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院门,王老师刚醒,听到动静,扒在窗口往外看。

    “你们这,还没通自来水?这么小挑水,会影响身高的。”说完,王颖又觉得说的不对,石可夫在同龄人中,并不矮,比自己老公还高一些,六里苗地这个县,成年男性身高一般就在一米六至一米七之间,不过现在的人,生活水平比往年好了不少,所以越来越高了。

    石可夫,努力的挤出笑容,点头算是回答了。把水倒进水缸里,生了火,把王老师的衣服放在灶门边上烤,虽然是六月,但是闷热的暴雨天,即使有风,也是湿润的。

    米缸里也就一小半碗米了,石可夫,想了想,对着房间门方向问道:“王老师,吃稀饭可以嘛?”

    王颖正失神的看着印满某些污渍的床单,没有听到石可夫的话。

    他走到门外又敲了敲门。“王老师,吃稀饭,萝卜干,可以嘛?”

    回过神,王颖收起床单,贴好放进自己背包,回道:“可以啊,稀饭配干萝卜,可是我们皖南早餐必备呢,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出我们家乡的味道。”

    “啊,……”石可夫对中国地理很熟,毕竟他经常对着中国地图发呆,或者说,憧憬逃离这个地方,这个县,这个省。原来王老师是安徽省的,难怪不像六里苗地的女人那样野蛮粗俗,安徽,皖南,希望有机会可以去看看。

    不一会,石可夫端着一海碗稀饭,放到了堂屋八仙桌上,“王老师,稀饭好了。”

    “好啊,谢谢小石同学的早餐。”

    “味道真不错,你怎么知道萝卜干只要干炒一下,不用放油。”

    “那个,我猜的……”石可夫有点尴尬,因为仅有的一点猪油,昨天炒菜已经用完了。不过听着王老师的称赞,他莫名的有点感动,一句短短的称赞,好像好多年没有听到过了。”

    “咦,你眼睛怎么了……”

    “那个,烟熏到了……”

    两人一边吃,一边说话,王颖一直再给他,灌输好好写作,然后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什么还可以投稿《萌芽》、《读者》、《意林》、《故事会》什么的,她可以免费给他修改,校对,什么拿奖了,就有名气,有光荣什么的……

    这些对石可夫毫无吸引力。

    “老师我真的很忙。”

    “忙着做什么?”王颖对不听老人言的他有些生气,说话的语气也听得出来。

    “我要挣钱……”石可夫原本不想讲出来的,不过说完,又有些释然,轻松了不少,像是把自己的委屈找人倾诉了一番,轻松了不少。

    “挣钱,你挣钱干什么?……你爸妈怎么了?”

    “挣钱才能交学费……才能吃饭。”

    “交学费?你爸妈呢……”

    “……”石可夫,抹了抹眼睛,这一刻他终于放声哭了出来,他钻到王老师怀里,“王老师,我爸妈不在了,我一直都是自己过的……”

    “啊……不在了,去哪里了……”王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唯有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

    良久,石可夫才哭完,眼泪水已经打湿了王老师的裙子。

    “王老师,谢谢您……我已经好久没哭过了。”

    “没事了,没事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王颖又把他抱进怀里,硕大又富有弹性的胸脯,把他夹的有些窒息,不过他此刻完全没有抗拒,完全沉醉在母爱一样的氛围里。

    两人一聊就是几个小时,当听到,因为父母早逝,亲戚邻居为了霸占他家田地房产,经常欺负殴打他的时候,王颖怒不可恕,一股滔天怒火聚在胸腔,她起身要去找他们,被被他死死抱住,王颖眼泪水哇哇大流,反过来要他安慰她。

    风起云涌,暴雨又至。

    一个场景,两场大哭,都是泪人。

    傍晚时分,大雨终于停了,西边的太阳也巧妙的穿过云层,露出了光,拌着彩虹,很暖,很阳光。

    “我很饿了,你呢?”

    “嗯。”

    “那你做饭还是我做饭?”王颖刮了刮他的高鼻梁,打趣。

    “那个,家里没有米了……也没有油了……”

    “可怜的孩子,我带你去街上吃大餐。”

    “嗯。”

    “我那个衣服呢?”

