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并没立刻回答,而是将食物双手塞入嘴里。
苟富贵怕她噎着正要给她递水,可那女孩嘴里包含的东西却已经全部被吞咽入喉。
“小妹妹,你”
面对富贵的疑惑,织荏一脸不解,突然就沉下脸色,道:“我不哽。”
苟富贵虚惊一场,蹲下一手搭上织荏的肩,接着聊起当时的话题:
“好吧。那能告诉哥哥,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其实也没什么,这里的人大多死于非命,怨灵多,而且啊,这里的人不能离开。”
“不能离开?”
这倒是让苟富贵立即联想到青谷书阁里的那《牵魂术》。
书中曾提到这种术法,大概就是头鬼将人的命线引出后制手中手中。
离开一定范围会生不如死,但回到圈内又会恢复正常。
富贵呢喃道:
“牵魂?”
女孩点头:“是的。他们有的死于毒虫啃食,有的半夜被什么东西吓死,还有的啊”
说着,织荏一脸冷漠朝苟富贵凑去,双手握拳随后张开,接着道:“被活活爆开内脏,死的。”
“啧”
“很可怕吧,我也觉得。”
织荏的言语很冷,像在陈述几百里开外的事情一般。
这样的反应也引起了富贵的怀疑。
这个女孩年龄很小,同门活百年的师姐见类似的都依然打心底的怕,她又是怎么做到如此淡定?
怀疑的种子在心底愈发生根,苟富贵起身,道:“可你好像不怕啊。”
说着,召出玄铁剑,持剑架其颈侧。
气氛瞬间凝固,四目相对,眼里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杀意。
此刻的织荏突然就裂开嘴角,作出诡异的笑,道:
“小哥哥,你是要杀织荏?”
“实在对不起,你有嫌疑,但没搞清楚前我不会杀你。”
“我是人啊。”
“你知道这牵魂,该不是你就是那头鬼吧?其次,你竟然对那些死法没有丝毫畏惧。”
说着,富贵的长剑又紧上一分。
玄铁剑为上品宝剑,削铁如泥,羽毛掉上面都会自行断成两半。
可那叫织荏的女孩竟然不畏惧分毫。
她轻微呼吸,呼气时自行碰到了点剑锋,刀刃很快划开颈侧外皮。
鲜血流了出来!
顺着玄铁剑流下,滴落在地。
扎眼的红让富贵立刻惭愧收剑,鬼物不存在流动的血,事实摆在他面前也不得不承认,这织荏就是人。
竟然是个活生生的人!
织荏张开双臂,语气僵硬,道:
“看,我是人。我有血有肉。还是热的,要摸摸看吗?”
话毕,织荏盯着富贵闪躲的眼,前去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脖颈处。
苟富贵手指间血液的温度无不谴责着他的过失。
“对不起,痛吗?我会医治好你的。”
他立刻给织荏治疗颈伤,这误伤也着实在他预料之外。
颈上的伤很浅,在灵力治疗下很快就得到愈合。
织荏抓着他的手还没放开,接着道:
“这街道冷,跟我去屋子里歇息吧。”
富贵一顿,道:
“不必,我们人多。”
还是有嫌疑,直接去实在是太冒险。
“我家挺大的。可热闹了。来吧。”
“不”
“好诶!有地方睡了!睡街道太惨了吧!”
沉闷的氛围突然就被一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师兄打破。
富贵无语至极,到底是他们顺藤摸瓜还是那织荏瓮中捉鳖他也没把握。
“师兄。你怎么来了?”
“我出来小解,我这就去叫师兄师弟们!”
“别”
还没说完,那弟子就大声告诉众人有了落脚处。
最激动的还得是那柔弱的长老,激动到直接从草垛上竖直起身,满心喜悦朝富贵这里赶来。
织荏一步前去拉住富贵的手,柔情似水:
“看,你们这么多人,是在怕什么?”
