩宵的绿林军不需要海上补给,他们本来就是匪盗组成的,饿了有的是办法找到吃的,因此绿林军打进封闭基地困难并不大。

    就在赵文华准备再次联系韩宵的时候,夜莺的信鸽来了。赵文华从信鸽腿上的小竹筒里拿出信纸。

    夜莺在信上说,他准备和徐惟学,汪直联手攻打戚英。

    赵文华看完信喜出望外,徐惟学,汪直和夜莺联手攻打戚英,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只要能打败戚军或者是抓捕戚英,对严嵩父子来说就是立了大功,他俩一定会高兴得睡不着觉。

    所以赵文华支持夜莺的这次行动,回信表示同意和支持,暂时搁下联系韩宵的事情了。

    夜莺收到赵文华的回复,更加坚定攻打戚英的决心,就等待徐惟学发号施令了。

    徐惟学一行人靠近了洋山岛,被几只汪军哨船包围。

    赤井向一艘哨船扔了几两银子,银子嵌入船板上,大声道:“我们要见老船主,麻烦带我们前去。”

    汪兵收了银子很高兴,回应道:“跟着我们走。”

    哨兵带领徐惟学来到汪军帅营外,然后进帅营报告说是有一个自称是岛主徐惟学的人来求见老船主。

    徐惟学急忙往嘴里塞了止咳药丸,只能强行止咳一会儿,没有槟榔止咳的时间长,为的是不丢面子。

    汪直躺在虎皮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是徐惟学来见感到非常意外,急忙下令召见徐惟学。

    徐惟学一个人走进营房,一边走一边作揖道:“老船主呀,好久不见呀,真的很想你呀。”

    汪直看到真是徐惟学来了,也不摆架子,急忙上前抓住他的双手好奇问道:“徐岛主你怎么来了?

    你的出行不是很小心谨慎的吗,怎么敢亲自闯到我这里来?”

    徐惟学故作淡定道:“老船主太小看我了,我是个记仇的人吗?我对你有什么顾虑吗?

    老船主又不是翻脸不认人的人,咱们生意场上虽然有竞争,但合作的机会更多不是吗?

    没有我徐惟学还会有其他的竞争对手,咱们有什么过不去的梗吗,我有什么不敢来的。

    老船主怎么可能不欢迎我,我来你这里做客有什么好担心的。”

    汪直拍打徐惟学的肩膀哈哈大笑道:“都说徐岛主嘴巴厉害,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刚才的那一番话确实说得对,来我这里做客有什么好担心的。”

    两人对面坐下,汪直叫上酒席准备倒酒。徐惟学摆手道:“最近身体不适不能饮酒。”

    汪直吃惊不已,徐惟学身体不适都跑来做客,一定是有要紧的事要说,下令撤掉酒上米汤。

    汪直假关心问道:“老弟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徐惟学咳嗽两声回答道:“常年吸烟得了肺病落下了病根,越到紧张时刻越喜欢发作,拿它没有办法。”

    汪直倒着米汤开门见山问道:“你身体抱恙都赶来见我,一定是有紧急的事情找我吧。”

    徐惟学眼神发亮故作高兴道:“是的被你猜对了,咱们报效主子立功的机会来了!”

    汪直提着米汤壶子好奇问道:“什么机会?”

    徐惟学趁咳嗽被压制住了,信口开河吹嘘道:“戚英攻克了海门卫置身于水陆交接处。这个时候咱们联手攻打戚英,戚英必败!

    你想想呀,戚军守着一个海滩,哪里经得住咱们水陆的同时进攻,而且是腹背受敌,他必败呀!

    戚英害得主子送了三十万两石头进大内金库,惹得皇帝龙颜大怒,主子对戚英那是恨之入骨呀!

    要是这个时候咱们联手打败戚军,甚至杀死戚英,那对主子就是大功一件呀。

    没有了戚英搅局,主子一定能想到办法解决大内金库石头的问题,一定有办法重新获得皇帝的信任。

    只要主子的困难消失了,你和我的困境自然而然跟着消失,打败戚英就是帮助咱们自己呀!

    到时主子不仅放汪滶出海,还会给你汪家记大功,收纳你汪家为鹰犬,给你们走私贸易的资格发大财呀。

    这次机会千载难逢,咱们一定不要错过呀,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汪直听完勃然心动,要是能打败戚英的确是能立大功,没有戚英搅局,主子一定能力挽狂澜改变被动局面,徐家和汪家的困难也就迎刃而解了。

    但是汪直不太相信徐惟学的嘴巴,顾虑道:“要是打败了戚军,主子还是不肯放汪滶出海怎么办?”

    徐惟学早就猜到汪直会磨磨唧唧唠叨几句的,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这个你放心,只要打败了戚军,咱们肯定会在海门卫会师。

    到时我军让出海门卫,海门卫让给你占领,要是主子不肯放汪滶出来,你也有机会救汪滶出来,凭你的实力完全能打通会稽山路吧。

    到时我迫于压力,肯定会让开会稽山路放汪滶出来的。

    再说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有必要和你拼个你死我活吗?我肯定会放汪滶出来的呀,你还担心什么呢?”

    汪直听完激动了,只要占据了海门卫把控了一个出海口,而且拥有了陆战主动权,到时徐惟学敢不放汪滶出来,凭借汪军实力一定能打得徐惟学跪地求饶,由不得他不放开山路,这个自信汪直还是有的。

    汪直想到此没有反对的理由了,兴奋道:“没有问题的,就按老弟你说的办!

    咱们合作的机会远比竞争多,为了歼灭共同的敌人戚英,这次一定要同心协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徐惟学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游说,成功说服了汪直完成了预期目标,暗喜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总攻时间定在初六。”

    汪直倒着米汤微微点头道:“嗯,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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