    “都在这。”石可夫把清早起来洗好的衣服,又烘干了,叠整齐了,递给王老师:“王老师,您的衣服,已经洗好烘干了。”

    王老师有点诧异的看着他,面色古怪的翻了翻衣服,尴尬的道:“你什么时间洗的,连我都……这个和这个也洗了……”

    “嗯,早上洗的,都洗干净了,早上煮稀饭的时候就放在边上烘烤。”

    “那个好吧……那我换一下,等会我们去马路边上搭车回街上吃大餐。”

    “我晚上还有车回来嘛?”

    “回来干什么,这个暑假住我家,我家房子大着呢!”

    “……”石可夫沉默了好久,还是点了点头,心里真诚的说着:谢谢,我的监考老师。

    夕阳洒着光辉,满山遍野都是亮晶晶,两个身影走在田坎上,脚边满满的都是小花,连绵不绝,一刹那间,有种不在人间的感觉。

    姚家寨的旧大队部的十字路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难得的团结在一起,咒骂着,刚才从他们面前走过去的这两人,老牛吃嫩草啊,通奸啊,草鬼婆啊,瘟神啊……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不,对石可夫来讲,是穷山恶水,出恶鬼……

    坑坑洼洼的马路上,等了半个小时,终于等到了一台车。

    四年来,第一次坐车,坐的还是一辆崭新的五菱面包车。不过人太满了,原本的八人座,硬生生的塞了十二人。

    石可夫挤在后排,腿上坐的是王老师,他的手压根没地方塞,唯有抱着王老师的肚子,才算是比较舒服的姿势。

    王颖扭扭捏捏,浑身不自在。

    正中间是一对小情侣,男的一头黄毛,打着耳环,明显是社会青年的打扮,他腿上坐着一个爆炸头的短裙小太妹,不过小太妹年纪看着并不大,胸尚未发育起来,顶多就一个柑子大,也可能原本就是这类搓衣板体质。

    两人一路说着各种骚话,什么老子是萧十一郎,等会网吧包间大战三百回合……说归说,还一点都不老实,社会青年的手在小太妹身上来回折腾,又是挼大腿又是亲头发……

    听的王颖想动手扇两人耳光,当然也就是想想,这些十七八岁的社会青年,没文化,混大街,偷抢敲诈样样在行,打起架来从不手软,年轻不怕死……是老师最怕的那类型的人。

    “驲你娘的,你在干嘛……”小太妹这是也是转后身,一巴掌打在社会青年脸上,“脏的要死……”

    社会青年有点蒙,“怎么了,摸一下,就生气。”

    “哈妈皮,老子看你想死是没,摸就摸哈嘛,这是你的脏东西,搞到老子裙子上了。”

    “不是我……”

    “啪啪啪!”小太妹又是几耳光,社会青年有点生气,好像很畏惧小太妹,不敢发脾气,只有闭着眼睛,闷不啃声。

    “看你pi!”小太妹好像又被最边上的眼镜男惹怒了,吓的他连忙闭眼睛,装起了睡觉来。

    石可夫涨红着脸,转头间,便和小太妹对视上了,尴尬,害怕……正要转移视线,又被小太妹用沾着黏糊糊的收掐着她脖子…

    “pide,原来是你!”。

    “啊……”一辆行驶的小面包,爆发出山洪海啸般的呐喊……没过一会,小面包停了下来,小太妹强行下了车,手上硬拖拽出一个消瘦少年。

    “同学,我是他的老师,有什么事好好讲,别打人。”王颖也挤了出来,拉着石可夫的手,“其他人下来帮一下忙吧,她要打人了。”

    车上不仅没下来人,更是,轰隆隆~一声,车立即开跑了。

    “死三八,别多管闲事。”小太妹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把匕首,指着王颖骂道。

    “啪!”一耳光打打在小太妹脸上,“你想对我老师干嘛?”