此刻的她,话语似乎又很正常。跟平时女子没什么两样。
富贵吞咽口水,喉结滚动。
手上还有琉璃甲等上品宝器,应该没事的。再不济还有那元婴长老不是。
“好吧。”
“富贵兄。”
澜沧走了过来,却被富贵使的眼色退回。转身后去了转角为此行算上一卦。
结局很是不尽人意。
走出转角,澜沧紧了紧手上护腕的线,道:
“富贵兄,风有些冷,小心着凉。”
“好。”
在众人一片欢呼中女孩带着众人离去。
寒意在一处没灯的巷子踱步,枯木对天张牙舞爪。
唯一有点生机的就是空中盘旋的秃鹫,热情地等待他们的死亡。
而那女孩一路上都没吭声,双手无力垂吊两侧。
富贵东张西望观察街道,没什么大问题,再扩散灵力探查也依旧无果,难道真的是错怪?
直觉告诉他,定是不可能的。
很快,一行人到了巷子尽头。
尽头有处店铺,被风雨腐烂的牌匾已经看不出上面的字到底是什么。
牌匾之下,是破旧发青的木门,外是两笔直的身影,提着微亮的灯一动不动。
愈发靠近众人才发现那竟然是两纸人。
白脸弯眉红唇,好一副诡异模样。
特别是那眼睛,虽然就随意一点,但给人的感觉却更像是真人的眼眸。
澜沧已经能感受到心的狂跳,对着那姑娘道:“你家里是开丧铺子的?纸人扎得不错,挺真的。”
“是啊,纸人很多,很热闹。”
刚刚那弟子蹦出来指着那女孩生气道:“什么嘛!这太吓人了吧!”
女弟子也纷纷不愿意进去,这种对他们而言实在是晦气至极。
那小师妹嘤着嘤着就挪到了富贵面前,一番扭捏却发现富贵对着那破牌匾目不转睛。
她顿时没了兴趣,丢下一句死木头就离开了。
富贵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旧没停下手上细微的动作。
悄悄放出的灵力反应到里面毫无生机,看来的确全是纸制物品。
澜沧多少有些迟疑,这睡在丧铺还不如睡街道。
“富贵兄,咱们这”
还没等富贵开口,长老就牵着那女孩走了进去,热情似火道:
“进去啊,愣着干什么?老夫这身板睡不了大街的。来,小妹妹,给老人家一张软床可好?”
“好。”
织荏推开那门,阴风应声四起,吹得富贵那心绪愈发凌乱。
心里几番斗争,待人都已进去仅留他与澜沧二人在外傻愣着。
澜沧缓缓开口,道:“不对劲,这么大的铺子她怎么穿着像个乞丐?”
“看来你也发现了,还有就是这铺子,比咱们那蜀山的住舍还大,里面竟然没人。”
澜沧无奈将心中郁闷一叹而出,抚额道:“长老竟然还进去。”
“谁让人老人家今天捏了个大火诀身子乏了呢。”
“总之,富贵兄小心。”
说罢,澜沧掏出衣中那枚铜币,反向摊在手心。
虽然富贵最擅长研究小法术,但是对于这种神奇的卜算还是有点见解的。
确实是大凶之兆。
富贵道:“你先进去盯着那织荏,待我布置一番了来。”
“好!”
待澜沧离去,富贵从纳戒拿出一沓长老奉命偷塞给他的纸符,抛撒在空,两指夹了张主符。
“神将召来!”
凌乱于空的纸符瞬间得到控制,整整齐齐环绕包围住丧铺。
纸符之间形成的灵力将其围得严严实实后消失在外。
随后,苟富贵咬破中指,熟练的画起地兵符。
又将其布置在地下,以便突袭。
富贵瞬移入铺,里竟全是整整齐齐的纸人花圈。
各有各的形态,吹奏长笛的,跳舞的。
再瞬移出房间,廊上的灯竟然全是由纸人提着。
廊上一处,还有个拿着蜡烛似乎要点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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