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这…”

    林长秀一句话算是将在场另外四人问懵了。

    “长秀丫头,你要明白小阳的身份。”

    不说这三个年轻丫头聊得怎么样,涉及夜执阳,打小看着林长秀长大的李林堂不得不提醒一声。

    “李叔就放心吧,夜老师不至于这么斤斤计较。”

    林长秀摆摆手,视线又在李珊珊和孙青儿身上打转。

    “长秀姐,你这就没意思了,我怎么认为夜老师还有用吗?”李珊珊先是白了孙青儿一眼,又撇嘴道。

    这段时间她已经退身事外,先前嘟囔一声不过是觉得林长秀在嘲讽他,可要再细说夜执阳,李珊珊就不想自讨没趣了。

    “我、我也没和夜老师在一起,怎么知道他合不合适?”

    李珊珊退出短暂联盟,孙青儿努着小嘴说道:“可长秀妹子刚才也说了,夜老师不是很优秀的嘛!”

    言语之中,孙青儿对夜执阳仍有维护。

    林长秀轻笑着说:“夜老师对工作自没得说,可是在生活中,你们不觉得他很闷吗?”

    “夜老师和钱大设计师在一起,也挺随和的啊!”孙青儿轻耸着香肩解释道。

    “那是和钱记者,夜老师是个闷罐子,而钱记者又有颗八面玲珑心,男人之间的交集,如果一开始觉得彼此很对胃口,以后会相处得很不错。”

    “可男人和女人不同,青儿姐应该是大户人家出身吧。”

    “你觉得和一个幽默感十足,又懂得浪漫的人在一起比较愉悦,还是和一个上班是工作狂、下班是哑巴,但在自身领域很有地位的人在一起身心舒畅?”

    办公桌边,林长秀话罢,孙青儿彻底哑然了。

    “长秀丫头,话也不是这么说,能与一位在自身专业鼎鼎有名的天才结为连理,这对家庭是一份荣誉,对长辈来说,也是一种圆满嘛!”

    这个节骨眼儿,张之路坐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孙青儿不得被林长秀给洗脑了?

    “张主任,现在早过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了,也没有市井草席里卷个女孩儿,连模样都见不到,花两个钱买回家,就能当一辈子媳妇儿的买卖了。”

    林长秀呡着小嘴,知晓张之路的心思,并不隐瞒地道:“长秀也没说青儿姐不能遵循父母所愿,可家世本就不错,又何苦为了飘渺不定的荣誉和圆满,委屈了自由浪漫的幸福?”

    “青儿姐,知道你为什么一直称呼夜执阳为夜老师,但对钱不庭就可以今天是钱记者、明天是钱大设计师、后天是讨打鬼的叫着吗?”

    “因为钱记者每一个分寸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无论怎么相处,都不会让人觉得累。”

    “你在钱记者面前从不需要掩饰,更不需要端庄,但在夜老师面前就不行了。”

    “当然,我就是举个例子,青儿姐权当玩笑话吧。”

    看到因为她挂机和孙青儿聊了好一会儿天,队友四打五落入下风,有个家伙在屏幕左下角对她一顿怒喷,林长秀也不恼怒。

    “长秀妹子算、算是活明白了。”

    办公室因为林长秀的一番话彻底陷入沉寂,过了很久,脚掌滚着滑轮椅的孙青儿才咧了咧嘴,比起前几个周与李珊珊斗智斗勇,胜算居多的傲气,现在这位秦省警安厅长的千金落败得毫无气势。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林长秀会说内心的强大很重要了。

    “师弟怎么不进去啊?”

    坐在滑轮椅上的孙青儿还没回到张之路身边,就听办公室外,林丹生朗声笑道。

    “嗯?”

    众人闻言,神色皆是古怪,就连刚才对夜执阳好一顿分析的林长秀也有些愕然。

    “刚出来,准备接杯咖啡。”夜执阳搪塞一句,这才与林丹生一前一后踏进办公室。

    张之路李林堂等人瞬间聋子瞎子附身,默不作声,再看夜执阳途经林长秀坐着的那张办公桌时,转过头饶有意味地望了这女人一眼。

    林长秀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二人了然对视,最后心照不宣地一笑。

    …

    下午,林长秀没有被林丹生撵过来给自己道歉,这让夜执阳放松不少,空闲之余,再想起钱不庭与林长秀共同提及的话题,夜执阳愿有所悟却悟而不得。

    他该怎样做,才能变得幽默而又浪漫?

    不是要在孙青儿面前展示什么,而是…夏清读与孙青儿在本质上是一类型人。

    “浪漫…”

    咀嚼起这两个字,钱不庭对浪漫的解释不自觉地浮现在脑海中。

    “浪漫?什么是浪漫,就是你浪点儿,我慢点儿。”

    “粗鄙、”

    夜执阳暗暗啐了一声,又喃喃道:“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啊!”

    想起以往看过的那几部爱情电影,夜执阳觉得爱情电影里的浪漫大多是艺术和人文情怀的浪漫,这种高于生活的浪漫形式放在现实,就有种荒诞不经的感觉。

    例如泰坦尼克号,他总不能与夏清读来一场露丝杰克的生离死别,乱世佳人那种跌宕起伏就更不现实了。

    “真的挺难的呢。”

    孰料夜执阳正捋眉思索时,身后一道温婉轻声蓦地响起。

    “嗯?”

    夜执阳一激灵,转头望去,李黛手中握着一本《千年夏州》,正微笑盯着他。

    “什、什么挺难的?”回过神的夜执阳木讷问道。

    “文言文呗。”

    李黛笑吟吟坐在夜执阳旁边,指着一段话说道:“黛姐总觉得这段话可能找到点儿线索,就是它太拗口了。”

    “哦哦、我看看。”搓了搓脸庞,夜执阳借过书后读道:“仁宗大庆三年、夏州流寇四起,难以绥靖…”

    ……

    “这段时间,你就先冷静冷静吧,等小黛找出一位随君星卜,保不齐心情大好,就能给你个答案了。”

    材料室后方书架角落,见张来相失神望着李黛的背影,李亮低声安慰道。

    “小黛就是太要强了,也好,真要是在工作上有所收获,她开心我就开心。”张来相点头附和,捋了捋眉心,与李亮下班离去。

    亏得钱不庭不在这里,否则都能盯着张来相的后脑勺暗骂。

    “真是个瓷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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