    小太妹被石可夫这一耳光,打得有点懵,愣了几秒后,破口大骂:“驲你娘的,老子长这么打,第一次被人打耳巴,还是你这种猥琐的丑男,老子要打死你。”

    她手里的匕首被扇耳光的时候,扇掉在地上了,这会她也不管,挥着拳头就往石可夫脸上抡,一顿王八拳,硬是打得石可夫还不了手。

    “打我学生……”王颖红着脸青筋暴起,小拳头就往小太妹身上打,一顿乱战,三个人都灰头土脸,衣衫不整,从马路打到田里,从这块田打到那块田……受伤最严重的还是唯一的男生,或者说男性,石可夫,毕竟打女人,真的下不去重手,就这样二打一,还是小太妹打赢了。

    “rininiangpi的,你服不服……”小太妹骑在石可夫身上,屁股压的他胸口闷痛,她又一巴掌一巴掌打石可夫的脸,而她的爆炸头被王颖死死的抓住。

    “快住手,不然我不气了……”

    小太妹压根没把王颖放在眼里,头发即使被扯的生疼,嘴巴依然骂骂咧咧的打着石可夫的耳光:“小哈皮,老子让你打我耳巴,老子长这么大那个都没打过我耳巴,想不到你这个哈皮破了老子的记录……老子要打死你……”

    这场乱战,更准确的说,是这场闹剧,随着天越来越黑,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天刚亮,石可夫便早早起床,用清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好久没照个镜子的他,清秀的脸上,有不少外伤结痂。

    嘭,门打开了,王老师上半身穿着体恤,两只玉兔若隐若现,下半身是粉色棉质三角裤。

    她迷迷糊糊,睡眼惺忪,从石可夫面前走过,脱掉裤子,直接坐在马桶上。

    石可夫轻手轻脚地走出卫生间,你随手在茶几拿起一本书,看来起来,一看就彻底沉浸了进去。

    “这是韩寒的《三重门》,韩寒写的时候,才十七岁。”王颖换了一身运动装,女性绝美的曲线完全呈现。

    石可夫放下书,“韩寒,这是您昨天讲的那个《新概念作文大赛》那个人吧,嗯,蛮厉害的,刚看了一下,这个文笔有点像钱钟书的《围城》。”

    王颖有点吃惊,“你看过《围城》,不错,不错。”

    俩人聊着围城文笔和内容,一会就到了中午,俩人又饥肠辘辘的到楼下吃了碗粉。

    王颖接到了买猪羊的电话,对石可夫道:“我已经联系好一家馆子,现在和他一起去,把你家的猪和羊卖掉。”

    “那个,真的要卖掉?”石可夫对自己唯一的贵重物有点依依不舍。

    “卖掉,你以后可以就住我这,把这里当家就好了。”

    “……”石可夫沉默了一会,默默地点了头。

    王颖骑着摩托车,后面载着石可夫,到了一家“老哥性肠馆”,一个中年大胖子,长相丑陋,半裸照,胸比很多女人还大。他搓了搓手,对王颖很尊敬,“王老师现在走吗?”

    “现在去。”

    “尔琪呢?”王颖看着店里,除了一个跟龙三胖有几分挂像的龙小胖,专心的吃着鸡腿外,其他人都是吃午餐的人,并没看到自己曾经的学生龙尔琪。

    “和同学去隔壁迁陵县玩了。”

    “那等会,谁给您照顾店?”

    “没事,我小姨子在,她招呼着。”说着她指了指那边一个忙前忙后漂亮女人。

    “老板,来份性肠。”一个流里流气,一直盯着王颖屁股打量的文身青年,挽着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小太妹走了过来。

    “那个……”

    “龙大胖,你先弄,饭点过了再过去。”

    “好勒,老板,微辣还是中辣……”

    王颖骑着女士摩托车载着石可夫,到了西仓街一处理发店。

    “剪头发吗?要不要按摩?”豹纹的短裙装的小少妇,花枝腰斩的过来邀。

    王颖不喜老板娘的打扮,眉头一皱,不过还是进了店,道:“给他头发剪短点。”

    “那剪个碎发吧。”老板娘走到石可夫面前,转了一圈,胸部在石可夫身上蹭了蹭。

    “好,你看着剪。”王颖走出店,拿起黑白屏的诺基亚接了一个电话,不过跟电话那头聊到应该很不愉快,她表情越来越冷,后来索性直接挂了电话,回到理发店沙发坐着走神。

    老板娘已经把石可夫拉进了洗头区,一边洗头一边和石可夫开着少儿不宜的玩笑,还是不是故意蹭一下,露一下,弄得石可夫一脸通红,越看这剪头发的女人,越觉得可怕。

    ……

    人民医院抢救室外,易来兮双眼通红,整个人焦急拍着手术室,田丽娜和欧阳楚楚一边安慰她,一边阻止她鲁莽的动作。

    手术室的门开了,几个医生走了出来,“抢救无效,准备后事吧。”

