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米阳光通常都会被忽视,只因为杨若若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一边蹬被子,一边吧唧着流口水的小嘴,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杨若若翻了个身继续睡。
咚咚咚!又是一阵敲门声。
杨若若索性将小脑袋埋进枕头里,继续睡。
门外那人刚想继续敲,却是见到白蔹走了过来。
“仁兄是?”白蔹问。
那人拱手说道:“在下是永盛王府的人,前来叫郡主回家。”
白蔹点头,伸手将那人拉到了一边,自己则站在了门口,说道:“她的门啊,不能这样敲的,你看,我教你。”
手轻轻拂过房门,就像是在拍灰尘一般。
抬脚,提膝,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踹的粉碎,白蔹收回自己的腿,却是拍了拍手。
他很淡定,那人却目瞪口呆;他进去,那人也跟着进去。
熟睡的杨若若谁都能看到,那人的动作不禁放轻,生怕惊扰到他家郡主。
只可惜他不知道他的旁边是白蔹。只见白蔹阔步向前,来到床边,直接将熟睡的杨若若提了起来。
她穿的睡衣有点小,被白蔹提着后衣领,前面的衣领紧紧地勒着脖子,差点把杨若若给送走,还好杨若若醒得快,连忙用手拉住白蔹的胳膊。
“你干什么?”杨若若凶神恶煞的看着白蔹,手还不停的朝着白蔹的脸抓去,只可惜她的胳膊没有白蔹的长,三寸距离在这一刻却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见状,那人端是怒喝:“放肆,还不放开清仪郡主。”
白蔹瞧了瞧那人,再次将杨若若丢到了床上——还好是床上,如果是在地上,这般屁股着地,怕是屁股都要被摔成十六瓣。
那人怒气更胜:“你且等我去永盛王府找些人来,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杨若若也怒,她向那人说道:“你又是谁?”
那人自然又自我介绍了一遍。
杨若若不由暗道:可恶——没想到周叔竟然背叛了自己,不过还好,并没有在昨天晚上就让自己回去。
……
有权有钱的人都喜欢把自己的住处收拾的冠冕堂皇,连暴发户也不例外,就算是看不懂的诗词歌赋、水墨油画,也要挂个几幅,大有装腔作势的味道。
——殊不知这般扭捏作态,旁人来看就是个笑话——不过也无所谓啦,做人端是要以开心为主。
不得不说在这件事上,好像天下人都很有默契。
不对,永盛王就不是,自从永昌王死后,永盛王乃是庆宣国唯一的异姓王,虽然庆宣帝三番四次的削番,更是收回了永盛王的兵权,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是声望极高的永盛王。
他必然是富可敌国的,他的院子也自然是柚子城最大的,可是院子里面就不一样了。
里面没有亭台楼阁以供歇息,没有假山池塘以供玩耍,自然也没有花草树木以供欣赏。
区区几间屋子业已经有了破败的感觉,除了一口井,一个摆放着兵器的架子以外,剩下的就是空地,空的一塌糊涂的地,连草都没有,光秃秃的一片。
不过现在空地上却是站满了人,他们都是永盛王府的奴仆侍从,他们都面对着正在挥舞着方天画戟的中年男子。
男子虎背熊腰,气壮如牛,手中八尺有余的方天画戟少说也要有四百斤往上,然而在他的手里面,就像是木棍一般,挥舞自如。
舞到性情,一声怒吼震天响,喝的众人纷纷捂住耳朵。
男子的称号数都数不过来,什么永盛王啊、活阎王啊、神威大将军啊,不过名字却是只有一个——杨拔棒。
少时,永盛王府的门被推开,来的人自然是杨若若和被杨若若强行拉过来的白蔹,两人的身后自然还跟着去叫杨若若的那人。
杨拔棒见到杨若若,立刻笑了起来,满脸胡茬一点红,还在不断地扩大。
几个月不见自己的女儿,任何父母都会激动,杨拔棒也不例外,他冲到杨若若的面前,一脸关切,嘴上也少不了嘘寒问暖。
“女儿啊,这段时间你都去哪里了?为父真的好生担心……”
“女儿啊,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欺负你啊……”
“哎呀,女儿啊,你的衣服怎么破破烂烂的,是不是在外面吃苦了……”
杨拔棒蹲在杨若若的面前,说个不停,杨若若根本就不领情,赌气似的撇开小脑袋。
“女儿,为父很乖的,你说不要去找你,为父这段时间不管是多么的担心,都没有派人去找过你。”杨拔棒连忙说道。
听到这,杨若若就像是汽油中撒上了火星,一下子就燃起来了:“我不让你去找我你就不找我啊……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天都是怎么过的?”
越想越气,越说越怨,眼泪在眸中左转右转,终于还是流了出来。
杨拔棒慌了起来,他什么都不怕,就怕自己的宝贝女儿不开心。
可他为人憨厚且死板,横冲直撞,不懂拐弯,又怎会明白女人的心思,每次和王妃多聊两句就会被贴上“不解风情”的标签,现在的情况更是让他手足无措。
众人也是微微摇头——此人可敌雄师百万,却是敌不过清仪郡主。
杨若若的小拳头不停地捶着杨拔棒,杨拔棒如同老黄牛一般蹲在地上,任由杨若若出气。
一边挨打,眼中却是越来越惊讶。他边挨边说:“女儿啊,看你这个力气,估摸着待有七品了吧,你何时修武道了?”
——杨拔棒死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乃是一剑入七品的剑道天才。
此情此景,白蔹也是微微摇头,永盛王的名号可谓是名扬天下,无论是北边的北庭,还是东边的涟漪教会,一听到永盛王,必然会用手揉额头,只因为此人太过头痛。
少时,杨若若力气用光,心中气还在,小嘴依旧高高撅起,都能挂起杨拔棒的方天画戟。
杨拔棒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白蔹,他自然发问。
去酒楼叫杨若若的那人不敢说话,只因为杨若若正瞪着自己。
“他是永昌……”
杨若若没说完,白蔹打断,说道:“杨叔叔您好,我是杨若若的朋友。”
白蔹冲着杨拔棒,又笑又点头,礼貌且乖巧,看的杨若若嘴巴都快要掉下来。
——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乖了?
“不错,虽然有点瘦,但也颇有英气,既然是若若的朋友,来到永盛王府,就不必拘谨,跟自己家一样。”杨拔棒打量着白蔹,说道。
“哈,早听闻杨叔叔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实为吾辈楷模。”白蔹举着大拇指,眼中尽是敬佩,“最近因为庆宣和北庭的国战,庆宣国的铜铁告急,就连一把剑都买不到……晚辈是练剑的,这没有剑,颇有些难受……”
“这算什么事,孩子,我这永盛王府没有玉石翡翠,没有诗书字画,就是兵器多,来来来,且随我去仓库,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看上什么直接拿。”杨拔棒拍着白蔹的肩膀。
“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白蔹拱手,似是觉得还不够,又深深的鞠了一躬。
杨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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