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白蔹从床上爬了起来,刚吃完早饭,便翻开了二皇子给自己的剑谱。
剑谱第一页:
至剑之道,非烟非雾。
梦中说梦,岂非飘渺。
白虹贯日,跛驴之伍。
大道三千,终断其梦。
——断梦剑诀。
白蔹想了想——我既然练了,为何不直接练绝招,绝招通常都在后面,嗯……就是这样。
剑谱不断被白蔹翻着,直接到了最后一页:
梦起于心终于神,以念破梦止碧落。
气行少海九窍通,气贯天枢剑力增。
……
白蔹摇了摇头,这剑谱和自己想的一样,果然有问题。
自己从小跟着陈凌霄,精妙的心法接触的当然不少。
无论是奇经八脉还是十二正经,所及穴位都了如指掌。
单从这心法的前两句,白蔹就已经看出了问题——气行少海通九窍。
少海乃少阴六经之最,诸脉汇聚之处。
气行少海端是与自残无异,或许正常运转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症状,可一旦在透支的时候,依旧强行行气,少海必毁。
少海毁,行气滞,气短则力竭,气绝则人亡。
“啧啧啧,这要是其他人必然中招,只可惜是我。”白蔹翻着剑谱自言自语。
心法有问题,招式和框架却是实打实的,根本动不了手脚。
只是没有心法,就像是人没了灵魂,纵然打出花儿来,那也只能称得上花拳绣腿。
就这样,一个想法在白蔹脑海中诞生:自创剑法!
——叶知秋自创九剑甚至生出了第十剑,那么自己为什么不能自创呢?
因此,一套以断梦剑诀为蓝本的剑法有了雏形。
白蔹也为它取了个响亮的名字——做梦剑诀!
院内的白蔹在舞剑,杨若若见状就坐在了旁边,两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趣的观看。
每逢白蔹休息,杨若若就会开心地跑到白蔹面前,奉上一杯香茶。
这情形自然吸引到了永盛王的注意,他也来到了这里。
“女儿啊,你不对劲。”杨拔棒若有所思的说道。
杨若若扭头,收回了甜甜的笑容:“什么不对劲?”
杨拔棒还在回味自己女儿看白蔹时的笑,这种笑他见过——想当年,他对王妃表白的时候,王妃脸上的笑,也是这种。
想到这里,杨拔棒恍然,指着白蔹说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喜欢那小子。”
杨若若小脸通红,娇嗔道:“父亲怎么看出来的,我才不喜欢那个家伙。”
心里却想:“这都能被看出来吗?可恶啊,看来以后要好好隐藏,不能被那个家伙发现啦。”
杨拔棒也搬了个凳子,坐在杨若若身边,两人皆是用手支着脑袋,看着白蔹练剑。
“这小子有什么好的?”杨拔棒喃喃道。
“他很聪明。”杨若若喃喃道。
语落,却正好是白蔹蹲下研究剑谱的时候。
只见他不停的翻着书页,一目百行也没他翻的快,正着翻完又反着翻,速度却是越来越慢。
直到最后,一页一页反着翻,看的认真且专注。
“他没有发现他看反了吗?”杨拔棒问。
“好像……没有。”杨若若道。
“你管这个叫聪明?”杨拔棒转身看向杨若若。
“哎呀,说不定他在研究书页的质量……他还很厉害呢,你看他一会儿舞剑吧,舞的那是又快又好。”杨若若说着,还用手比划了起来。
语落,白蔹也已经起身,手中的剑微微扬起,紧紧的勾着杨若若的期待。
右脚踏出,利剑同时从身后划出,以剑尖为中心,划出一个又一个圆弧,这记挂剑很慢,八十岁老头的动作都比他快。
动作也不连贯,挂剑之后的附身回马刺让人意外,却是想了足足一刻钟以后的动作。
他就像是从未接触过剑的人,不,这般表现一定是从未接触过剑的人,甚至都不曾修过武道。
再次起身,利剑也自下而上,向前撩去。
撩剑倒是快,剑刃生花,婉若游龙,手腕转动间,却是有无数个变化与杀机,可白蔹没有任何的变招,将这些机会全部忽略。
眼看将要结束,白蔹身子向后斜去,手中的剑却是向前,转撩为点,杀机涌现。
杨拔棒眼中刚露出惊讶,白蔹手中的剑竟脱手,顺势向前飞去。
收回惊讶,杨拔棒转头说道:“女儿啊,为父真的很想找到他厉害的地方,可是他连剑都拿不稳……”
杨若若又气又恼,跑到正在专心看剑谱的白蔹面前,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半天憋出了一个“笨蛋”,而后离开。
杨拔棒见到女儿生气,连忙跟着杨若若进入到了房间之中。
“莫名其妙的女人。”白蔹疑惑,但也没多想,转头继续研究剑谱。
……
柚子城乃方圆千里的大城,经济发达,人民富庶,街道修的甚宽,马车络绎不绝,街边的商铺鳞次栉比,各式各样的东西唾手可得,来往百姓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衣冠楚楚,洁净整洁。
柚子屹立,方圆千里却显得落后了。
无论是怀揣着梦想的武者,亦或是励志考取功名的书生,再或是往来贸易的商旅,他们都会来到柚子城,以寻求更大的平台,更多的机会。
这不,今天的武道交流会就是一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如果在交流会上崭露头角,被永盛王赏识,自然是野鸡变凤凰——青云直上了。
庆宣国看重东方,以东方为尊,嬴州城东是百姓交汇之所,只因为百姓乃立国之本,柚子城则崇尚武道,城东自然是整个柚子城最大的擂台所在。
此时城东已经人满为患,哪怕偌大的擂台边上有着数百丈的看台,却是依然显得拥挤。
真正参加交流会的不多,看热闹的却不少。
柚子城城备军都来稳定秩序,他们将一旁的街道围了起来,空出整个街道,当做临时看台,以缓解看台的压力。
擂台正对的方向还有一个看台,这个看台很小,长宽只有二十丈,可这里坐的人却不是平头百姓。
永盛王独坐最高台的主坐,自是不必多说。
下面还有一层,一个个坐在毡上,头顶乌纱,左边笑着拱拱手,右边笑着行行礼,嘴上嘘寒问暖,眼中也是关切,一副亲得要死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人都是亲生兄弟。
再往下面则是云溪郡中三教九流的佼佼者,什么巨贾啊,名伶啊,乡绅代表,甚至还有云溪花魁。
他们不和气,谁都看不起谁,这边骂着戏子,那边说着妓女,行商的人在中间调停,可这哪里管用,到后来索性不说话了——没有钱赚的事情,傻子都不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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