    医生走了,护士推着担架出来了。

    “请节哀,然后去缴费,可以办理交接。”

    易老兮,掀开了白布,一张熟悉又水肿的脸,安安静静的,没有丝毫生气。

    猛然间,易来兮一头摔倒在地。

    “来人啊,来人帮忙。”田丽娜和欧阳楚楚来嘛呼唤,抬起易来兮就往手术室跑。

    醒来,已经是大晚上了。田大榜和欧阳楚楚在一边的小床上已经熟睡了,一个男人在外面阳台打着电话。

    易来兮走了出去,抱住男人,哭道:“爸,妈死了,妈死了……都是我的错……我没接到妈/的电话,不然妈不会死……”

    “和你没关系……”男人紧紧抱住女儿,“这是命。”

    “爸……”易来兮哭的很伤心,哭到失声,最后精疲力竭的昏睡了过去。

    “pide……”男人走出病房,后面跟着四个西装大汉,“啊龙,阿歪,你两个在医院守着兮兮,我去处理后事……”

    “这时一个满脸胡渣的男子走了过来,“易局,我们走访县剧院附近,找到了目击者,说是一辆福特货车撞得,查了车牌是套牌,最后车往浮桥方向开去了,最后有人称看到开进古苗河了,从种种迹象看,这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

    “嗯,谢了兄弟,后面还要麻烦你多用心帮忙查到司机,我先回去安排后事。”

    易局走到猎豹车上,点了支烟……陷入沉思中……两个西装大汉影形不离的在车外警戒。

    易局掐掉烟,打了个电话,把办丧事的事情交给了自家姐姐,他靠在后座,半眯着眼,脸色铁青,若有所思。

    点上一支烟,对车外手下招了招手,两大汉坐进主副驾驶位。

    “去矿场。”

    短发司机一脚油门,车速快速驾驶出县人民医院。

    闷热的夏季,知了蛙鸣,司机侧身把空调开到最大。

    猛然间回头,一束强光直射而来,司机反应迅速,一脚油门,掉头钻到一条小道。后视镜里,远光灯跟着开进了小道,明着就是要撞上来。

    “易老板,抓稳了。”司机油门加到底,车速越来越快,眼看就要到小道今天,司机忽然,点杀漂移飞进水田。

    刹那间,后面的大车直接撞破围墙,车身插进废弃养殖场。

    大货车后面跟着一辆面包车,车一停下,呼啦啦下来十几人,个个手持刀枪,跳进水田,炒猎豹车包围过来。

    “pia~”一声枪响,冲在对前面的人应声倒下。

    “啪,啪,啪。”

    有人开抢还击,“在那边,杀。”

    噼里啪啦,黑夜里一阵阵焰火喷射,十几分钟后才安静下来。

    “喂。”

    “易老板,不好了,矿洞被人炸了,所有的兄弟都瓮在里面了,生死不知,我们现在怎么办。”

    易局满头大汗,背靠着树后,另两手下在边上树后,都挂了彩,身上都有血在滴。

    “你先藏起来保护好自己,这个事情我来处理。”易局听到了动静,挂掉电话,他取出一支烟,含在口里,并没有点燃。

    脚步声越来越大,电筒的灯光在树林里来回扫视。

    一个人影从眼前走过,忽然闷声倒下。易局拔出匕首,慢慢转到另一颗树后。同时间,两手下也先后弄倒两人。

    “大家别走散,姓易和他那两只狗,身手都不差……”

    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惨叫,讲话的人中了一枪。

    “de,在那边,全部杀。”

    噼噼啪啪,电光火石,一群人边开枪边围了过去。

    只听“嘭!”一声,发生巨大爆炸,两个倒霉蛋一头扎进爆炸的雷中,身体被炸的支离破碎。

    “caotade,竟然有大瓜,大家小心。”

    “二哥,十二个人,现在已经折了六个,我们要不要……”

    “死了的,老板抚恤金够我们子女富贵一辈子,没死干掉姓易的,那就是这辈子潇洒了。”光头肥仔,拉了了仿制黑星保险栓,大步炒前面冲了上去。

    忽然,光头肥仔,一个转身,连开数枪,易局的手下一人直接倒下。

    这时,易局从树上跳下来,直接撞在光头肥仔头上。

    “今天你死定了。”光头肥仔,反应迅速,不过依然还是被撞了好远,手枪和手电筒一起掉在了地上。

    他骂起来,炒易居冲了上来,不知从哪里取出来的手枪,对着易局连开七八枪。

    易局,反应迅速,不过肩膀还是钟了一枪,他闷哼一声,闪到一块石头后面……

    姚家寨,村长家院坝,聚满了全寨老小,全寨子145人,到场144人。

    “现在举手表决,是生,是死。”

