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就刚刚,老李还在线上和人打字对喷。可就放下手机点根烟,闭眼吐个烟圈的功夫,老李就变成了一个新生儿!
老李:我是谁?
我在哪儿?
经典的哲学三问下,老李发现自己的面部肌肉群,居然不能支撑他做出懵哔的表情。
他甚至都睁不开眼睛!
这到底啥情况?
四周有人,老李想问问,可他一张嘴,声音自然而然变成了哇哇大哭。周围的人声,说的似乎是英语,可老李几乎一个单词都没听明白。全特么是鸟语……花香,是没有的。
产房的味道,血膻带着土腥气。
哭嚎了一阵,老李感觉自己被个什么东西给裹起来了。一个奶嘴就塞进他嘴里,奶香四溢。
额……微微有点甜。
老李这下哭都没法哭了!
作为一只窖藏版的单身狗,被拥抱的感觉让老李很不适应。他努力地扭动手脚,试图反抗,喝个奶都不安生!
小婴儿一扭动,抱着他的臂弯就开始摇晃。眨眼之间,老李已然睡意上头。不过片刻,清醒余额不足的老李,就叼着奶嘴沉沉睡去。
当小婴儿再次醒来。
他终于能睁开自己雪亮的双眼。
开眼看世界的第一副画面,令老李再次陷入了懵哔和茫然之中。
因为睁眼所见,是一处窑洞般的地方。窑洞的陈设,看起来点狂野,还有些中世纪。而窑洞里的两个金毛白皮的老外,估计是老李便宜父母的这两位,衣着打扮怎么看怎么像是历史书的配图人物。
如果他们不是在搞行为艺术的话?
“我这是穿越+投胎?”
看来我的投胎技术,还是一如既往的非酋啊!
毫无疑问,作为一个从业经历过创世纵横大崛起、阅文一统江湖、再到息壤新辟,等诸多时代的扑街码字工。屡战屡扑、屡扑屡战的老李虽然寂寂无名,但自身对于穿越、重生、平行时空这些设定,接受度还是比较高的。
毕竟,他自己就是写来卖的。
但老李,他有怨念啊!
我不就是断更三天嘛,怎么就给我踢到这来了呢?
我新交的、初三刚毕业的小女友呢?
既来之则安之。某李姓码字工,在接受了现实后又四下张望。很快,他就有了新的疑问:
“话说,老外也住窑洞吗?”
这触及到了老李的知识盲区。外国历史这个冷门且小众的分类,他只写过一本舰娘内核的战列舰文。对外国民生民俗,并没有知识储备。
那会儿,德棍承还在呢!
当然啦,成绩自然是扑街的。连500均的扑街线都没达到!
以老李的视角观察,他出生的窑洞,大约有二三十平方。室内塞得满满当当。农具、粮食、家具,堆满了犄角旮旯。甚至还有一支古董似的长枪,吊着个牛皮火药袋,挂在窑洞里的墙上。
窑洞似乎没有门?
艹,这不成了古墓派了嘛!
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从室内的夯土台阶向上看去,窑洞的窗户开得很大……额,这应该就是正经的大门了。透过“超级大窗”散发的光晕,还能看到门外,有帐篷模样的雨披子,盖在门楣上。
虽然简陋,也足以遮风挡雨。
出了雨披子——当然,这是老李被便宜老妈抱出来时看见的。
便宜老妈模样很年轻,搁后世够不够年龄上大学,都是未知数。这个年纪旺盛的血气支撑下,便宜老妈根本就没坐月子的举动。刚生下他没多久,就抱着老李出来溜达了。
新手司机上路,看见交警就慌张。新手老妈就职,当母亲的技能刚学,没加过半点经验,就显得非常生疏、且容易不知所措。便宜老妈总喜欢时不时亲儿子一口,来表达她的喜爱。
这让某个心理年龄严重超标的新生儿,有些烦燥。
外面比较冷,但日头不错。
老李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观察着四周——其实,因为窑洞里没有镜子,老李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珠子,是个什么色儿。
权当是黑的吧先。
便宜老爹还是挺专业的。
自家窑洞建在河边远一点的一处小山包上。出口,在山包最高点侧面。门口还用土石垒了一圈垄。地势高,不用担心下雨天变成武汉的公交车。后来老李才了解到:科罗拉多的春末,高山融雪产生的春汛,经常会造成洪水。
当然,洪水的规模要看去冬降雪的降水量,和今春的升温曲线。由于丹佛高原的绝对海拔并不高,非极端气象下,这种洪水,通常只会小规模泛滥。
小老百姓虽然不懂地质、水文。
但生活,自有它的经验!