    “生的,请举手。”

    全寨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村民都很满意,看样子没有人会选择,生的。

    不过最终还是有三个人举了手,两个女生,一个少年。

    村长怒视了一眼三人,冷哼一声道:“141比3。所以,这个决定是大家选择的,所以我们必须齐心协力,众志成城,以前都是抓阄弄,现在我们必须铲草除根了,所以这个事,我们一起去做。”

    “呼!”全寨子发出一种诡异的呼声,每人手持一个火把,朝着寨子顶走去。

    夜黑风高杀人夜。

    一坤坤柴火堆满了石可夫家的院子院墙。

    这种明目张胆的动作,直接把石可夫和王颖吵醒了,王颖穿过一摞摞打包好的书籍包裹,走到院子,刚好看到无数火把抛了进来,火势呼呼呼,的立马燃烧了起来。

    “你们这是……”王颖震惊了,他们这是明显的直接烧人,吓了一跳,想往外跑,可是外面到处是燃烧的柴火,她没地方冲出去。

    “王老师,您过来。”石可夫,一把把王颖拉进了自己房间,他掀开床架,有用刀撬开木板,一个深黑的底下通道呈现了出来。

    “王老师,您拿着手电筒先进去,我去搬书。”

    “先别管书了,你们寨子上面的人都已经疯了,外面全是火,马上就要烧进来了。”

    “嗯,知道,您先进去,我能搬多少书就搬多少书。”

    火势借着油势,燃烧的特别快,几分钟就燃烧进屋来了。

    石可夫刚把第五捆书丢进地洞,堂屋房梁已经烧塌下来,险些砸在石可夫身上。

    “小石,你赶紧下来。”

    “嗯。”石可夫跳进地洞,还严严实实堵上了洞口。

    地洞是个天然石洞,越往里面走越阴森,跟着手电筒,忽然看到漆黑的棺材束着放。把王颖直接吓到小便失禁。

    “老师,你别怕,这个棺材里面我看过了啥也没有。”

    石洞一直往下走,小道两侧,全是土制坛坛罐罐,随着黑洞洞向下通道,像是通往地狱。

    “村人厌恶您们全家,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不然为什么骂你是草鬼婆之子。”

    “……”石可夫不语。

    王颖打开一个土罐,罐子里有像是蛆一样的生物,吓的王颖连连后退,摔倒在地。

    “这难道是蛊。”

    王颖饱读诗书,曾在县一中图书馆读过一本本地县志。

    传说六里苗地,是上古时期九黎族首领蚩尤秘葬之地,蚩尤战死,身躯不灭,族人南迁,用巫术秘藏于深渊,放蛊守墓。

    六里苗地,如其名,是以苗族为主,苗人好鬼神,善蛊术。

    有历史学家考证,蛊术是大夏西南部的苗族古代遗传下来的神秘巫术。

    潇湘六里苗地山地区的一些宗教书籍中,文人学士交相传述,笔之翰籍,也俨然以为煞有其事;一部分医药家,也信以为真,于是,就想出许多治蛊的名堂。文字学上的蛊有多种涵义,主要的一种涵义作腹中虫解,从虫,从皿。皿是一种用器——盛饭的饭盒、饭碗或盛其他食物和饮料的用器都是;虫字象徵好几只虫腹中虫就是人的肚子里侵入了很多虫,也就是中了虫食的毒——一种自外入内的毒。众多的虫侵入人的肠胃发生了蠹蚀的作用就叫做蛊,又叫中蛊。

    “蛊?”石可夫扶起王颖,打开王老师刚才打开的罐子,盖子刚打开,一团泛着红光的带翅虫子飞了出来,虫子密密麻麻,瞬间把两人淹没。

    次日清晨,阳光稀稀落落透过残垣断壁的屋顶,洒落在王颖脸上。

    王颖睁开眼,全身红润,却一丝不挂,sibu全是yinhuicanwu。

    王颖有些懵,昨天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小石,小石。”她站起来,发现到处是火灾后灰迹,刚走动一会,发现有个地方很怪异。大火过后,到处都是黑乎乎的火灾遗迹。

    “这柜子”

    唯独石可夫母亲的柜子,虽然老旧,但是干净得很突兀。

    王颖回忆了一下昨晚的经过,头就炸裂的痛。

    “太诡异了,先不管了,换好衣服再说。”

    王颖穿上了一套青衣裤,很有年代感的服装,不过也是偏僻农村干农活常穿的青衣。

    王颖围着并不大的地方转了又转,在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又找了一遍。

    最终发现石可夫一丝不挂地蜷缩在水缸里。

    王颖暗道:“难道我们昨晚做了不伦之事?”

    “小石,小石,小石,你醒醒。”

    石可夫,真开眼,眼睛血红,血丝根根像是要爆裂一般。

    “娘……”

    王颖忽然被石可夫一把抱住,良久,石可夫才停住哭声。

    “王老师,刚才……还以为是我阿妈,对不起……。”

    石可夫整一个裸男,大器可见,且十份显眼,很尴尬,不过这几天,尴尬的事情太多了,只有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了。

    石可夫恢复理智,方才发现此刻全身不挂任何衣物,脸瞬间涨红了。

    王颖,反应过来,去老衣柜翻出一套老军绿装。

    “穿这个吧。”

    石可夫拿起王老师递来的衣服,胡乱一穿,一抬头看到王老师盯着他下身看出了神。

    “王老师,现在这么办?”

    “先离开这里吧,你们这个村的人太恶劣了,再留着说不定我俩都还要出事,有没有小路,不经过村民家过去?。”

    “有,王老师,等一下,这个衣柜没有被烧坏,我把它搬到偏房去。”

    主卧屋檐基本被烧毁了,不过最西边的偏房,还独自保留下来,并没有被烧毁。

    几分钟后,石可夫前面带路,王颖后面跟着,俩人穿梭在一条森森小道,没过多久,便发现前面一草坪处,有一男一女在行苟且之事。

    王颖脸一红,小声嘀咕道:“大白天,怎么就做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忽然想到什么,脸色更是红润。

    “农村就这样,除了农忙时节,其他时候,都闲着,所以就爱做这个,不过这两人不是姚家寨的。”石可夫换了个小道,带着王老师绕道而行。

    刚走出小道,便遇到一群骑摩托车,放着特别大声歌曲的社会青年。

    “gouride,有个婆娘好漂亮。”

    社会青年调转摩托车,拦截了石可夫二人。

    一个大金链子,上身裸着,露出文身“忍”字的小青年,跳下摩托车,收了拿着一把西瓜刀。

    “pide,这个婆娘长得真乖,hapin赶紧过来,把这个婆娘拉到林子里开火车爽哈。”

    四个社会青年提着西瓜刀把王颖二人团团围住。

    领头的社会青年,一把抓住挡在王颖前面的石可,骂道:“hapi,滚远点,不然老子剁了你喂狗。”

    另一个社会青年,一头黄发,用刀背在石可夫背书砍了一刀。

    “等哈莫跑太远老子们爽完,你个hapi等哈可以接着搞,儿子搞妈妈应该很爽哈。”

    王颖看着这些十五六岁的小混混,有点害怕,说道:“我是中学老师,你们不要乱搞,不然报警了,你们也跑不了。”

    又瘦又丑的光头,一手提着刀,一只手摸着裤裆,忽然一把按倒王颖。

    石可夫撞了上去,把瘦子撞下了马路。

    “砍死他……”瘦子撞掉了牙,从沟里站起来。

    另三个小混混,一拥而上,轮起刀混乱的朝石可夫挥舞。

    石可夫左躲右避,不过手臂上还是被刮伤了,血流不止,不过还好西瓜刀没开封,不进肉。

    “你在跑,你在跑老子杀了你妈。”瘦子爬上马路,用刀架在王颖脖子上,对边躲边跑的石可夫威胁道。

    “你们别动她,我随便你们打。”

    看着刀抵着王老师脖子,石可夫不敢再躲,被领头的混混一把抓住他头发,拖着被另两人打。

    “哔哔哔!”一辆车被挡在路上,连按喇叭。

    “pide,找死啊。”最胖的混混对着石可夫狠狠地扇了几巴掌,转后身对着汽车骂,然后又挥了挥刀。

    车上的人不敢下车,等小混混让开道,加足马力开走了。

    很明显,连路经过的汽车一看这四个小混混都提着刀,都不敢多事,假装没看到开车而去。

    四人轮流殴打石可夫,把石可夫打的面目全非,头已经打肿了。

    “走,去开火车。”