从窑洞门口往外望去,不远处,就是大片的农田。不过应该是收割好了的,看那一片扑黄的色儿。
依山傍水,土地广袤,是处好养人的乡土。
被便宜老妈抱出了帐篷,老李扭着脖子四处张望。却见便宜老爹在土岗上,正忙着挖沟。整得满裤子泥巴。
这是~在挖地基?
要建房子?
老李的前一世,是苗正根红的农村户口。乡下盖房子,挖桶圈地基,他是晓得的。读中学的时候,家里盖房子,他还上手干过两天。
这些经验没屁用!
显然,他现在这模样,也帮不上什么忙。
被便宜老妈抱着,在外面绕了几圈。还被便宜老爹用胡子扎了几下。老李又被丢进窑洞的床上了。
便宜老妈没发现自家儿子的异常,出去做饭了。
新生不足周的小婴儿,吃饱喝足独自在屋子里待着,居然能不哭不闹,还能睁着眼睛想事情。也只有新手母亲,会觉得正常了。
说说老李这一世的便宜父母吧。
这家世,还得往前推半个世纪。
话说当年,路易十六卖头援美。结果把自己送上了国王快乐台。
欢快激昂的公社序曲后,他的后继者,忙着在“文明中心”奠定法兰西二百年一等强国伟业的拿破仑。靠着前述的渊源,又把法国在北美大陆占的地,卖给了美国。于是,他们一家就成了美国人。
拿一:反法同盟就够我忙活的了。
实在没工夫管新大陆的荒僻之地!
便宜老爹,卡尔·麦克斯。
便宜老妈,安娜·麦克斯。
小夫妻俩,都属于那种勤劳肯干的农家子弟。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家中也都是兄弟姐妹众多。原先开垦出来的熟地,下一辈人成长起来后,就不够分了。
老家又没啥好荒地能垦了。
于是,安娜和卡尔结婚刚过3个月,就在各自父母的帮衬下,加入西进运动。两匹瘦马,一辆大篷车,小夫妻跟着殖民开拓团,从肯塔基靠近密苏里的一处叫西维尔福德的乡下,千里跋涉,跑到科罗拉多来。
瘦马,是正经的瘦马,不是扬州产的哦~
白手起家,
胼手砥足。
垦荒是一件很费劳力的活,哪怕有大牲口都是如此。砍树有个壮劳力在,倒不算难。但是挖树根这种活,谁干谁知道!为了节省时间,免得耽误农时。卡尔·麦克斯将砍下来的木料,先找个山洞扔着阴干了。
两口子先挖个窑洞,将就一下。
在开垦出来的田地,收获第二茬小麦之后。小麦克斯,也就是老李,降生了。
正所谓,一夫狭五口,而治百亩。
说人话,就是卡尔·麦克斯同志,快要走上人生巅峰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嘛,老婆、孩子都有了,就差个热炕头了。
这不,正干劲十足的给老婆孩子建房子呢!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
便宜父母的技能树很茂盛。农活、打猎、放牧、建筑、做家具,基本上啥啥都会。虽然技能等级不高,起码能解决有没有的问题。
新家的木屋,逐渐成形中……
砰砰砰!砰砰!
这一天,老李在窑洞里,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异响。声音蛮像是有熊孩子在放鞭炮?
可没过一会儿,安娜龙卷风般冲进窑洞里,卷起襁褓中的老李,一溜烟往外面冲去!
便宜老妈带着他,跑到另一处高地上。这里有个颇像战地工事的寨子。进去之后,满寨子都是妇女和儿童。四周嘈杂的人声中,老李还能听见,远处不断传来火枪射击的声音。有人扯着嗓门大声吼叫,还有人受伤后的哀嚎……
卧槽,兵荒马乱啊这是!
老李想扭头去看什么情况,但便宜老妈总是把他抱得紧紧的。看不到……
土匪们不堪一击。
包括自家便宜老爹在内,村庄的殖民者们组成的民兵,弄死了不少土匪。还抓了俘虏。被生俘的土匪,一律吊死在树上——这旮沓只是新大陆的穷乡僻壤,不是巴黎。既没有路灯,也缺乏足够的路灯杆。
各位“绅士”将就一下吧!
回家的路上,老李看到这些死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还全都被割去了头皮,据说是能卖钱——老李对这旮旯的卷舌头英语,依然听不太懂,应该是“卖钱”的意思吧。
“印第安人吗?”
稚嫩的小脑瓜子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家里多了两匹马,一匹是公的,另一匹也是公的。因为家里大牲口数量翻了一番,大麦克斯已经着手准备在新建的房子外面,再搭一个牛棚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便宜老爹和他的邻居们频频出击,进山“剿匪”。
直到1840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覆盖了科罗拉多高原的大地,这种“狩猎活动”,才被发源于育空河流域的冷空气叫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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