    四人把不知生死的石可夫丢到马路边上的水沟了,把哭成泪人的王颖拉进了树林。

    石可夫躺在水沟,遍身血淋淋地,肿胀充血的眼睛,眯成一线,深黑的瞳点透出无数愤怒,含着杀机。

    刚开晴的天空,不知几时,一片黑云席卷而来,遮天蔽日,哗哗哗,闪电四起。

    树林里面,四个小混混刚露出了“凶器”,乌黑似钢筋,正准备“享受”地上“猎物”的时候,阳光忽然消失,转眼就伸手不见五指,四人皆懵,然后惊恐万状,抹黑乱串,黑幕下,一双红眼出现,跟随声音快速移动,几个呼吸间,接连响起几声闷炮声,黑暗回归寂静,又过了一会儿,树林又骤然恢复光亮,树林只躺有一男一女,男的浑身血迹,女的衣冠不整,树隙间光影里有红色微尘漂浮,空气里也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国道上,一辆拉矿的空车驶过,下来两上身赤裸的短裤男人,头发油腻成块,一边抽着香烟,一边嚼着槟榔,还时不时吐着痰,围着两辆“豪爵铃木gn125”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四处打量一番,见没人,俩人合力抬起摩托车往车厢装,几口香烟的时间,两辆摩托车已成自家财务,关上车门在不远处。,一溜烟地消失在国道线上。

    王颖醒来,看到石可夫像个血人一般躺着。

    “小石,小石……”王颖声泪俱下,抱着石可夫哭泣,哭了一会,又检查起石可夫气息。

    “还有气息,还有气息,还活着,活着就好……。”

    又过了一会,王颖把石可夫背到国道旁边,她脱掉外衣,在水沟清洗后一点点擦拭了石可夫全身,石可夫身上新舔了很多伤痕印记,不过头已经慢慢消肿。

    “同志,你好,需要帮忙吗?”

    一辆六里苗地特别少见的一汽红旗停了下来,一个老者一个青年过来看情况。

    “小石伤势很重,需要送医院,那个,谢谢您们。”王颖满脸泪水,压根不在乎现在穿着透明蕾丝内衣,拉找看起来很慈祥正派的老者请求道。

    “小龙把少年要上车,同志你也上车吧,你们坐后面,我坐副驾,那个,……”老者又对刚把少年抬上后座的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赶紧收回眼神,满脸尴尬和歉意,刚才被这个少妇的胸部吸引失了神。

    “这个衣服你先披着。”

    “啊,好,谢谢。”王颖看到自己今天上身穿的是小石妈妈的透明蕾丝内衣,尴尬极了。接过青年的外衣,就围在自己身前,原本穿的青衣,这会还在小石额头上物理降温,小石失血过多,已经处于发烧阶段。

    老者给王颖递了瓶矿泉水,询问道:“同志你们这是怎么了?这个小娃子身上既有拳打老伤,又有新锤的刀伤。”

    “谢谢叔的帮忙,我叫王颖,他叫石可夫,是我的学生,我们刚从他家出来这边等车,然后遇到四个烂儿痞子,他们要那个我,然后小时拼命护着我,然后他们把小石弄成了这样……”

    听完王颖的汇报,老者沉默了一会,不知所云的自个喃喃道:“开改后,黑猫黄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石可夫做了个梦,他变了一个巨型蜘蛛,他一遍又一遍的吸着人血,被他吸掉全部的血后,会瞬间爆炸。

    次日早上,石可夫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头顶还吊着输液带。

    王颖趴在他床边,已经熟睡了过去。他拔掉针头,轻轻地移动了王颖的手,偷偷地下床。到了卫生间,他发现自己换了个崭新的狼头标志的内裤,昨天早上,他着空挡的。他盯着自己的xiaoxionhdi,不仅又变大了,颜色还泛着青光,看起来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很诡异的事情,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记不得了,连续两次丢失了部分记忆。

    等会,问问王老师,不知道王老师还记不记得,前天早上,王老师也和他一样,忘记了一度记忆,昨天下午被小混混殴打后的事情,他是彻底忘记了,希望王老师还记得。

    “砰砰砰,小石,你醒了嘛,你醒了怎么不叫我,昨天吓死我了,你全身是血,都不知道你到底留了多少,谢天谢地,你醒了……。”

    石可夫打开门,“我没事,不过昨天下午好又丢失了一段记忆。”

    王颖摸着石可夫的脸,身体,手,奇怪又惊喜道:“你的伤……全好了,这太不可思议了……连伤疤都没有了,你把衣服脱掉,我看看。”

    王颖扒拉着把石可夫衣服脱掉,咳咳称奇,“连以前都伤疤淤青都不见了,这,你腿上还有吗?”

    “这样吗?”石可夫把裤管挽起来,小腿上的老伤疤也没有了,皮肤都像是换了一层一样,很白嫩。

    “真神奇!我昨天送你来医院的时候,你全身不是老伤疤就是昨天新增的新伤疤,背后手臂还有见到骨头的伤口,今天怎么就全然没有了,太神奇了……不过……”

    王颖忽然想起昨晚送他他到急症室,医生做完手术,一个女医生过来找到她,问王颖,你儿子多少岁了?怎么那个一点没发育,后期让她帮儿子检查一下。

    王颖特别尴尬,她明明记得小石的那个很大很大,她看到过两次,两次都被震撼到了,医生为什么这么说。

    直到她她亲自给小石擦拭身体的时候,发现小石的突然真的很小,比小拇指还小,白白嫩嫩的,像三岁小孩一样,她一头问好。

    王颖脸一红,有点尴尬,又有点娇羞,道:“你那个怎么变那么小了?”

    “那个?是指哪个?”

    “那个就是……”王颖难以启齿,不过又忽然手一抖,直接把石可夫裤子退了下来。

    “怎么又变大了?只是这个颜色这么奇怪,为什么是荧光青。”

    石可夫挑了挑,“这个我也不知道。”

    那个东西一左右摆动,吓了王颖一跳。

    嗛~门开了,一个年轻小护士走了进来,刚好看到石可夫白嫩的屁股对着她,而王颖坐在地上怪叫,像极了岛国片。

    “啊!”小护士摔门而出,不过一走到边走变骂biantan,妈妈和儿子luanlun,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哎,不对,昨天这叫石可夫的少年,是她包扎伤口的,她还记得,他那个小的比自己五岁侄儿还小……

    砰,小护士又重新走进病房,“换药,你怎么还站着,躺着啊。”

    “不用换了,他已经好了。”

    “好了,骗谁呢?昨天你儿子就是我包扎的。”她说着一把拉下石可夫的裤子,连neiku一起拉到底。

    “啊!这……”她看到石可夫泛着青光jiahuo直挺挺的,youchangyouda,“见鬼了这是……”她用手碰了碰,冰冷的发寒,“啊!好冷……这个。”

    “……”

    “真的好冷,我们也不知道这个怎么了,还想着等会照个片检查看看。”王颖也碰了一下,的确冰冷的,还凝集起了水汽。

    “那个……身上的伤口也没有了?”小护士,这一下更是吃惊,通先前王颖一样,她又把石可夫脱了个边,一点一寸检查,石可夫全身除了某处外,都是白里透红,像是新生的皮肤。

    检查了良久,小护士道:“我劝你们别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我前几天刚看了部美(和谐)国电影,这个世界上有些人,被核辐射照射后发生了变异什么的,你可能也这种类似的情况,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你都会被人做研究了,所以我建议你们还是保密的好。”

    “这。”

    “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王颖思索了一下,又道:“今天不能检查,也不能出院,不然会被别人怀疑的。”

    “是这样的,你赶紧躺上床,我要假装给你换药包扎,免得别别人看出了什么,就露馅了。”小护士很兴奋,又道:“你现在有什么超能力了嘛?比如透视,会飞什么的?”

    “超能力?不知道,应该没有,我只觉得头胀痛,和那个好冷。”

    小护士来精神了,是不是你的超能力就是它,说着小护士开始了试验,她用小盆打了点水,又让石可夫把东西放水里,等了好一会,有些不满道。“怎么会这样,奇怪,一点效果也没有,为什么不起冰?”

    王颖有点无语这个神经兮兮的小护士,但是现在她也是知情人,她也只能无奈的看着她乱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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